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他都同額娘講過的,他如何處理他也同額娘說過,期間額娘也給了他關於如何運作人心的建議,


    雖無關朝政,但他知道怎麽實施最好。


    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他們兩人為何沒說,微微輕笑著,撥動手裏的玉珠。


    之後自己開口大致跟魏嫣婉說了過程和重點。


    魏嫣婉安靜聽著,最後表情奇怪,看向弘曆問道:“既然有冤,那查清放了不就可以了嗎,為何要奴婢去呢?”


    “奴婢不太懂這中間的關鍵。”


    得問清楚,事才好做,朝政她不懂,若不清楚緣由便做不到最好,萬一適得其反可就不好了。


    弘曆微微垂眸,“之前不適合放,關了一年,若是心中有怨,或依舊不開口,這等人便不能放。”


    斬草除根也好過紛亂再起。


    也沒等魏嫣婉繼續問,知道她對官員之事不解,弘曆便繼續解釋著原委,之後說道:“朕讓人關的,進忠他們都去查問過,是殺是放都要有契機,你去最合適。”


    他不信其他官員,而他信任的官員也不好無端參與進來;他是皇帝,為官之道他自然也精通,傅恒他們輕易參與進來並不合適。


    讓嫣婉去看看真假,也正好有個契機。


    雖然殺了也不影響什麽,但是既然不影響什麽,若還能有些效果,那就按最好的來,多不過也是殺。


    魏嫣婉認真聽著弘曆的解釋,她也知道這些事已經不是太醫院和宮人的事了。


    她此刻是皇上的臣子。


    眼睛一轉,想了一番。


    “那奴婢等會便出宮跟師父學醫,順便去刑部找找死刑犯練練手,到時奴婢看看。”


    弘曆點點頭,他也正是這個意思。


    嫣婉學醫,文武百官皆知;之前便去過府衙和大理寺的監牢,當初是溫實初帶著去的。


    那這次她去刑部也就並不衝突。


    “婷嫆的胎像無事吧?”弘曆問道。


    對於太醫院的漂亮話,他不是盲目信任,還是得聽聽嫣婉的實話,畢竟婷嫆剛有孕半月,還憂思過度。


    若需要安胎,就過一陣再處理刑部的事,反正也不差這幾天。


    魏嫣婉搖搖頭,笑道:“沒事的,奴婢這些年也不是白照顧的啊。”


    “若是奴婢還未歸,您可以讓貞婌時不時去一趟,她本來就精通藥理,奴婢也給過她我自己寫的脈象醫書,都是關於女子脈象的。”


    “她也能及時察覺到不對。”


    她不確定這次出宮要幾日。


    弘曆放心了,反正兩宮是並排的,每日給琅華請安後讓貞婌看一看,太醫院也有人在。


    之後他就讓進忠送嫣婉回去整理,等會出宮,盡早解決為好,省的那些大臣來煩他。


    非重大事便不想著解決問題,就知道問、推、等!


    煩死了。


    甄嬛也再次當著弘曆的麵,將自己的太後金令給了魏嫣婉,以備有需。


    畢竟為官來說,嫣婉隻是七品,若有人不配合會多些波折。


    弘曆也向甄嬛道謝,還是額娘懂他啊!


    他的皇帝金令不能輕易用,在這些方麵就不如額娘的太後金令好使!


    …


    魏嫣婉和進忠一同往碎玉軒走。


    進忠內心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


    路上兩人沒說話,回碎玉軒之後,隻有兩人在,其他四人都在當值,畢竟回宮第二日,他們要忙的事也不少。


    進門以後魏嫣婉先開了口:


    “我不知道要出去多久,但我住師父家,每次要去哪也會跟師娘說,若是有事找我,你可以讓人去衛府問問我的行蹤。”


    “我…知道了……”


    魏嫣婉麵對麵看向他,之後抬手將人抱住,


    進忠驚喜,急忙將人摟入懷中。


    魏嫣婉靠在他肩膀上,“疼嗎?”


    死亡之時,定是很疼的吧。


    進忠將下巴抵在她額頭上,他知道他妻子在問什麽。


    “還好,沒受多大的罪。”


    他不會騙他媳婦。


    “你還生氣嗎?”進忠小心問道。


    魏嫣婉苦笑一聲,“受罪的是你,我生你的氣做什麽?”


    夏季的衣衫透氣清涼,進忠感受到了肩膀處微熱的濕潤,


    魏嫣婉微微起身,在他懷中抬頭看著他。


    那眼中的心疼,晃了進忠的心,讓他錯愕又震驚…


    他認真看著,細細探究著,除了心疼便滿是愛意…


    淚水由他眼角安靜滑落,


    不知名的委屈湧上心頭,


    進忠的聲音竟然帶了些哽塞,


    “媳婦……”


    魏嫣婉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峰,“我在。”


    進忠將人摟緊,這一次他沒有注意到力度,


    心亂,


    可本身的身體習慣,依舊沒有讓魏嫣婉有任何不適,


    纏綿的吻夾帶著兩人淚水的苦澀,而進忠卻覺得好比甘甜清泉……


    ……


    許久之後,兩人已經坐在椅子上,魏嫣婉依偎在他懷中,


    也終於明白了初見時他的恨所為何。


    一直以來的不願深究,終究也是明麵中擺了出來。


    “你為什麽不怪我?”


    進忠依舊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錯的又不是你。”


    魏嫣婉輕聲回應著,被牽著的手摩挲著進忠的手指。


    “其實我以前便猜測過你們有過一段感情。”


    剛成婚時,身邊人偶爾的夢中喃語,她又如何聽不清楚?


    [你不得好死……]


    [以後奴才不在了,您可要好好的啊……]


    可喃語中並沒有出現人名,她也不知進忠說的是誰。


    偶爾的‘魏’字也總會斷掉後續。


    故,她第一次知道啟祥宮青兒,第一次見過之後,便猜測進忠是不是認錯了人。


    後來啊,她不想知道原因了。


    她見到了他們二人之間獨有的熟悉,也……


    聽到了一些事。


    [不爭了?]


    [爭啊,好好生活,順便爭一爭。]


    [她最近特別喜歡動腦,有點偏。]


    那次是她帶進忠過去的,也在門外守著,以防有人靠近。


    她耳朵好使點,將過程聽了個清楚。


    她的生活很好,也不想細究,便當做不知道。


    傻嘛,她會。


    她也確實不討厭婷嫆,莫名的信任與感受,她便將那些不好全都壓了下來,


    也騙過了自己。


    所以她知道進忠迷迷糊糊時會說一些糊話。


    第一次與進忠喝酒時,他在迷糊前將自己抱到了床上,醉醺醺的說著他很幸福,叫著她的名字‘嫣婉’,叫著媳婦與夫人。


    也說著什麽之前,也總會戛然而止。


    之後進忠昏睡而去,她煩悶著將剩下的酒都喝了,也徹底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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