剛接手水電站沒多久,有一次老王給我打來電話,說有人找我。我馬上開著車過去,隻見五個年輕人在水電站的房子裏坐著。見到我進來,老王馬上對那些人說我就是電站老板。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我一邊問一邊給他們發煙。


    “你的水電站開在我們村,那個聲音挺吵的,我們村很多人都有意見,我們幾個人上門做他們的工作,他們才沒有來鬧事。”領頭的一個寸頭對我說道。


    “我的水電站離你們村最近的人家也有五百米以上的距離,應該聽不到什麽聲音吧?”我問。


    “到了晚上就有聲音了。”


    “那謝謝你們了,兄弟。”


    “我也不繞彎子了,我們幫了你的忙,你總得表示表示吧?”


    說來說去就是過來要錢的。


    “怎麽表示呢?”我問。


    “以前那個老板每個月給我們五千塊錢,讓我們罩著,你也給五千吧。”


    “兄弟,真的不好意思,如果你來交個朋友,我可以請你們吃個飯。但是如果你們來收保護費,那麽我隻能送客了。”


    “你最好考慮清楚,不然以後發電機天天壞,你損失可就大了。”一個長頭發一邊說一邊往我臉上吐了一口煙。


    “我既然敢來,我就不怕山上有野豬還是有臭屁蟲。”


    “你等著。”寸頭指著我說。


    “對了,有事衝我來,別為難王叔。”我說道。


    等他們走了,老王說我不該得罪他們,小人難防。之前那個老板每個月給他們三千所謂的保護費,水電站平安無事,現在我一分錢不給,他們肯定會來鬧事的。


    “王叔,你就放心吧,隻要他們敢來,我就讓他們後悔。對了,無論他們做什麽,你都不要管,你的安全最重要。”我說。


    “江老板,你是個好人,但是我還是希望你每個月交點保護費給他們,免得麻煩。”


    “王叔,你就放心吧。”


    走的時候,我從車上拿下一條拆過封剩下六包的極品金聖給了他。


    老王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水電站,這裏有個房子,可以住,也可以做飯。老王在水電站旁邊開荒了一些土地,種了些菜,養了幾隻雞和一條狗。想吃魚的時候,隨隨便便就能抓到。有時候還會有蛇爬進屋裏來,以前老王都會抓了改善夥食,後來聽說蛇也是保護動物,便直接把蛇趕出去,不敢吃了。


    我問這個水電站是不是剛開不久,機器都還比較新。老王說水電站已經在這裏有二十多年了,換了幾任老板,上任老板前兩年換了新設備,據說花了八十多萬。看樣子前任老板也不老實,還跟我說花了一百多萬。


    第二天老王給我打電話說昨晚狗突然叫了,他起來發現河裏水位下降了,後來發現閘門被人打開了。


    不用說都知道是那幾個人幹的,他們不敢破壞我的機器,因為我可以報警抓他們,到時候他們還得賠償我的損失。他們直接把我們貯存的水放掉,讓水電站發電效率大大降低,這也是一種很大的損失,如果天天這麽弄,我還怎麽賺錢。但是我又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來,我總不可能整夜都守在那裏吧。老王說要不養幾條惡狗,有人搗亂就放狗咬他們,我說狗咬傷了人還得賠錢。而且他們知道我們會放狗的話,到時候隻怕是給他們提供狗肉。


    這是個比較頭疼的問題,不解決的話,我每天都要損失一些錢,一個月下來也有不少錢。我想過妥協,每個月給他們三千,圖個安寧。但是想想他們明明收前任老板三千,跟我卻說五千,我就有些生氣。妥協個屁,這群畜生,我得想辦法收拾他們,讓他們再也不敢來了。我叫王叔不要去追他們,一定要保證自身安全。


    唐文秀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麽時候去廣州,她說她跟小紅都想我了,特別是小紅,夢裏都喊我的名字。我說你們又不睡一起,她夢裏喊我名字你怎麽知道。她說小紅喊的太大聲音了,她住隔壁都聽到了。這唐文秀說瞎話的功夫我隻能說無有能出其右者。


    我說你嫂子不讓我去廣州了,他怕我每天陪著你們,變心不要她了。


    水電站幾乎天天被人開閘放水,王叔每天晚上都會被狗叫聲驚醒,然後等他趕過去的時候,看到有人快速消失在黑夜裏。等回來剛躺下一會,那邊又被人打開了。王叔說這樣下去還得請一個人上夜班,我不同意,並不是舍不得幾塊錢,而是擔心追人過程中受傷,或者導致對方受傷,到時候都是我的責任。錢可以少賺點,但是人一定不能出任何問題,不然我怎麽對得起他們的家人。我叫王叔千萬不要去追人,隻要把閥門關閉就好了,而且最好牽著狗一起去。我檢查了一下王叔的手電筒,發現小了點,於是買了一個大的過來。


    我找人做了個鐵架子把閥門圍起來,留了一個小門,平時用鎖鎖起來,需要打開或者關閉閥門的時候,要先打開鎖。結果,當晚鎖就被人弄壞了。


    我又找人過來裝了紅外攝像頭,我想取證後報警,但是沒想到第二天攝像頭就壞了,查看監控記錄,隻看到一粒小石子快速飛過來,然後攝像頭就壞了。我知道這是被人用彈弓打壞的,但是到底是誰打的,攝像頭並沒拍到。


    我有些崩潰了,難道真的拿他們沒辦法了,想到他們的醜惡嘴臉,我絕不跟他們妥協。一個想法在我腦袋裏冒了出來,我冷笑一聲,決定來點狠的。之前總是擔心把事情鬧大,所以有很多顧慮,可是他們也太過分了,不禁讓我明白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是一句至理名言。


    這次出手,估計他們再也不敢來了,隻要我不鬧出人命,無非是賠點錢就能解決。


    那天晚上,王叔早早睡了,一切都跟平時沒有什麽兩樣。到了晚上十二點多,電站的狗突然狂吠起來,王叔被吵醒了,但是他沒有出門。一個黑影正慢慢靠近閥門,他先是用工具把鎖砸壞,然後正打算關閉閥門。突然,他發現水裏麵似乎有些不對勁,他打開手電筒,發現水麵上正在冒著泡泡,他靠近一點,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突然水麵上露出一個人頭,並且發出“啊”的一聲大叫。岸上的人手電筒都丟了,向著回家的方向狂奔,路上何止摔了一兩跤。


    水裏的人慢慢遊回岸邊,然後脫掉身上的裝備,敲開了王叔的門。


    “搞定了?”王叔小聲問道。


    “搞定了,那小子估計嚇了個半死。”


    “好的,你趕緊叫老板來接你吧,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為了防止被那些人發現情況,我把車停在了離水電站幾公裏外的地方,當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趕緊開車去接他。


    第二天,有個道士模樣的人來到水電站附近,又是焚香又是燒紙錢,又是呼叫昨晚那個人的名字。


    自此,水電站鬧鬼的事迅速在附近傳開,晚上基本上沒有人敢靠近這裏。王叔也跟人描述那天晚上的事,他說剛開始狗叫的很不正常,後來聽到河中間有個什麽東西“啊”的叫了一聲。他說若不是老板給他漲了工資,他說什麽也不會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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