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所以，請聽好我的聲音
我隻想過平凡高中生活而已 作者：lililihai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清水！！！你買個東西要這麽久嗎？！我.......”
清水老媽站在玄關處，見到兒子提著購物袋進門的瞬間，就開始了咆哮。
她熱完鍋，左等右等，清水就是不回，差點就要請朋友們移步餐館。
“不好意思，路上遇到了點事情，我來幫忙好了。”
清水沒說什麽廢話，放下書包就拎著購物袋走進廚房。
完全沒有以前犯了錯之後，嬉皮笑臉的模樣。
他熟練洗好菜品，然後切完備用，打完了所有的下手後，走出廚房，拎起書包準備上樓。
“是遇到什麽事了嗎，怎麽感覺你今天怪怪的？要是是因為剛剛我吼了你，我先道個歉。”
清水老媽很快發現了兒子的不正常。
他呆著臉，像丟了魂一樣，自從進家門後，就沒有一點表情變化。
莫非是去商超的路上，遇見什麽巫師，奪了他的心智？
21世紀了還能發生這種怪事不成？！
“沒什麽，對了，老媽，我今天洗完澡就上床，晚飯就不吃了。”
“啊？！”
清水老媽舉了個鍋鏟，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她看著自己的兒子慢慢走上樓，然後與站在廚房準備偷吃的清瀾對視一眼。
“你哥他怎麽了？”
“青春期唄，莫名其妙的emo是正常情況。”清瀾聳聳肩，“所以我們什麽時候開飯？”
“滾滾滾，客人還在客廳呢，你急什麽。”
老媽一腳將清瀾送出了廚房。
......
清水渾渾噩噩地衝了個澡，然後關燈上床。
屋子裏黑漆漆的。
他看著天花板，心裏一陣酸楚。
掛在電腦椅上的褲子，突然發出一點摩挲聲。
那張照片，飄飄然落在了地板上。
清水翻了個身，將其撿起。
他記得蘇玲臨走前，好像在照片背後寫了點什麽。
翻轉那張略硬的相紙後，借著微弱的光芒，清水看清了那一串數字。
「128√e980」
他撓了撓頭，搞不懂這好像數學應用題答案一樣的數字，有什麽用意。
哢啦。
陽台突然傳來紙杯撞擊玻璃的聲音。
清水深吸一口氣，將相片塞入了口袋，然後披上一件大衣，拉開了陽台的門。
林筱站在對麵，衝他揮了揮手。
“有什麽事嗎？”
清水撿起紙杯，語氣有點病懨懨的。
“你生病了嗎？”林筱問。
“沒有，就是沒什麽精神而已。”
“這樣，我看你今天熄燈那麽早，還以為你生病了，所以想來關切一下的。”站在對麵的少女聳了聳肩，“沒事就好，那麽再見。”
她剛準備抽回紙杯，卻突然發現清水還死死捏著手裏的紙杯，好像有話沒說完的樣子。
於是林筱隻能將紙杯重新抬起，貼到耳邊。
“還有什麽事？”
“我想問你個問題，你知道128√e980是什麽意思嗎？”
紙杯裏，一陣沉默。
良久，林筱才開口詢問。
“蘇玲寫給你的？”
“嗯，我今天向她表白了，他就留了這行數字給我，然後讓我等等，大概是被拒絕了吧......”
“這是最近在學校女生裏流行起來的一串數字，至於是什麽意思，你自己去問蘇玲不就好了。”林筱頓了頓，突然語氣裏充滿了嘲笑，“你就是因為這事而消沉的？”
“......嗯。”
“噗，清水也太遜了，且不說你能上網搜一搜這串數字什麽意思，就算被拒絕了，也沒必要擺這副呆臉吧。”
“我怕搜出來是什麽委婉的拒絕方式。”
“噗哈哈哈。”
紙杯裏傳來對方斷斷續續的聲音。
直到林筱的笑聲停下後，她才繼續說下去。
“既然蘇玲說再等兩天，那你就再等兩天好了唄。”
“.......「等兩天」的意思，不就是含蓄的拒絕嗎？”
“這種東西，因人而異啦，就好像有人說「改天一起吃飯」，他第二天就真的會來找你吃飯。”林筱說完這段話，毫不留情地扯了扯紙杯，“好了，廢話說完了，紙杯還給我。”
清水木木地鬆開了手。
那個紙杯便被站在對麵陽台的少女抽了回去。
盤好線之後，林筱收起笑容，衝清水揮揮手道別，然後走回自己房間，關上了陽台的門。
......
寒假的時間過得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清水也不清楚，蘇玲所說的等幾天，具體是多久。
因此為了擺脫這幾天煩悶的心情，他就一直在給自己找事情做。
寒假做完了就出去晃悠，有精神了就去跑步，做到實在是無事可做，就去找沐羽學妹打打羽毛球，順便幫她家的店裏打下手。
事實證明，人一旦忙碌起來，就會累到無法再去想東想西。
這兩天，清水晚上幾乎都是沾枕頭就秒睡，沒空想東想西，身體也略微輕鬆了不少。
又是一個尋常的午後。
他蹲坐在玄關處，穿好跑鞋，簡單做了點熱身運動，便準備出門。
客廳內，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妹妹瞥了老哥一眼，還是關心地提醒了兩句。
“別認真過頭了老哥，這幾天你好像一直都在跑十公裏吧？偶爾也稍微休息兩天？”
“倒不如說跑步才能讓我放空自己，你擔心過頭了。”
“好心當作驢肝肺，呸。”
清瀾從手機後探出半個腦袋，沒好氣地衝清水吐吐舌頭。
“那我出門了。”
大門輕輕被帶上，這就算是他的回應了。
透過客廳的落地窗，清瀾看著自己的老哥，頭發亂糟糟著，一路小跑出了院子。
她茫然抬頭，看了眼天空。
烏雲密布，天氣陰沉。
“該不會要下雨了吧？”
......
蘇玲提著蛋糕來到清水家門口時，屋外已經下起了牛毛細雨。
她用手擋著蛋糕，以防紙盒被雨淋濕。
在按響幾次鈴聲後，清水家的大門被緩緩推開，不過出現在門後的身形，比預想得要矮不少。
“蘇玲姐姐？”清瀾懷裏還抱著家裏的那隻胖貓，有點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院外的少女，“你如果要找老哥的話，他好像出去跑步了，要進來先等等嗎？”
“那我就打擾了。”
蘇玲微微彎腰，剛想推開院門，隔壁的林筱剛好撐傘路過，似乎正要出門辦什麽事。
本著見麵還是打個招呼，蘇玲也是向這位同社團的好友揮了揮手。
“林筱同學，你好，寒假還是第一次見麵吧。”
“嗯。”
林筱垂下眼，看到她手中拎著的那個蛋糕，很快就明白了，她來這裏的意圖。
“你寫的那串數字，完全不跟別人打交道的清水好像沒看懂，這兩天他都哭喪著臉，以為被你拒絕了。”
“......”
蘇玲的臉唰一下沉了下來。
她捏著蛋糕的手，有點微微顫抖。
“清瀾妹妹，還煩請你保管一下蛋糕。”
在留下這樣一句話後，蘇玲在二人的目光中，義無反顧地衝進了雨幕中。
林筱與提著蛋糕的清瀾對視一眼。
“她沒帶雨傘誒，有什麽事這麽急嗎？”
林筱深深歎了口氣，轉了幾轉手中的雨傘，她抬起頭，看傘沿不斷被甩出的雨滴，喃喃自語。
“誰知道呢，誰知道呢......”
.......
清水蹲在河堤邊的涼亭內，甩了甩頭發上的雨水。
本想著趁雨未下大，趕緊沿來時的路跑回家，結果半途雨越下越急，幾乎快要起煙。
現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就隻有河堤邊的涼亭能夠躲雨。
自認倒黴後，他用袖子擦了擦頭發。
入冬後，寒風伴雨，氣溫冷到嚇人。
剛跑完步，再不注意點，搞不好明天就會感冒。
他哈了口熱氣搓搓手，然後一屁股坐在涼亭內的石椅上。
椅子表麵已經被磨到發光，看起來平日裏，來這的人不少。
不過現在，四周安靜得就隻剩淅淅瀝瀝的雨聲。
庭外雨勢似乎小了點，但清水實在不敢冒險跑出去。
畢竟沒帶手機，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再下一陣大雨？真下雨了，到時候該往哪裏躲？
隻好等雨停了。
不過坐在亭子裏，能看到雨中湍急的河流，這點美景，算得上不幸中的萬幸。
要不然四周就隻有泥濘又光禿禿的荒地可看，也太慘了。
“清水同學！！”
雨聲打在涼亭上，清水依稀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
似乎有人在雨中喊自己的名字。
不過誰會閑著冒雨來找自己呢？
因此他沒打算回頭，隻是抱著雙腿，靜靜看著細雨匯入河水。
直到那個聲音，清晰無比地再一次出現在了身後。
“清水同學！！！”
仿佛要刺穿整個安靜世界般，讓人心潮澎湃的呼喚聲。
清水怔怔地回頭，看向站在河堤之上，站在雨中的那個少女。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了對方的名字。
“蘇玲？你怎麽會.......？”
對方渾身濕透，踉蹌卻義無反顧地踩上了下堤壩的石板路。
裹著青苔的石板，在雨水的衝刷下，濕滑無比。
腳步急促的蘇玲突然一個打滑，整個人栽倒下來，一路滑到了底。
撐起身時，她那身光鮮的衣服已經滿是泥水。
清水衝出涼亭，將蘇玲拉起，然後與她一同站在了細雨中。
從緊握著的雙手中，清水感覺到麵前的少女在微微顫抖。
她抬起頭，不斷啜泣著，雙眼通紅。
“對不起，是我固執地認為清水同學已經向我靠近了那麽多，所以最後一步理應由我自己來走。”
“讓你誤會了非常抱歉，我隻是想在真正生日時再說，這段時間清水同學一定過得非常非常難熬，一想到這裏我就覺得心髒發緊，對不起，對不起！！！”
蘇玲的聲音振聾發聵，這個文靜弱氣的女生，在此刻拿出了自己此生最大的勇氣。
“也沒有很難熬啦。”
清水皺起眉，笑哈哈地想要安慰蘇玲。
對方卻隻是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一根魔杖在二人緊握的手中緩緩出現。
緊接著，二人所站的荒地，開始如同泛起漣漪一般，不斷階梯狀有綠植長出，然後結出，如風鈴一般，五顏六色的花朵。
這些被魔法催生出的植物，脆弱到陣陣微風就能將它們摧毀。
滿天的花瓣隨風飄上半空，然後慢悠悠落下。
就好像下起了一場恢宏的花雨。
“清水同學。
能夠在高中開學就幫我做課後輔導，最喜歡了。
能夠跟我一起加入社團，每天待在一起，最喜歡了。
能夠在校運會時背我去校醫室，最喜歡了。
能夠在迎新晚會，專為我一人而彈吉他，最最最喜歡了。”蘇玲連聲音都顫抖，雨水混著淚水而下，“接下來，也請陪在我身邊！”
她彎下腰，向麵前的少年，袒露出自己的心聲。
“清水同學，我喜歡你，請你跟我交往！！”
清水站在原地。
耳邊隻有雨聲。
明明冷雨不斷拍在臉上，潮濕的衣服每一秒都在蠶食體溫。
可為什麽。
為什麽總覺得心髒快要被幸福填滿？為什麽渾身忍不住地顫抖？為什麽激動到，站都站不住腳？
“謝謝你能每一次都站在身邊鼓勵我，我也最喜歡你了，蘇玲。”
清水被凍到嘴唇發紫，但還是笑著張開了手臂。
少女踏步上前，二人在漫天的花瓣中熱烈相擁。
仿佛渾身都要虛脫般的輕鬆感，席卷了清水全身。
他睜著眼，看花瓣不斷落回地麵。
仿佛走馬燈一般，想起某個午後，風從客廳的落地窗外穿進家裏。
將老媽那本用於培養花植的百科全書翻得嘩嘩作響。
書頁最終停在了風鈴草那一頁。
這種草株形粗壯，花朵鍾狀似風鈴，花色明麗素雅，花期時，漫山遍野可見的小野花。
花語是：
「溫柔的愛」。
清水老媽站在玄關處，見到兒子提著購物袋進門的瞬間，就開始了咆哮。
她熱完鍋，左等右等，清水就是不回，差點就要請朋友們移步餐館。
“不好意思，路上遇到了點事情，我來幫忙好了。”
清水沒說什麽廢話，放下書包就拎著購物袋走進廚房。
完全沒有以前犯了錯之後，嬉皮笑臉的模樣。
他熟練洗好菜品，然後切完備用，打完了所有的下手後，走出廚房，拎起書包準備上樓。
“是遇到什麽事了嗎，怎麽感覺你今天怪怪的？要是是因為剛剛我吼了你，我先道個歉。”
清水老媽很快發現了兒子的不正常。
他呆著臉，像丟了魂一樣，自從進家門後，就沒有一點表情變化。
莫非是去商超的路上，遇見什麽巫師，奪了他的心智？
21世紀了還能發生這種怪事不成？！
“沒什麽，對了，老媽，我今天洗完澡就上床，晚飯就不吃了。”
“啊？！”
清水老媽舉了個鍋鏟，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她看著自己的兒子慢慢走上樓，然後與站在廚房準備偷吃的清瀾對視一眼。
“你哥他怎麽了？”
“青春期唄，莫名其妙的emo是正常情況。”清瀾聳聳肩，“所以我們什麽時候開飯？”
“滾滾滾，客人還在客廳呢，你急什麽。”
老媽一腳將清瀾送出了廚房。
......
清水渾渾噩噩地衝了個澡，然後關燈上床。
屋子裏黑漆漆的。
他看著天花板，心裏一陣酸楚。
掛在電腦椅上的褲子，突然發出一點摩挲聲。
那張照片，飄飄然落在了地板上。
清水翻了個身，將其撿起。
他記得蘇玲臨走前，好像在照片背後寫了點什麽。
翻轉那張略硬的相紙後，借著微弱的光芒，清水看清了那一串數字。
「128√e980」
他撓了撓頭，搞不懂這好像數學應用題答案一樣的數字，有什麽用意。
哢啦。
陽台突然傳來紙杯撞擊玻璃的聲音。
清水深吸一口氣，將相片塞入了口袋，然後披上一件大衣，拉開了陽台的門。
林筱站在對麵，衝他揮了揮手。
“有什麽事嗎？”
清水撿起紙杯，語氣有點病懨懨的。
“你生病了嗎？”林筱問。
“沒有，就是沒什麽精神而已。”
“這樣，我看你今天熄燈那麽早，還以為你生病了，所以想來關切一下的。”站在對麵的少女聳了聳肩，“沒事就好，那麽再見。”
她剛準備抽回紙杯，卻突然發現清水還死死捏著手裏的紙杯，好像有話沒說完的樣子。
於是林筱隻能將紙杯重新抬起，貼到耳邊。
“還有什麽事？”
“我想問你個問題，你知道128√e980是什麽意思嗎？”
紙杯裏，一陣沉默。
良久，林筱才開口詢問。
“蘇玲寫給你的？”
“嗯，我今天向她表白了，他就留了這行數字給我，然後讓我等等，大概是被拒絕了吧......”
“這是最近在學校女生裏流行起來的一串數字，至於是什麽意思，你自己去問蘇玲不就好了。”林筱頓了頓，突然語氣裏充滿了嘲笑，“你就是因為這事而消沉的？”
“......嗯。”
“噗，清水也太遜了，且不說你能上網搜一搜這串數字什麽意思，就算被拒絕了，也沒必要擺這副呆臉吧。”
“我怕搜出來是什麽委婉的拒絕方式。”
“噗哈哈哈。”
紙杯裏傳來對方斷斷續續的聲音。
直到林筱的笑聲停下後，她才繼續說下去。
“既然蘇玲說再等兩天，那你就再等兩天好了唄。”
“.......「等兩天」的意思，不就是含蓄的拒絕嗎？”
“這種東西，因人而異啦，就好像有人說「改天一起吃飯」，他第二天就真的會來找你吃飯。”林筱說完這段話，毫不留情地扯了扯紙杯，“好了，廢話說完了，紙杯還給我。”
清水木木地鬆開了手。
那個紙杯便被站在對麵陽台的少女抽了回去。
盤好線之後，林筱收起笑容，衝清水揮揮手道別，然後走回自己房間，關上了陽台的門。
......
寒假的時間過得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清水也不清楚，蘇玲所說的等幾天，具體是多久。
因此為了擺脫這幾天煩悶的心情，他就一直在給自己找事情做。
寒假做完了就出去晃悠，有精神了就去跑步，做到實在是無事可做，就去找沐羽學妹打打羽毛球，順便幫她家的店裏打下手。
事實證明，人一旦忙碌起來，就會累到無法再去想東想西。
這兩天，清水晚上幾乎都是沾枕頭就秒睡，沒空想東想西，身體也略微輕鬆了不少。
又是一個尋常的午後。
他蹲坐在玄關處，穿好跑鞋，簡單做了點熱身運動，便準備出門。
客廳內，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妹妹瞥了老哥一眼，還是關心地提醒了兩句。
“別認真過頭了老哥，這幾天你好像一直都在跑十公裏吧？偶爾也稍微休息兩天？”
“倒不如說跑步才能讓我放空自己，你擔心過頭了。”
“好心當作驢肝肺，呸。”
清瀾從手機後探出半個腦袋，沒好氣地衝清水吐吐舌頭。
“那我出門了。”
大門輕輕被帶上，這就算是他的回應了。
透過客廳的落地窗，清瀾看著自己的老哥，頭發亂糟糟著，一路小跑出了院子。
她茫然抬頭，看了眼天空。
烏雲密布，天氣陰沉。
“該不會要下雨了吧？”
......
蘇玲提著蛋糕來到清水家門口時，屋外已經下起了牛毛細雨。
她用手擋著蛋糕，以防紙盒被雨淋濕。
在按響幾次鈴聲後，清水家的大門被緩緩推開，不過出現在門後的身形，比預想得要矮不少。
“蘇玲姐姐？”清瀾懷裏還抱著家裏的那隻胖貓，有點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院外的少女，“你如果要找老哥的話，他好像出去跑步了，要進來先等等嗎？”
“那我就打擾了。”
蘇玲微微彎腰，剛想推開院門，隔壁的林筱剛好撐傘路過，似乎正要出門辦什麽事。
本著見麵還是打個招呼，蘇玲也是向這位同社團的好友揮了揮手。
“林筱同學，你好，寒假還是第一次見麵吧。”
“嗯。”
林筱垂下眼，看到她手中拎著的那個蛋糕，很快就明白了，她來這裏的意圖。
“你寫的那串數字，完全不跟別人打交道的清水好像沒看懂，這兩天他都哭喪著臉，以為被你拒絕了。”
“......”
蘇玲的臉唰一下沉了下來。
她捏著蛋糕的手，有點微微顫抖。
“清瀾妹妹，還煩請你保管一下蛋糕。”
在留下這樣一句話後，蘇玲在二人的目光中，義無反顧地衝進了雨幕中。
林筱與提著蛋糕的清瀾對視一眼。
“她沒帶雨傘誒，有什麽事這麽急嗎？”
林筱深深歎了口氣，轉了幾轉手中的雨傘，她抬起頭，看傘沿不斷被甩出的雨滴，喃喃自語。
“誰知道呢，誰知道呢......”
.......
清水蹲在河堤邊的涼亭內，甩了甩頭發上的雨水。
本想著趁雨未下大，趕緊沿來時的路跑回家，結果半途雨越下越急，幾乎快要起煙。
現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就隻有河堤邊的涼亭能夠躲雨。
自認倒黴後，他用袖子擦了擦頭發。
入冬後，寒風伴雨，氣溫冷到嚇人。
剛跑完步，再不注意點，搞不好明天就會感冒。
他哈了口熱氣搓搓手，然後一屁股坐在涼亭內的石椅上。
椅子表麵已經被磨到發光，看起來平日裏，來這的人不少。
不過現在，四周安靜得就隻剩淅淅瀝瀝的雨聲。
庭外雨勢似乎小了點，但清水實在不敢冒險跑出去。
畢竟沒帶手機，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再下一陣大雨？真下雨了，到時候該往哪裏躲？
隻好等雨停了。
不過坐在亭子裏，能看到雨中湍急的河流，這點美景，算得上不幸中的萬幸。
要不然四周就隻有泥濘又光禿禿的荒地可看，也太慘了。
“清水同學！！”
雨聲打在涼亭上，清水依稀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
似乎有人在雨中喊自己的名字。
不過誰會閑著冒雨來找自己呢？
因此他沒打算回頭，隻是抱著雙腿，靜靜看著細雨匯入河水。
直到那個聲音，清晰無比地再一次出現在了身後。
“清水同學！！！”
仿佛要刺穿整個安靜世界般，讓人心潮澎湃的呼喚聲。
清水怔怔地回頭，看向站在河堤之上，站在雨中的那個少女。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了對方的名字。
“蘇玲？你怎麽會.......？”
對方渾身濕透，踉蹌卻義無反顧地踩上了下堤壩的石板路。
裹著青苔的石板，在雨水的衝刷下，濕滑無比。
腳步急促的蘇玲突然一個打滑，整個人栽倒下來，一路滑到了底。
撐起身時，她那身光鮮的衣服已經滿是泥水。
清水衝出涼亭，將蘇玲拉起，然後與她一同站在了細雨中。
從緊握著的雙手中，清水感覺到麵前的少女在微微顫抖。
她抬起頭，不斷啜泣著，雙眼通紅。
“對不起，是我固執地認為清水同學已經向我靠近了那麽多，所以最後一步理應由我自己來走。”
“讓你誤會了非常抱歉，我隻是想在真正生日時再說，這段時間清水同學一定過得非常非常難熬，一想到這裏我就覺得心髒發緊，對不起，對不起！！！”
蘇玲的聲音振聾發聵，這個文靜弱氣的女生，在此刻拿出了自己此生最大的勇氣。
“也沒有很難熬啦。”
清水皺起眉，笑哈哈地想要安慰蘇玲。
對方卻隻是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一根魔杖在二人緊握的手中緩緩出現。
緊接著，二人所站的荒地，開始如同泛起漣漪一般，不斷階梯狀有綠植長出，然後結出，如風鈴一般，五顏六色的花朵。
這些被魔法催生出的植物，脆弱到陣陣微風就能將它們摧毀。
滿天的花瓣隨風飄上半空，然後慢悠悠落下。
就好像下起了一場恢宏的花雨。
“清水同學。
能夠在高中開學就幫我做課後輔導，最喜歡了。
能夠跟我一起加入社團，每天待在一起，最喜歡了。
能夠在校運會時背我去校醫室，最喜歡了。
能夠在迎新晚會，專為我一人而彈吉他，最最最喜歡了。”蘇玲連聲音都顫抖，雨水混著淚水而下，“接下來，也請陪在我身邊！”
她彎下腰，向麵前的少年，袒露出自己的心聲。
“清水同學，我喜歡你，請你跟我交往！！”
清水站在原地。
耳邊隻有雨聲。
明明冷雨不斷拍在臉上，潮濕的衣服每一秒都在蠶食體溫。
可為什麽。
為什麽總覺得心髒快要被幸福填滿？為什麽渾身忍不住地顫抖？為什麽激動到，站都站不住腳？
“謝謝你能每一次都站在身邊鼓勵我，我也最喜歡你了，蘇玲。”
清水被凍到嘴唇發紫，但還是笑著張開了手臂。
少女踏步上前，二人在漫天的花瓣中熱烈相擁。
仿佛渾身都要虛脫般的輕鬆感，席卷了清水全身。
他睜著眼，看花瓣不斷落回地麵。
仿佛走馬燈一般，想起某個午後，風從客廳的落地窗外穿進家裏。
將老媽那本用於培養花植的百科全書翻得嘩嘩作響。
書頁最終停在了風鈴草那一頁。
這種草株形粗壯，花朵鍾狀似風鈴，花色明麗素雅，花期時，漫山遍野可見的小野花。
花語是：
「溫柔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