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州,道聖山道聖學院山門


    今天大概所有認識何天福的人都會刷新認知,因為此時天還沒亮但是這家夥卻離開了床出現在山門這裏.可是他人雖已到靈魂卻仿佛沒有這具軀殼裏,此刻在山門外一個大石頭上攤著。


    在他的腳邊石應龍一臉無聊的蹲著,手中拿著根狗尾巴草在地上塗塗畫畫.另一頭一個相貌平平的年輕人腰懸長劍背負雙手遙望著下山的石板路.


    就這樣不多時石應龍出聲打破了初晨的平靜.


    “大哥,你看師姐她們來了.”


    ……


    “大哥,大哥.你該醒醒了,師姐她們到了.”


    “你背上他走吧,不要耽誤了行程.就當負重鍛煉了.”見石應龍搖不醒何天福崔豐搖著頭笑著吩咐道.


    石應龍聽見崔豐都安排了,他把手中的狗尾巴草扔了,他把包袱往前一轉然後伸手就把在石頭上攤著的何天福拉起扛在背上,跟上了隊伍的末端.


    原本昨晚吳雨祈和甄晴春聽見李飛嵐說今日何天福他們也要來為她們的同伴送行,心中剛還感動良多.可是現在看見了他這攤爛泥的樣子就恨不得罵昨晚的自己怎麽就信了這家夥有這種義氣.


    於是她們倆就想著眼不見為敬,兩人相視一眼後默契的快步向前.兩個女人一左一右的並排走在崔豐身旁,嘰嘰喳喳的向著崔豐東問問西聊聊.


    崔豐雖然沒有一張帥氣的臉蛋,但是自上次道聖農忙之時崔豐舍命對付那兩個怪老頭讓他們逃走,他那拚死奮戰的身姿深深的印在了這兩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的心底,至此她們可以說是徹底的為他著迷了.


    可是回山後大家都在養傷,特別是崔豐他身為道聖學院掌門人的唯一的親傳弟子,她們這些低階弟子可不容易在這種敏感時期見到他.


    所以終於見到了這不見許久的崔師兄被兩個彪悍女子一擁而上夾在了中間,於是現在形成了這樣一副畫麵.李飛嵐一個人輕裝簡行的走在最前麵,中間的是崔豐被兩個身姿婀娜的女人挽著胳膊跟在李飛嵐之後,而最後則是五大三粗的石應龍背著死豬一樣的何天福.


    臨近正午終於何天福會完了周公,不過他醒了還沒睜眼就迷迷糊糊的說道:


    “哎呀,哪裏來的婆娘啊,唧唧咋咋的吵個不停.吵死本少爺了.”


    不過還好前麵的吳雨祈和甄晴春倆人離得較遠沒有聽見,不然何天福才醒就要來一場逃生運動了.


    石應龍聽見他這話後可是被嚇得汗毛倒豎,別人不知道可是石應龍他們可是紮紮實實一起生活過不少時間,對於這兩個姑奶奶的火爆脾氣可是十分清楚的.於是他連忙捂住了何天福的嘴並把他給放了下來.


    這時何天福也差不多回過了神來,看著前麵自己大哥左擁右抱的慢慢走著,何天眼見著這幅畫麵,第一反應先是震驚這兩隻母老虎什麽時候跟大哥好上的,然後他再是疑惑難道是他回去過年的這幾個月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可是他怎麽沒有聽大哥說起過.


    他眼前的這幅奇特景象一直維持到了飯時,這倆女的也沒有消停.還是一邊一個不停的往坐在中間的崔豐碗裏不斷夾菜.原本時刻都是溫文爾雅麵帶微笑的臉,此刻雖然崔豐的臉還是在笑著,可是他的笑容裏明顯帶著些許疲憊.


    看見自己的大哥吃癟何天福看得是眉開眼笑的,因為他突然想起了以前他爹有次打趣他們幾個兄弟時說的話.


    “以後這幾個孩子可不能像你我兄弟就在一棵樹上吊死,一定要給他們多找幾個老婆管著他們.哈哈哈.”


    因為無論是他爹也好還是二叔他們的老婆都死得早,他們兄弟都沒見過自己的娘親,而且在夫人過世後他們都沒有再找人續弦.


    此時他看著大哥這幅模樣就不禁感歎,老爹那烏鴉嘴還真是靈啊.不過看大哥這左右為難的樣子日後也定會是個妻管嚴,看來這齊人之福大哥他怕也是無福多享了.


    就這樣一行人又再次踏上了南行之路,這次的路上比上次少了幾分歡聲笑語,多了幾分故地重遊的傷感.


    由於這條路走過了一遍他們很快就又走到了老牙山.他們順便也去寧叔陽他們的墓前祭奠了一番,之後他們通過了老牙山來到了曲陵江邊,來到了一個江邊小鎮上,一行人風塵仆仆的走進鎮子,在一個破破爛爛的酒館裏坐了下來.


    他們剛剛一進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就上來招呼他們道:


    “幾位公子小姐,咱這荒郊野嶺的小店沒啥好東西好拿來招待諸位的,隻有請幾位公子小姐將就一下了.”


    說著她麻利的抱了壇酒然後再端了盤小魚幹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就向後廚走去,李飛嵐立馬就給對麵坐的吳雨祈使了一個眼色,得到指示後吳雨祈立馬起身跟上了那老太太.


    不久後吳雨祈便回到桌前向李飛嵐回道:


    “小姐,他們去聯係了,晚上魚鱗幫就會安排人來接我們上船渡江.”


    這話自然沒有避著這整張桌子的人,雖然上次逃命時就提過了魚鱗幫不過沒想到這次居然還要靠他們幫忙渡江前往江南.


    “魚鱗幫?師姐你確定他們會幫我們渡江,我們不如換個方法渡江吧,我聽說他們可是這曲陵江上的一霸啊,這幫水匪幹那殺傷搶掠的事可是家常便飯啊,我們一旦上了他們的船, 到時萬一他們有了什麽心思,我們可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啊,可就真真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石應龍一聽見要上魚鱗幫的船,情緒激動的提出了意見.


    甄晴春翻了個白眼後說道:


    “你就隻管把心放在肚子裏,一旦我們上了船就算是躲在皇宮的皇帝都沒我們幾個安全,所以你就不要再嘰嘰歪歪的像個娘們一樣了.”


    原本何天福聽見魚鱗幫的名頭也想再說兩句的,可是他被甄晴春這番話給噎住了.


    那魚鱗幫的名聲他何天福可是聽過的,確實就如剛剛石應龍說得那樣魚鱗幫雖然名字聽起來土裏土氣不怎麽像一回事,可確確實實的是以凶名稱霸了這廣闊的曲陵江,雖說他們也不是什麽人都搶,可但凡在曲陵江上被他們搶過的商船那可不光是船上的貨,就連人都要給你搶一半拿去賣走.


    遠在京城的何天福都聽說過,更不要說在這曲陵江邊生活的老百姓了,據說魚鱗幫的名字能在這裏給三歲小兒止涕。


    他們在這個酒館一直待到了入夜,可能是到了約定的時間吳雨祈提醒眾人該啟程了。


    於是眾人來到了江邊,可在江上沒有看見任何船隻。這才剛剛度過冬天沒有多久他們又在江邊等了半個時辰,這可凍得何天福和石應龍這兩個內功練得最差的家夥直哆嗦。


    就在何天福想要張嘴爆粗的時候,李飛嵐那悅耳的聲音響起道: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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