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話說的好,光花不賺,遲早窮光蛋。


    樂少言可算是實實在在的又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什麽叫坐吃山空,沒錯,前不久才從那群山賊身上摸了幾十文錢,這還沒幾天就全給這女混子霍霍光了。


    要是沒有先前那新頒布的“勞改”政策,或許樂少言現在還能上那牢裏故技重施再混兩口飯吃,可就是因為這麽一攪混,女混子現在也隻能想想了,果然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樂少言沒了辦法,隻能上村頭逛逛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撞上什麽事討點好處。


    隻可惜天不盡人意,老天爺似乎就是不想讓這女混子太好過,就這麽漫無目的閑逛了一整個上午,也沒讓樂少言撈到一丁點好處。


    很快又到了午飯時間,從不會錯過一日三餐的樂少言也懶得再晃悠了,數了數錢袋裏最後剩下的幾個銅板,一咬牙決定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性吃個痛快。


    至少,死也要做飽死鬼才是。


    於是樂少言來到了村裏有名的路邊小攤,花光了所有銅板要了一壺小攤賣的最好的水酒,點了一碗什麽澆頭都不加的純素麵,高高興興的開始吃了起來。


    碗裏的麵還沒吃一半,樂少言忽然發現小攤來了一位眼熟的主兒,正是前些天在飯館遇到的那名白衫女子,奇怪的是,那姑娘無論樣貌談吐處處流露出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想來應該是不差錢的,竟也同女混子一樣隻點了一份什麽澆頭都不加的純素麵,不一樣的是,所搭是茶而非酒。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愛美人當然也算是一種愛美,樂少言一直是這麽認為的,隻不過她女混子比別人更愛一些罷了,所以這不丟人。


    反正她女混子不嫌丟人。


    先前在飯館裏,當樂少言看到這位姿色動人的白衫女子時,要說完全沒有好奇過她麵紗之下的真容,那肯定是假的。


    樂少言本來還覺得沒能欣賞到麵紗下的真容怪可惜的,而眼下不正是大好機會,這吃飯總能摘下麵紗了吧?想到這裏,女混子心中更是欣喜,迅速解決了剩下的半碗麵,拿起酒壺徑直上前走去。


    不曾想,樂少言才剛走到白衫女子的桌旁,甚至還沒來得及看那姑娘一眼,突然就聽到不遠處傳來道道焦急的喊聲:“抓賊啊!有人搶東西啦!”


    什麽?有賊?!感謝天降饋贈,看來老天爺還是待我不薄的,真是太好了!又可以訛……咳,賺一筆了!


    樂少言瞬時眼前一亮,錢財麵前,貪戀美色什麽的早已被女混子拋之腦後。


    興許是過於激動,樂少言猛地將酒壺往白衫女子桌上一拍,若換作常人恐怕隻會被這女混子一驚一乍的冒失舉動嚇一跳,可那白衫女子竟仍泰然自若,隻是淡然抬眼看向樂少言,眸中滿是對這女混子奇怪行為的疑惑,不過樂少言心思早已不在這,自然是沒有注意到白衫女子的目光。


    “勞請姑娘幫忙守一下我的酒,稍後在下便來取,多謝。”


    不等白衫女子同意,樂少言已然頭也不回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那姑娘看了看眼前那隻剩半壺的酒,又轉頭看向樂少言逐漸遠去的身影,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沉默,似乎是在思考什麽。


    大街小巷,人來人往,樂少言艱難地擠過擁擠的人群,好不容易才找到呼救的那位婦人,隻見婦人一邊喘著氣在路上追趕著,一邊指著屋頂一個正在移動的人影,無措地喊著:“賊人上去了!賊人會輕功!”


    樂少言二話不說,環顧四周,立馬找了兩座距離較近的牆體借力,運轉輕功,在左右牆體之間各蹬一腳,一躍而起,輕輕鬆鬆就跳到了屋頂上,緊接著便是迅速朝那正在逃跑的小賊追去。


    雖然心知若是此時發力定能很快追上那人,不過樂少言另有打算,故意與那小賊保持距離卻又窮追不舍,直到兩人跑到人煙稀少的偏僻路口後,樂少言突然加速,直接逮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可那人顯然是未曾想過要乖乖就範,在樂少言近身之時,忽是發出一記掌力襲向後者,卻被早已察覺的樂少言側身閃過。


    近身之後,樂少言這才發現,此人居然還是個小女賊,而且長的還挺標致,於是樂少言決定,待會得下手輕點,不能給人家小姑娘留下什麽難看的傷痕才是。


    讓小賊連續打出幾招後,樂少言邊閃躲邊推敲對方的武功門路,在確認了這小女賊隻是會些初淺的基本功夫後,便不再處處退讓。


    小女賊再次打出一掌之後,樂少言徑直與其對掌,卻未太過發力,而是在攔住對方後立即順勢纏上其手臂,隨後輕輕一拉,直接將其反身拉至懷中,另一手則是將早便準備好的短劍架在小女賊細嫩的脖頸上。


    “你……你想做什麽……我不過是偷了點不值錢的首飾混點飯錢而已,不至於償命吧?”


    沒想到小女賊這麽快就開始服軟,樂少言有些哭笑不得,霎時腦中靈光乍現,立即又佯裝出凶狠模樣,威脅道:“的確不至於償命,不過,我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惡人,隻認錢財,不認人命。”


    小女賊就如同受驚的小獸般,在劍刃的挾持下開始瑟瑟發抖,焦急的喊聲中甚至還帶了點哭腔,就連吐詞都開始有些不清不楚:“我……我……你不要殺我……我告訴你,我認識江湖上很多厲害的能人異士……你要是殺了我,你小心會被很多人追殺……”


    樂少言又怎麽可能會被這種虛張聲勢給糊弄,繼續故意擺出惡狠狠的凶樣,壞笑道:“我可以不殺你,不過作為交換,要拿你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來交換才行。”


    誰知樂少言剛說完這話,小女賊反而突然鎮靜下來,手也不抖了腿也不顫了,甚至還能淡定地抬手推開樂少言持劍的手,轉身看向樂少言,滿眼詫異,問道:“你不會就是女混子樂少言吧?”


    突然被指名道姓,樂少言一愣:“我有這麽出名嗎?”


    小女賊沒有回答,隻是冷笑,隨後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剛剛所盜的首飾通通拿出來交給了樂少言,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道:“行了行了,你的規矩我都知道,真是的,明明這個點你不該在鎮上才對……算了算了,撞上你算我倒黴,值錢的東西都給你了,快放我走。”


    語罷,就見那小女賊再次運轉輕功,飛速離開了路口,隻留樂少言一個人在原地摸不著頭腦。


    小女賊跑遠後,鑽進了巷中的拐角處,本以為好不容易甩掉了那纏人的女混子和之後聞聲而來的官兵,以為應該不會再有其他什麽事了,誰知走著走著前方轉角不知何時走出了一個白衫女子,擋住了去路。


    “你是……”


    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來者身份,小女賊倒吸一口冷氣,似乎有些難以置信,連忙停下了腳步,白衫女子則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小女賊不要再說下去。


    “不知穆……閣下來此,有何貴幹?”小女賊似乎挺忌憚白衫女子,不敢多說什麽,老老實實改口問道。


    白衫女子回道:“我想知道一些,你對樂少言的了解。”


    “女混子?問她做什麽?”小女賊原本也隻是下意識提一嘴,不曾想那白衫女子從始至終未有絲毫動容的麵色竟在此時有了幾分波瀾,驚的那小女賊連忙擺手轉移話題,“不不不,我就隨口問問,您別在意。”


    “其實是這樣的,咱們道上有句話叫,伍仁村裏寧可被官兵逮,見女混子一定要繞道走。”


    “你是有所不知,這位伍仁村出了名的女混子,每次遇到我們這些個小偷小盜的毛賊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必定快人一步趕在官府的人來前逮著我們。”


    “起初大夥還以為這家夥是什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義心腸,誰知這女混子先是威脅小毛賊說不給什麽損失費就要抓去吃牢飯,威脅無效就直接動武搶光小毛賊身上的錢財,最過分的是這女混子居然還有臉對外宣稱管這叫以暴製暴,說這才是什麽各取所需之計,兩全其美之策,依我看啊,這分明就是另類的強盜行為,和我們這群毛頭小賊一樣,都不是什麽好人。”


    “但是沒辦法啊,大家夥打也打不過,不就隻能認栽,久而久之大家夥都想方設法避著這女混子,避不掉的就隻能金盆洗手另謀他業,這也導致伍仁村基本上沒幾個小毛賊。”


    “至於要問我為什麽還在這幹,當然是因為這女混子最大的特點就是,從不會為難女子,一般就算倒黴遇上了,老實給點錢財女混子也就把我放了,反正那些官兵也抓不住我。”


    於是,白衫女子就逮著這洋洋得意吹噓個不停的小女賊去報了官。


    小女賊倒還好,隻是被抓去勞改了一段時間就放了。


    樂少言可算是苦慘了,被不知是誰檢舉了那些一係列暗箱操作,女混子手裏頭所有從小女賊那搶來的財物全部被官府沒收拿去充公,好不容易有了點家當當甚至還沒來得及捂熱就沒了。


    在伍仁村裏混了這麽多年,樂少言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最近也沒惹上什麽人啊,到底是誰在暗中作對?!女混子實在是想不明白,隻得在心底暗暗立誓,要是讓她知道了是誰,一定要讓那壞家夥吃不了兜著走!


    直到前來沒收錢財的官兵帶來了一壺酒和極其簡短的四字傳話:“物歸原主。”


    這話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所指,理解其中深意的樂少言,心底那叫一個悔恨啊,早知道當時就不該去跟那白衫女子打招呼的,現在倒好,徹底沒錢吃飯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那位失主婦人在樂少言奪回首飾後很是感激,硬塞給了女混子一些子以表感謝的酬勞。


    客套推脫了幾下後,樂少言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婦人的錢,對於女混子而言又有錢吃飯了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因而轉眼就把要去找白衫女子算檢舉賬的事給忘到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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