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靈力的拳頭與堅硬的虎頭相撞,綻開一圈氣浪,衝的幕簾飄揚。 妖虎被錘的腦袋發懵,它甩了甩頭,咆哮著又是一撲,燕衝靈活的一跳,退到十步開外。一魔一虎就這麽一撲一躲在場上繞起了圈子。


    姬合在一旁看著不過癮,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大喊道:“原來魔界中人就是這樣貪生怕死的嗎?”


    乘月舒沒有反應,隻緊緊的盯著場中,乘宣看著姬合,眉心微皺,總覺得今晚的姬合有些不一樣。


    無修為的宮人已被換下,兩位舞姬也被帶去魔醫署診治,現在殿中隻剩下他們幾人和侍衛。


    燕衝沒有被激怒隻專心的與妖虎周旋,他在等。


    妖虎連續幾次撲空,爪子急躁的抓著地,聽聞姬合出聲認出了這是抓捕他的人的聲音。它一個轉身衝著姬合過去,速度極快,眨眼間刃齒妖虎就到了眼前,姬合往後一仰,抓起身旁的妖侍擋在身前。


    妖侍來不及發出慘叫就被妖虎一口咬斷了喉嚨,血濺一地,妖虎直接將他按在地上啃咬起來,哢擦哢擦的咀嚼聲在安靜的大殿回蕩。燕衝想救也來不及,不忍的轉頭。


    姬合感覺臉上一涼,一摸是妖侍濺出的血,他眼角抽了抽,愣在原地。


    妖虎隻啃咬了幾口就將妖侍丟在一邊,他抬起頭來,臉上的毛發被血凝成黏糊的一團,金黃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姬合,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吼聲,姬合身子抖了抖,居然笑了起來,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如鬼魅通紅,配上一臉的血跡,笑容可怖,“哈哈……哈哈哈你這畜生還想吃了我?”


    比起妖虎,姬合赴宴以來的不對勁直到現在到達頂峰,乘宣原就緊皺的眉頭更緊了幾分,上首傳來乘月舒冷淡的、不辨情緒的聲音,“妖虎殺人,燕衝將軍動手吧。”


    隨著聲音落下,一道黑色影子飛入殿中,直奔燕衝,燕衝喝了一聲遵命,躍起將黑影握在手中,正是他的兵器——九曲杖,杖長三尺五寸,寬不過兩寸,表麵盤根錯節如龍纏蛇繞。


    燕衝持杖輕點著地麵,衝刃齒妖虎吹了個口哨。


    妖虎沒有回應,燕衝歎了口氣,緩緩向妖虎走去,杖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獸類敏銳的直覺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氣,妖虎不得已放棄了眼前的 姬合朝旁邊一躍,一根杖隨即落在它剛剛站的地方,擊的青磚破碎。


    妖虎回身吼叫著朝燕衝撲過去,燕衝雙手掄起九曲杖,用盡生平力氣,從空中劈下來,隻聽的嗷一聲吼叫,杖將妖虎劈了個正著。妖虎發出痛苦的咆哮,然而它肉身強悍,這用盡全力的一杖竟未傷到筋骨。它將腰跨一掀,燕衝趁機跳開,妖虎豎起尾巴朝燕衝掃去,燕衝將杖擋在身前,竟被鋼鞭似的尾巴掃退了兩步。


    妖虎顧不上他又是一撲,燕衝隻持杖看準他的臉掃去,堅硬的九曲杖帶著十成的力氣擊在妖虎的鼻頭,正是一個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妖虎嗷的一聲,燕衝隱約看到它眼眶飆出了淚花,心裏暗自高興找到了弱點,隨即又一擰腰,一腳蹬在妖虎麵門,妖虎鼻頭的痛還未過去,被蹬的趴在地上,頭暈眼花。燕衝將杖順手插回腰間,連跑帶衝過去,壓在妖虎身上一手揪著妖虎頭皮,一手握拳包裹著靈力朝它臉上、眼上砸去,妖虎剛開始還掙紮,奈何燕衝全身使力壓在他身上,根本沒法掙脫,隨著燕衝的捶打妖虎的掙紮力度越來越小。


    不知什麽時候妖虎停止了掙紮,而燕衝還未停下,直到乘月舒喊了一聲,“好了。”


    燕衝這才氣喘籲籲的停下,手下的刃齒妖虎眼裏、口裏、鼻子裏、耳朵裏都是鮮血,頭皮也被揪的脫開,身下青磚都被他扒的稀碎。


    燕衝將妖虎丟在地上,看了如啞掉的姬合一眼,他衝著乘月舒半跪在地,“殿下,臣幸不辱命。”


    乘月舒點點頭,讓他入座,燕衝坐回去才發現侍衛已經新安了板凳,彼時他才感覺到手腳發軟脫力……


    燕衝錘殺刃齒妖虎就在姬合眼前,直到燕衝回座位,姬合才回過神來,他坐回去,任腿腳在桌布下控製不住的發抖,藏在袖中的拳頭握的死緊,麵上惱怒,“月舒,這就是你們魔界的待客禮儀?”


    乘月舒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才開口,“姬合皇子有什麽疑問?”


    “當著我的麵殺掉我送的妖獸?”


    乘月舒閉了閉眼睛,低聲說道,“舞姬不是馴獸的食料。”


    “那隻是一個小小的舞姬而已!”姬合雙目圓睜,眼角又抽了抽。


    “今日宴會到此為止,皇子奔波勞累理應早點歇息,來人送皇子回使館。”


    姬合還要說什麽,乘宣已經走過來讓侍衛送他離開。


    等他和幾名驚魂未定的妖侍離開,宮人進殿撤下碗碟,侍衛抬走刃齒妖虎,一桶一桶的水衝刷著青磚地麵,很快一切恢複如初,待最後一絲血腥味散去,宮人和侍衛依次離開,大殿隻剩下乘月舒、乘宣以及站在角落的燕衝。


    燕衝抱著杖走過來,“殿下,王爺,臣在刃齒妖虎的毛發中發現了這個。”說著他將手攤開,掌心躺著幾根長長的虎毛,“他身上有木須子粉?”


    “木須子粉?”乘宣拿起來聞了聞,的確是,“這是木須子的果實磨成的粉,但木須子隨處可見。”


    “木須子的確常見,可是若是與珊瑚草混在一起,能讓人性情狂躁,”燕衝一派凜然道,“剛剛我與姬合皇子隔得近時,聞到他身上帶著珊瑚草的氣味。”


    乘月舒和乘宣聞言均盯著他,“你確定?”


    “臣確定,實不相瞞,拙荊喜愛自製香粉,時常要用到這珊瑚草。”


    燕衝說完便退下了。


    殿中隻剩姐弟二人,乘月舒拉長目光凝望著遠處,顯得深沉又悠遠,她疲累的揉著額心,“二弟?”


    乘宣輕敲著折扇,難得正經,“皇姐,剛剛我的確在姬合身上聞道了一股異味,且不說是不是珊瑚草,但今晚他的行為確實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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