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的冬天對於土耳其旅是災難性的季節。


    抵達朝鮮戰場後先是兩次誤擊友軍出了大醜,隨後在三所裏二線陣地和英軍尋釁打架又得到了個“野蠻人”的壞名聲。


    在隨後的戰鬥中竟然因為煙火管控造成彈藥殉爆,失去了自己的榴彈炮連。


    最後好不容易想發起衝鋒,結果因為溝通失誤,被三架盟軍的轟炸機結結實實用高爆彈犁了一遍軍營。


    一槍未發,損失過半,這就是這個擁有“光榮傳統”部隊的現狀了。


    據說事情發生以後,吊著肩膀的亞茲吉準將憤怒的向空軍抗議,聲稱對方不負責任的行為完全是一場計劃中的謀殺。可是空軍隨後針鋒相對的表示自己確實是按照指引完成了轟炸,而且取得了相當大的戰果。


    這完全是一筆爛賬,而且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由美國主導的聯軍空軍,都不可能給土耳其旅一個所謂的“公道”。


    兩天之後,三所裏戰鬥結束,美軍第9軍損失慘重,總計傷亡超過1.2萬人,其中美軍第2師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逃回去的兵力不過是編製數的二成。最後勉強轉道安州南撤斷尾求生。


    奉命接應的部隊失去了目標開始主動南撤,結束了這場持續不到一周卻極為殘酷的戰鬥。


    聖誕節越來越近了,但是聯軍的士兵臉上看不到任何的笑容。


    風雪中這些士兵擁緊自己身上的大衣,抽了抽快要凍掉的鼻子,身體一晃一晃的坐在卡車半封閉的後倉裏。


    砰!砰!轟!


    幾聲槍響和一聲爆炸傳出,遠處的樹林裏幾個穿著偽裝服的身影飛速的脫離戰場,而隊伍中打頭的卡車被一枚無後坐力炮命中趴在了道路最中央。


    這樣的事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對手的偵查兵有可能在任何地點冒出來,隨後在撤退的美軍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口。


    士兵們一個個跳下汽車,一邊警戒,一邊把損壞的汽車推開在路旁。


    沒人想停下來,留在這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fuck!我受不了!我不要待在戰場,也不要坐在這四處漏風的車子上了!”離開時一個穿著美軍士官服的家夥突然爆發了,他歇斯底裏的發泄著,用腳不斷的踢踹著拉運士兵的卡車,還砸壞了一個車燈。


    “中士!馬上停下你的動作!否則我們要采取措施了!”有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綠色鋼盔,胳膊上纏有“mp”字樣臂章的人持槍走來。


    憲兵!還是這個時候沒人願意招惹的憲兵軍官。


    “報出你的部隊番號和姓名,把證件拿出來!”控製住場麵的憲兵軍官拿出本子開始記錄。


    麵對著氣勢洶洶的憲兵,對麵的家夥似乎清醒了過來,他高高舉起自己的雙手“嘿,老兄,我承認剛才有點激動,我保證之後不會這樣了。”


    “報出你的部隊番號和姓名,不要讓我說第二遍!”軍官開始摸槍。


    “ok!ok!請不要激動,甘,福雷斯特·甘,第九軍第二師的。”對方再次把雙手舉高。


    哦~~身邊傳來一陣陣的歎息聲,第二師的整個建製幾乎都被幹掉了,現在能逃出來的都是運氣好的家夥。


    “第二師?不是已經打散了嗎?你的證件我要看一下。”憲兵軍官皺了皺眉,向對方伸出一隻手。


    “就是這個了。”男人遞過來一張薄薄的冊子。


    軍官拿起來翻看,發現證件損壞的非常嚴重,不但關鍵的信息被血跡遮擋,四周還有燒糊的痕跡。


    “這是無效證件。”軍官用警惕的眼神盯著對方。


    “拜托,戰場上就是這個樣子,我也沒什麽辦法。”中士自顧自的辯解著。


    軍官思考了一下,伸手把對方脖子上的狗牌拉了出來,看了看上麵的文字,感覺不像是假的。


    “中士,根據你剛才的表現和證件缺失的情況,我要把你暫時關起來,直到後方辨識身份後再決定你下一步的去向。”憲兵軍官拿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嘿,老兄,你不能這樣,我的手上還有傷呢。”中士嘟嘟囔囔的辯解,最後在對方用武器的威懾下,被強製押上了一個作為臨時禁閉室的封閉卡車。


    當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中士的臉上露出了微不可查的笑容。


    平安南道距離聯軍後方150公裏,他作為一個假冒的潰兵在路上可能遭遇無數次盤查,運氣不好的話甚至還會被自己人伏擊。


    於是犯一點小事,直接找個借口被關起來,隨著後撤的部隊前往漢城也許是最安全的辦法了。


    咳!


    一聲咳嗽打斷了何池的思考,回頭看的時候發現身後有七八個同樣被關在車裏的家夥正在看著他。


    “先生們,我應該說聖誕快樂嗎?”何池對著幾個不懷好意者說道。


    咚!碰碰!碰!


    車廂裏傳出了呯呯砰砰的聲音,就這麽搖搖晃晃的向著漢城的方向開過去了。


    當車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兩撥人在裏麵涇渭分明,七八個臉上有淤青的壯漢畏畏縮縮的擠在一起,而另一邊隻有一個人在悠閑的躺著。


    “先生,到了吃飯的時間麽?”何池揉了揉眼睛,轉過身顯得很輕鬆的問道。


    ——


    三天後,漢城,搭了一路順風車的何池,在放倒一名守衛後輕鬆的離開了車隊,徒步走向最後的目標——漢城機場。


    這座半島中部的城市是聯軍此時最重要的交通樞紐,不但有通向四方的公路,還配有可以運送各項裝備的大型機場。


    目前整個聯軍的大半物資都集中存放在這。


    如果美軍有使用戰術核武器的計劃,利用空軍運往漢城的可能性大概有三成,就算沒有,也能至少能發現蛛絲馬跡。


    雖然已知的曆史,美軍在核威懾上最多就是耍了耍嘴,但是這個世界很多事情都已經變化了,誰知道杜魯門會不會突然抽風。


    午夜時分,一個黑影潛入了漢城機場的後勤處,在資料庫的櫃子裏開始翻箱倒櫃。


    可口可樂的運輸清單,沒用。


    緊急運送的防雪物資列表,沒用。


    關於更換衛生套品牌的請示文件,這都是什麽啊。


    一個月內計劃抵達機場的人員名單?這個倒是有些價值。


    何池逐個名字讀下去,有月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東方人本來平靜的表情突然變得肅殺。


    那張清單最後寫著:12月20日,橫濱基地20人團隊陪同麥克阿瑟將軍前往漢城,而隨員名單的最後一處赫然寫著


    德特裏克堡生物實驗室外聘研究員:石井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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