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問青天將手中酒碗放下笑眯眯的盯著劉誌詠說道:“把我引出來,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劉誌詠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著說道:“和你喝酒,算嗎?”說完拿著酒碗舉起來,問青天盯著劉誌詠看了半刻,隨即便也拿起酒碗,和劉誌詠一碰酒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隻不過喝的過程中,眼睛一直盯著劉誌詠,劉誌詠卻是毫不在意地一碗喝光,然後拿到頭頂將酒碗翻了過來,示意自己可喝光了。問青天將酒也喝的一滴不剩,卻是笑著放在桌子上,並沒有做他那看起來頗為無聊的動作。


    “磨磨唧唧的,一點都不豪爽。”劉誌詠撇了撇嘴說道,然後自己又倒滿酒碗,又是一飲而盡。


    “要我說,你這完全就是想喝酒找不到借口,必須一直盯在藥王穀吧,就算是自己出來了,也沒人陪你喝酒,所以你才費勁將我引出來,對吧。”問青天笑著說道。


    劉誌詠歎了口氣說道:“就算你說對一半吧。”


    “哪一半?”問青天說道。


    “說我又如何如何,不如說說你,以你的本事,不可能追著我跑這麽遠,照我之前的觀察,我都出不了藥王穀,就能被你擒下。”劉誌詠笑著說道。


    “巧了,我也想喝酒,也找不到人,這個答案滿意嗎?”問青天將酒碗倒滿,笑著說道。


    “哈哈,不和我一樣嗎?不說別的,我看你這個人,我怎麽看怎麽順眼,你說,我們是不是三生有緣?”劉誌詠笑嘻嘻的盯著問青天說道。


    “三生有緣?不見得,若是三生有緣,我明天娶的,不就該是你了嗎?”問青天笑著說道。


    “哈哈,有理有理。”劉誌詠笑著說道。


    “按你剛才的說法,你觀察我,應該很久了吧。”問青天輕抿一口酒,盯著劉誌詠說道。


    “很久,嗯,不算很久吧,自你從山莊出發,我便一路尾隨你,要不是你那個朋友也跟在後麵,說不得我早就回去交差了。”劉誌詠無奈的說道。


    “為什麽?”問青天不解的問道。


    “想知道?”劉誌詠神秘的說道。


    “想。”問青天眨了眨眼,他也很想知道這皇帝對自己有何企圖。


    “你陪我將這壇酒喝光,不許給自己下解酒藥,我便告訴你。”劉誌詠拍著酒壇笑著說道。


    “這一壇酒嗎?”問青天摸了摸下巴,已經下了大半了,若是倆人全喝完,應該還不算醉,問青天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但是你要保證我陪你喝完,你就告訴我。”


    劉誌詠笑著說道:“這壇酒下肚,咱倆誰都沒法跑了,你怕什麽。”


    問青天笑了笑,將酒碗裏的酒喝光,命令著劉誌詠滿上,劉誌詠也樂得配合,劉誌詠又讓店小二上了些牛肉,倆人就用這牛肉和些許花生米作下酒菜,一碗一碗喝著酒。


    慢慢的,問青天感覺有些愉悅,每次喝酒都感覺不到這種愉悅,問青天心裏暗想:“難道是因為之前都是喝了帶醒酒藥的酒水才讓自己頭疼欲裂的?這次不下醒酒藥,這喝的怎麽這般舒服?”


    劉誌詠也是喝好了,迷迷糊糊的拍著問青天,迷迷糊糊的坐在問青天身邊,拍著問青天的肩膀,講著自己的‘光輝曆史’,問青天此時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也聽不清這劉誌詠講的是什麽,直到劉誌詠舉起酒壇欲再往酒碗裏添酒的時候,劉誌詠閉上一隻眼睛往酒壇裏瞅,模糊不清的說著:“這酒可真有意思,黑乎乎的,沒喝過,呃~這酒還不出來,藏在酒壇裏,一定特別好喝。”


    問青天拿過酒壇看了一眼,笑著說道:“你喝醉了,這明明是酒喝沒了。”


    “喝沒了?喝沒了,喝沒了。”劉誌詠迷迷糊糊的一揮手:“小二,上酒,上好酒,爺可是內行廠的,聽過沒?聽過沒?沒聽過爺就和你講講,我告訴你,爺可是...”


    問青天一巴掌拍在劉誌詠的腦袋上,哭笑不得的說道:“上什麽酒上酒,小爺告訴你,小爺明日成親,你知道嗎?爺這可是大喜事,你知道人生四大喜事嗎?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雨,金榜題名時,剩下一個是啥?你說,啥?你不知道?我告訴你,是洞房花燭夜,哈哈。”


    劉誌詠臉貼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說道:“洞房花燭夜...洞房花燭夜,哦~我想起來了,你明天成親,唉,本來我都可以回去交差的,都怪你,非要娶那個美人?朱珠不也是挺好的嗎?”


    朱珠,朱珠,朱珠!問青天聽到朱珠的名字,瞬間清醒,放下酒碗,沉默許久,不知不覺眼淚蓄滿了眼眶,淚水順著眼眶就要流出來,問青天抬起頭,不讓淚水流下來,然後抓住劉誌詠的衣服,逼問道:“你到底來做什麽的?”


    劉誌詠一把打開問青天的手,苦笑著說道:“你知道嗎?我本來是按皇上的命令來阻止你完成這親事的,我以為那丁勾玉送完信就會離開,卻沒想到他一直跟著你到了你的家裏,你知道嗎?隻要那時候我將你師父沒有真的被綁架,你就不用來這藥王穀了,呃~嗝~後來皇上有來信,說讓我直接去藥王穀等你,直到那日你進了藥王穀成了藥王穀的女婿之後,我才知道,你已經在皇上的計劃之中了,現在山穀裏的錦衣衛,可都是皇上的親信,都是他老人家當錦衣衛時候的兄弟,你就說,你有什麽魅力,能讓皇上這番對待你。”


    問青天看著迷迷糊糊的劉誌詠,微微歎氣,劉誌詠繼續說道:“還有,要不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朱珠也就不會跑出山莊,被那背叛了昆侖派又背叛了皇上的老女人騙去做徒弟。”


    “你說什麽?”問青天站起來薅住劉誌詠的衣領問道,問青天此時感覺到憤怒和後悔。被問青天這麽用力一‘拎’,劉誌詠也清醒了一些。


    劉誌詠慢慢抓住問青天的手,慢慢的把他的手往下擼,無奈歎氣說道:“這可和我無關,我就是告訴你這件事,你放心,雖然那老女人背叛昆侖又背叛皇上,但是那人是真的把朱珠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我的弟兄們跟了她們倆一段時間,那老女人對朱珠還真是蠻好的。”


    問青天咬了咬牙問道:“現在朱珠在哪裏?”


    劉誌詠歎了口氣說道:“不知道,誰都不知道,若是知道朱珠在哪裏,就知道那老女人在哪裏,知道老女人在哪裏,就能將那老女人抓到皇上麵前領賞了,那可是千兩黃金。”


    問青天咬著牙,現在隻能期盼朱珠一切平安,現在問青天想衝出這裏,想忘記最近發生的一切,去尋找朱珠,可是去哪裏找那?錦衣衛都找不到,自己又能去哪裏找?


    問青天許久後坐下,緩緩歎了口氣說道:“你能告訴我,朱珠最近發生了什麽嗎?”


    劉誌詠坐下,點了點頭說道:“自從那日藥王穀昭告天下說藥王穀要有新的女婿的時候,山莊也收到了一份邀請,上麵有你問青天的名字,當時隻聽說朱珠哭了很久,最後那老女人來到山莊,知道了朱珠和你的事情,便和朱延廷說了些話,便帶走了朱珠。”


    問青天聽著,隻覺得朱珠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歎了口氣,無奈的搖頭,自己現在真的做了負心漢,誰想那日自己還在朱珠耳邊說自己永遠都不會離開他,自己這回該做些什麽,該如何是好。


    問青天拿起酒壇,卻忘了酒壇裏已經沒有了酒,問青天喊道:“小二,上酒,要好酒。”


    這回卻是劉誌詠歎氣勸道:“別喝了,明日你還要成親。”


    問青天盯著劉誌詠,許久後歎氣說道:“你和我說了這麽多,你不會受到懲罰吧。”


    劉誌詠哈哈大笑著說道:“當然不會,皇上不會舍得懲罰我的。”說完看著問青天沉默的表情,訕訕停下了笑容。


    “上酒。”問青天說道。


    站在酒桌旁的店小二看著倆人又打又鬧又說話,又回到這要不要上酒上,卻不知道到底該不該上酒,剛才是那位要上酒,被這位阻止了,現在是這位要上酒,被那位組織了,店小二看著倆青年才俊,心裏暗歎:“都是感情上的事啊。”


    “小二哥,上酒吧,要好的。”劉誌詠說道然後低下聲說道:“要清酒,不要烈酒。”


    問青天一巴掌拍在劉誌詠的腦袋上,有些哭笑不得,一直跟蹤我的人都忘了我的耳力驚人了?


    劉誌詠‘哎呦’一聲便捂著腦袋,看了一眼問青天,見問青天不阻止,便也笑了笑。


    上了清酒,問青天一碗接著一碗,劉誌詠去搶酒,被問青天推了一下,問青天用手一指他,一臉嚴肅的瞪著他,問青天又是一碗接著一碗,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迷迷糊糊的,便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劉誌詠無奈的摸著自己的臉,歎了口氣說道:“你知道嗎?我現在把你抓回皇宮我可有賞,睡的這麽安穩,我在你身邊你都能睡的這麽死,嘖嘖嘖,你讓我這個內行廠的很沒有麵子啊。”


    劉誌詠在桌子上留下一片金葉子,扶著問青天往外走,邊走邊說著:“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麽人,我可是內行廠的大人,在皇城,隻要是個官員,哪怕是宰相,他都要給我幾分麵子,你知道嗎?你敢在我麵前喝多?我這麽沒有麵子的嗎?隻要我出門,任何一個衙門都要抖三抖,我可是能監督所有大臣,我就是直接殺了他,皇上都要誇我殺得好,你知道為什麽嗎?皇上這情報網可是由我爺爺組建的,我爺爺你知道嗎?當時在江湖上,就是一流門派掌門也要給我爺爺的麵子,你知道嗎?喂?還有,你丫真沉。”


    此時,藥王穀內。


    江才手拿茶杯,‘看’向正來回走動的慕容浩歌笑著,慕容浩歌踱了幾步一停,看著江才說道:“你怎麽就不著急那?啊?你知道問青天什麽時候出去的,對吧,你肯定知道,現在都沒回來,這小子,不會讓人暗算了吧?和你說話那,別老是笑,你怎麽就不著急?”


    慕容浩歌走上去一把抓住江才的茶杯,江才歎了口氣說道:“問青天不會有事的,現在看來問青天也不會跑,可能是臨時有事吧,耽擱了一陣,很快就回來了。”


    慕容浩歌氣的牙癢癢,把茶杯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慕容浩歌最煩這江才漫不經心的樣子,慕容浩歌不再管他,繼續來回踱步。


    “穀主,女婿回來了。”一個學徒急匆匆跑進來說道。


    “回來了?”慕容浩歌一喜,隨後拉下臉說道:“讓他進來,好好給我講講他到底幹什麽去了!”


    “這個...進來是能進來,就怕是講不了了。”學徒小聲說道。


    “怎麽回事?”慕容浩歌一驚,難道是被人割了舌頭?


    “他喝多了,我幫你們送回來了,人在這啊,誰過來扶一下。”劉誌詠說著扶著問青天進了房間,苦笑不止。


    若不是花了一片金葉子找了輛馬車,他就要一直扛著問青天回山穀了,就是從山穀外到這房間的距離,劉誌詠就已經有些累了,而這問青天是真的醉了,如同軟泥一般趴在劉誌詠的肩膀上。


    “這位少俠,麻煩你了。”慕容浩歌一拱手笑著說道。


    “不礙事,不礙事。”劉誌詠說道,然後偷偷瞄著江才,見江才沒有出手的樣子,心裏稍微感覺安全,將問青天扶給學徒,轉身便要走。


    “慢。”


    “且慢。”


    慕容浩歌和江才同時開口,劉誌詠汗水一下就出來了,這次可是真的被嚇出汗,慕容浩歌倒是不可怕,怕就怕這江才,爺爺曾經告誡過自己,江湖上有幾個人千萬不能得罪,這最危險的,便是這江才,慕容浩歌雖然也在數,卻隻是怕這慕容浩歌在江湖上的影響力,至於這江才嘛,怕的卻是他的手段。


    “還有何事?”劉誌詠回頭問道。


    慕容浩歌看了江才一眼,搶先開口說道:“這位小友,既然來了,明日便是問青天的婚禮,不如留下來,明日見證一番,如何?”


    劉誌詠笑了笑說道:“罷了,劉某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說完抬腿便走。


    “咳咳。”江才咳嗽兩聲,劉誌詠立刻停下腳步,笑著回頭看去。


    江才‘笑’著說道:“上午的事,和今天與問青天的事,我都不想讓那人知道,明白了嗎?”


    劉誌詠自然知道江才說的那人便是皇上朱瞻基,劉誌詠正發愣之際,江才卻是將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摔。


    劉誌詠渾身顫抖,點了點頭,急忙往藥王穀外走,生怕慢了一步那江才便反悔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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