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嬿婉勾唇而笑,“皇上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嬪妾就想點法子給皇上解解悶。”


    弘曆靠在軟榻上,看著那慘烈的棋盤現狀,也看著正在一個個收棋子的她。


    “璟瑟今天突然來跟朕說要去和親。”


    衛嬿婉兩耳不聞,繼續收自己的棋。


    弘曆不解,“朕同你說話呢。”


    衛嬿婉抬頭看向他,一臉苦澀,“皇上,這是朝政之事,嬪妾不能幹涉的。”


    後宮不可幹政。


    倒是記得清楚。


    弘曆想起了那侃侃而談的如懿,簡直兩極分化!


    懶得想她,影響心情。


    “朕說的是家事,璟瑟和恒媞是朕的家人,你是朕的貴人,自然可以說。”


    衛嬿婉思考一番,“恩…那這也是太後和皇後才能管的事,嬪妾隻是貴人,要不您去問問純貴妃娘娘?”


    如今管六宮事的隻有純貴妃。


    她越推辭,弘曆就越想聽聽。


    他就想知道作為旁觀者是怎麽看待的,畢竟這事和衛嬿婉確實關係不大。


    最後衛嬿婉無奈,先請了罪才開始說著自己的看法。


    “嬪妾覺得,您煩的不是嫁誰,而是嫁誰您都煩。”


    一句話,簡直說到了弘曆的心坎裏!


    聽了太多不是嫁這個就是嫁那個的說詞,他煩的就是這個。


    誰去他都覺得不妥。


    於是弘曆就等著她的下文。


    衛嬿婉看他還沒放棄的意思,隻能無奈的繼續說。


    “按嬪妾來看,這個煩的點就是要遠嫁,那嫁近點不就好了嗎?”


    弘曆:“……”


    衛嬿婉看著他神色的轉變,嘻嘻一笑,“朝政嬪妾又不懂,嬪妾覺得既然公主能遠嫁出去,那為什麽駙馬不能遠娶而來?”


    “讓公主駙馬住京城不就行了?那嫁誰就都可以了,皆大歡喜~”


    弘曆挺一言難盡的。


    衛嬿婉非常認同自己的想法,並對自己的想法侃侃而談。


    “和親嘛,就是表示兩方關係好,既然關係好那在哪都能好,大不了來回住住,在京城住幾年,過去住一年,回來再住幾年。”


    衛嬿婉說完一拍手。


    “這不就兩全其美了!不算遠嫁,算回個娘家…額不對,是回婆家!”


    她大有一種‘這有什麽難的’神色。


    看的弘曆揉著眉心,感覺腦子直突突!


    …


    *


    第二日。


    [朕要殺如懿。]


    弘曆坐在房間的椅上這麽想著,如願感受到那熟悉的閃爍,心裏想著他是不是必定得嫁璟瑟和親,是就閃兩下。


    輕微眩暈感閃了兩下。


    必須要遠嫁嗎,可否成婚後常住京城?


    眩暈感閃了一下。


    [那朕就下旨殺如懿。]


    弘曆提筆就寫聖旨,腦子裏停頓了好一會,在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閃了兩下。


    弘曆停筆了,想了一下又問著朝政之事。


    猜了好一會。


    [爾是否不清楚?是為兩下。]


    閃了一下。


    又猜了好一會弘曆就明白了,也就沒得問題了。


    [無事了,退下吧。]


    之後感覺徹底消失。


    弘曆喝著手邊的茶,


    這東西類似於史書記錄,它應是知道一些未來之事,並且還有時間限製,隻不過它知道的並不多,更不懂。


    多為他遇到了並跟它記錄的有所衝突才會有感應,也並非不能改,但如今看來能改的還不多。


    他是皇帝,如何做,如何發展如今在他自己。


    所以……如懿還真不能死太早。


    得留著,有用。


    它也並非維護,而是在它的記錄中如懿好似很重要,若是如懿死了它就會提前消失。


    雖然沒什麽太大的作用,但,這得看他怎麽用。


    而且自己日常的思緒它感受不到,隻有像剛剛一般,它出現後他內心發問,它才能感受到。


    弘曆托著下巴沉思著,如懿哪來的運氣,它的維護與保護,都是為了如懿。


    而且有意思的是:隻要如懿地位不變,怎麽樣都可以。


    他這般冷落如懿,如懿就跟看不清還不懂一樣,他都懷疑這個東西到底是幫如懿的還是害她的。


    不過無所謂。


    因為……


    他與如懿從沒有什麽青梅竹馬!


    他自幼在圓明園長大,哪見過什麽青櫻!


    青櫻更是弘時不要的人,是塞給他的。


    它就像篡改曆史一樣,將所有人的記憶篡改並加以控製,與前朝關係不大,重點隻在後宮。


    他、皇額娘、後宮嬪妃,都受了影響。


    剝奪了許多人的頭腦思緒,隻為了讓如懿過的順遂?


    也不是,有的人沒有被影響也會沒有頭腦。


    海貴人就是其中之一。


    弘曆嗤笑一聲,不再想這些事,而是思考和親長留京城的理由。


    科爾沁部。


    蒙古部落已經嫁過去一位公主,整體變化不大。


    部落之首,和親也是穩固他們地位的一種手段,既然要背靠大清,那大清已經表態,你們也得有所表示不是?


    *


    璟瑟見完弘曆,又去了皇後處,待琅華回來後,她便和琅華說了她請求之事。


    但她並沒有說那些維護的話,而是說的報恩。


    她了解自己的皇額娘,如今皇額娘已經和以前不同,她不想說太多讓皇額娘心中難受,她也是心甘情願那麽去做的。


    琅華卻反駁了她所說的報恩之言,她是母親,這是她來做的,不應該讓女兒以此來犧牲自己。


    這並不是理由,她不認可。


    但她也看的明白璟瑟的心。


    知道是為了自己。


    …


    弘曆到的時候母女倆正哭著呢。


    嗯?


    他沒讓人通報,所以進來之後一家三口都傻了眼。


    弘曆快步走過去,“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他兒子,別是……


    琅華壓下那些心情,也及時為他解釋,難過是因為知道璟瑟求和親之事。


    弘曆鬆口氣。


    嚇他一跳!


    給她倆擦了眼淚,坐下之後說了自己的決定。


    要留京城確實可行,但最好就是璟瑟出嫁,這樣理由更加充足。


    一來璟瑟確確實實是嫡公主,是他與琅華唯一的女兒,再加上永琮之事和皇後體弱,如此更加名正言順些。


    若是靈犀嫁,長住京城就有些說不過去,畢竟她是因為皇額娘是太後才可以算是嫡公主。


    聯姻之事不是小事,以防落得大清強勢等傳言,確實是璟瑟最合適。


    他並沒有隱瞞,將各種考慮說的很清楚。


    母女倆心情大起大落。


    弘曆一手一個,揉了揉她們的頭,“出嫁流程繁多複雜,最少還有一年時間。而且那孩子咱們不算不熟悉,到時在京城設公主府,常住京城,若是他們乖覺無事,隔幾年回去看看再回來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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