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吃喝喝,盛德休息的差不多了,就帶著魏嫣婉出去了。


    去太醫院。


    昨天拿藥的時候齊太醫說若是好一些就帶過去再診診脈,換個藥方。


    然而到了之後齊汝並不在,說是被皇後叫去長春宮了。


    跟盛德說的也是當值的太醫,盛德想著讓他幫忙診脈記錄一下,回頭再過來拿藥就是了。


    那太醫自然沒意見,隻不過當魏嫣婉坐好的時候,福伽過來了。


    魏嫣婉起身行禮,“奴婢見過福伽姑姑。”


    她也沒怎麽見過,隻不過剛剛盛德也行禮來著,她知道是太後身邊的掌事姑姑。


    福伽笑著扶了她一下,“不用客氣,你這是身子不適?”


    魏嫣婉悄悄側頭看了一下盛德,見他點頭才對著福伽欠身又起來。


    “回姑姑,之前有些不適,現在已經沒什麽事了,前幾日齊太醫給進忠公公診脈的時候給奴婢也看了看,今天是盛德公公帶奴婢過來再看看的。”


    福伽當然將她剛剛的動作看清楚了,但就跟沒看到似的。


    “沒事就好。”福伽又看向剛才明顯要診脈的太醫,“李大人,不知嫣婉脈像如何?”


    李太醫:“我還沒診脈呢姑姑就過來了,不過觀姑娘氣色倒是修養的還不錯。”


    福伽微微欠身,“是太後讓奴婢過來找衛大人去請平安脈,衛大人還在忙嗎?”


    “應是晾曬藥材,姑姑稍等,我去尋他。”李太醫說完在福伽道謝之後就離開了。


    等衛臨拿著醫藥箱出來的時候,魏嫣婉和福伽坐在一邊在聊天呢。


    見他出來兩人起身行禮,見過之後福伽看向衛臨表明了來意,又加了一句,“奴婢過來打擾了嫣婉診脈,可否勞煩衛大人給她看看?”


    “姑姑客氣了。”衛臨走過來放下醫藥箱,拿出腕枕和白色手帕。


    魏嫣婉看向福伽,又跟衛臨道謝後坐下,將手腕放上去。


    衛臨診脈片刻,問魏嫣婉意見後看了一下她手腕和小臂處那些殘留的紅痕,又問了幾句其他傷痕的情況,之後收了東西,接過李太醫遞過來的紙筆寫著藥方。


    “身體的虧空養回來一些了,不過還要多加調理,我開些溫和的方子服上半月就不用服藥了。”


    衛臨一邊寫一邊說著。


    “倒是身上的外傷,還有以前舊傷的疤痕,得用些藥膏塗抹些時日才能去除了。”


    他是一點不避諱,診出什麽就說什麽。


    反正福伽姑姑在,這就是太後的意思,不然也不會讓他診脈過程還沒阻攔之意。


    寫完之後魏嫣婉再次謝過,福伽跟衛臨說讓他配製藥膏,並沒有說是太後懿旨但明眼人都懂。


    盛德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幾人的神色,跟福伽說了一聲就帶著魏嫣婉去另一處等著拿藥。


    再出來的時候福伽和衛臨已經不在了。


    兩人也跟太醫院的人告退離開。


    回去的路上卻遇到了兩個宮女,一個是瀾翠,另一個魏嫣婉不曾見過,隻是她懷中抱著一盆花。


    兩人視線相遇,相互淺笑示禮又擦肩而過,未說一言。


    魏嫣婉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失神,隻覺甚是熟悉,卻真的很陌生。


    “嬿婉?”瀾翠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魏嫣婉回神看向身邊的瀾翠,“剛剛有些走神,那是誰啊?”


    看情況像是瀾翠在送她。


    路上也無其他人,盛德自覺離開兩步給兩人讓出空間。


    瀾翠搭著魏嫣婉的手,“她叫衛婷嫆,也是花房的宮女,前兩天被要到了啟祥宮。”


    說著神色帶著些可惜,嬿婉之前就是從花房被要到啟祥宮了,受了五年苦楚才脫離苦海。


    隻不過這衛婷嫆的性子倒是和嬿婉不一樣,沒吃虧,最起碼她沒在她胳膊上看到傷。


    隻是感覺很熟悉,以前也見過,好像不是這個性子。


    瀾翠覺得或許是經曆改變性子吧,也就沒多說這個事,跟魏嫣婉說了會話,基本都是問對方過得好不好。


    瀾翠也和她說了她和春嬋的現狀,比之前好多了,也沒人難為,就是有些人有些酸言酸語,但管事嬤嬤在維護她們。


    回到院子的時候盛達也已經回來了。


    魏嫣婉朝他身後看去,並沒有看到進忠,不知為何心底有些慌。


    盛達看到她的眼神,跟她解釋了一下,是李玉讓進忠晚上當值,盛遠也陪著一起,前半夜約摸是回不來了。


    魏嫣婉點點頭,也沒說別的,將和盛德還有盛旺一塊做好的飯菜拿了出來。


    三人給兩人留了一些溫著就開始吃晚飯。


    …


    夜半時分。


    魏嫣婉輾轉反側無法入睡,索性坐起來了,看著床幔外的燭火思緒混亂著。


    不知坐了多久起身穿鞋下床,將即將燃燒殆盡的蠟燭換了,夜晚太安靜,院子裏好似有動靜。


    魏嫣婉手腳不動,控製呼吸認真聽著,之後眉眼垂下,不是進忠。


    聽腳步是盛旺去廚房了。


    她回神後借燭光打量著房間,又一點點走過。


    房間是她和進忠一塊布置的,看向桌子的方向,能回想起進忠和她一塊看書的場景。


    他說:你識字,整日坐著也無所事事,就讓他們給你拿了幾本書看,還可以練練字。


    其實就是皇上嫌棄他字寫的醜,讓他多練習。


    可是她見過進忠認真寫的字,比她寫的好看。


    魏嫣婉又看向窗邊的幾盆綠植和小花。


    好似看到自己坐在凳子上整理花草,進忠一臉嫌棄的陪著她。


    他說:在花房待過,你還喜歡鼓搗花草,弄一手泥,髒貓。


    話不好聽,但是他手裏一直拿著手帕,身邊也有一盆清水,為自己洗去泥漬的是他。


    魏嫣婉閉了閉眼,來到一邊的椅子上坐著,拿過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喝了一半便不喝了。


    兩手拿著杯子,看著水中倒影的自己的麵容,神情恍惚地伸手摸著自己的臉。


    手指又摸向自己的眉眼,喃喃細語著,“好像…是有些相似……”


    回想起前不久的那一晚,那算是自己第一次和進忠相遇。


    可他拉著自己走到小路上,不由分說地就親了自己……


    魏嫣婉摸向自己的唇角,回憶著那一天的進忠。


    你對我這般好……


    可是,認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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