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半個小時後, 紀迎夏終於從浴室出來, 她的頭發用毛巾包裹著並沒有被弄濕, 葉錦程看到她一副出水芙蓉的模樣, 眼睛逐漸深邃。紀迎夏不好意思的看他一眼, 就快步進了他們的房間。


    葉錦程看著小媳婦稍顯淩亂的步伐, 挑眉笑笑, 去了洗澡間把小媳婦的洗澡水倒了,然後另外拿了澡盆,打了水, 才拿著自己的換洗衣服去了洗澡間。


    葉以梅看到三哥‘賢惠’的樣兒,她忍不住打趣道:“誰能想到三哥結婚後會是這個樣兒!”她以前常聽她奶奶說,男人隻有結婚後, 才能看出是不是真正的好男人, 以前她不明白,現在卻隱約明白了。以前三哥或許會是個好軍人, 但她覺得, 現在的三哥既是位好軍人, 也是位好丈夫, 這樣的男人,應該是奶奶口中的好男人吧?


    葉以瓊若有所思, 她也沒想到, 錦程能這麽疼媳婦, 連她這當姐姐的都羨慕兄弟媳婦,羨慕她能遇到她弟弟這樣的丈夫。


    “你呢?想找個什麽樣的婆家?”葉以瓊收回心思, 看向旁邊的葉以梅,笑著問道。


    找個什麽樣的婆家?葉以梅皺著眉思索半天,看向葉以瓊笑道:“不知道,可能以後遇到了,就會知道了吧!”以前她想嫁給楊程風,什麽都以他為標準,現在楊程風已然訂婚,她對他也沒了往日的留戀,以往嫁人的標準自然不算數,她現在沒遇到讓她心動的人,新的標準她自然還沒確定。


    葉以瓊點點頭。坐在椅子沉思。


    這邊紀迎夏進了房間,坐在梳妝台前,把頭上的毛巾輕輕取下,拿起梳子慢慢的把頭發梳順。她一邊梳發一邊看向鏡子裏那個,眉眼靈動,麵若桃腮,膚如凝脂的人兒,看著看著她忽地把梳子放在梳妝台上,心慌的不敢往鏡子那裏看去,心慌慌的想,她,她怎麽是這樣一幅樣子?這樣一幅含,含苞待放、眉眼含情的樣子?


    她猛地捂住臉頰,羞死人了。好在葉錦程那人去了洗澡間,看不到她的窘態,不然他又要笑她。想到此,她趕緊正了正神色,不敢多想。


    葉錦程洗好澡回到房間,就看到他的小媳婦坐在書桌前捧著一本書,看得十分認真,十分投入。甚至投入到他進門幾分鍾了,她都沒反應。他坐在旁邊先是把頭發擦幹,然後去外麵拿了茶壺進來,倒了兩杯水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小姑娘,他看了十幾分鍾,小媳婦還是一動不動,隻有翻開紙張的響聲,才讓他確定,小媳婦沒睡著。


    今天分明是他們的結婚夜,難道小媳婦打算抱本書看一晚上?這怎麽行?頭一回葉錦程對書本有了意見!


    他又等了幾分鍾,小媳婦還在那看書,他直接站了起來,把人一下子抱了起來。紀迎夏驚呼了下,反應過來,是葉錦程抱她,她立馬麵無表情起來。


    葉錦程看著小媳婦一連串的表情,他把人放在床上,繼而爬上床壓在了她身上,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好笑的問道:“今晚,你打算晾我一夜?嗯?”


    最後那個嗯字,聲音拉的很長,紀迎夏卻聽出了裏麵的調侃打趣,以及一絲絲委屈。她抿抿唇,也知道自己剛剛有點過分了,分明知道這人進了房間,卻裝作不知道的繼續看書。這人能忍將近半小時,已經算他能忍。畢竟哪個新郎在新婚夜被妻子冷落,還能有他這麽好心態的?


    想到這,紀迎夏抬眼想偷偷看下他的表情,卻對上了他幽深的眸子,她驚得一下子垂下眼睛。葉錦程沒管她的驚慌,一隻手固定住她,另外一隻手卻去脫她的鞋子,把她的鞋子脫去後,往後一甩,隻聽到啪的啪的兩聲響,鞋子卻不知道被他甩哪去了,他又抖了抖自己的腳,把腳上的拖鞋抖了下去。


    紀迎夏一動也不敢動,雖然現在葉錦程什麽都沒做,可她的心還是砰砰砰直跳,上輩子她成親的當晚,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爹是個武夫,癡迷練武,雖然疼愛她,卻也為了紀家功法的傳承讓她嫁給了師兄,當時她年少懵懂,不識情滋味,卻也下意識的不想嫁給師兄,畢竟這是兄長,她怎能嫁於他呢?這不是亂倫嗎?


    可她爹堅持,師兄向來唯師父命是從,師父喊他娶師妹,他就娶,可她心裏不願,新婚夜並沒有同師兄做真正的夫妻。伺候她的嬤嬤雖然看出來了,但那時候家裏是她在管家,她們不敢多說什麽,她爹把她嫁了出去後,更是把官職都辭了,然後就把心神全都投入到紀家心法當中去了,哪裏會知道嫁了人的閨女,竟然沒有跟徒弟加女婿洞房。


    她師兄跟她是兄妹情,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對她很是疼愛,當然也不願強迫她,他們就這麽處著,直至他去參軍,後來當了將軍,然後戰死,她都還是個姑娘。唯一的徒弟死了,他爹很傷心,也沒強迫她嫁人,畢竟再嫁的女婿,沒有修煉紀家心法,她不願嫁,她爹當然不逼迫她,她爹沒了傳承的徒弟,傷心的更是廢寢忘食的投進了紀家心法中,甚至有點走火入魔的征兆。


    紀迎夏想了這麽多,也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回過神卻對上了葉錦程炙熱的眼眸,她一僵。


    葉錦程看著身下的的小姑娘,伸出一隻粗糙的大掌在她臉上慢慢的摩挲著,感受到她的僵硬,他聲音低啞帶著磁性,誘哄道:“別怕!”


    你像一隻狼似得盯著我,好似我是一塊可口美味的肉,她怎麽可能不怕?紀迎夏暗道。還有那在她臉上作怪得大手更是讓她覺得自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而那手的動作,就好像羊的主人,在讚歎自己養的羊,啊,多肥美的羊!一定可以宰很多肉!


    想完這些,紀迎夏為自己的想象力暗囧。此時此刻她竟然還有心情想這些,可見她其實並沒那麽緊張,是吧?是吧?


    葉錦程全身大汗淋淋,看著身下同樣香汗淋淋,臉頰緋紅的小媳婦,他側躺下來,伸出手臂,把人緊緊的抱在懷裏,然後拉起棉被,蓋在兩人身上。


    紀迎夏沉浸在剛剛的餘韻中,沒有回過神來,她全身懶洋洋,任由對方把她抱進懷裏,待身體慢慢恢複,她想到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雖然被宰殺了,剛開始有點痛,可後來這感覺竟然很好?想到裏,她臉紅的不能自已。


    葉錦程臉上竟是饜足,眼帶笑意緊緊的盯著懷裏的小姑娘,見她在出神,然後又一副害羞的樣子,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把小姑娘額上臉頰邊的頭發撥開,聲音帶著沙啞,懶洋洋而又漫不經心的問道:“在想什麽?”


    “宰殺……殺……”紀迎夏剛開口,猛然反應過來,對上對方戲謔的眼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去才好。


    葉錦程挑眉,愉悅的問道:“宰殺,殺什麽?”


    紀迎夏尷尬,胡亂的道:“沒什麽,沒什麽!”


    葉錦程把頭靠在小媳婦肩膀處,低低笑了起來。


    紀迎夏惱羞成怒,一隻手在他腰上狠狠的掐了起來。


    葉錦程撕了一聲,看向紀迎夏,“真疼!夏夏!”


    紀迎夏哼了一聲,推開他,然後才害羞的發現,她,她和他,竟然都是沒穿衣服的,兩人竟然這樣,光溜溜,躺在被窩裏。她趕緊從被窩伸出一隻手,把床上另外一床被子,扯過來。她慢慢的移動身體,移到了另外的被子下麵。於是兩人,一人蓋了一床被子,離得遠遠的。紀迎夏這才感覺安全了些,也自在了些。


    葉錦程躺在那裏看著小姑娘的動作,也不阻止,反正在他看來都一樣,最後小姑娘都會回到他懷裏來,既然如此,小姑娘要做什麽就做好了。


    紀迎夏躺在另外的被窩裏,看向葉錦程說道:“我的衣服呢?”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經十點鍾了,平時這個點,她都入睡了,今天跟這人鬧了一場,她已然有了睡意。


    葉錦程笑笑,暗道,穿什麽衣服,等會還不是要脫?


    紀迎夏見這人隻笑,卻不說話,惱道:“問你話呢?”


    葉錦程抬眸看她一眼,懶洋洋的道:“夏夏,你跑那麽遠做什麽?”


    紀迎夏哼了聲,不理他,既然他不幫忙給她找衣服,她自己找總可以了吧?想到這裏,她把棉被裹在身上,慢慢的坐起身,她的身體有些微酸痛,並不明顯,她把兩腿搭在床邊,一雙眼睛在床底下梭巡,竟然沒看到她的鞋子,她回頭瞪了眼依然躺在床上懶洋洋看著她的葉錦程道:“你把我的鞋脫哪兒去了?”


    葉錦程無辜的看向她,那個時候,他哪裏有心情記那些事情,所以他真不知道,她的鞋子被他甩哪兒去了?


    紀迎夏沒好氣的看他一眼,看到旁邊葉錦程的拖鞋,她用腳把它扯了過來,穿在了自己腳上。穿上之後,她撇嘴,鞋可真大!


    什麽意思?紀迎夏疑惑的看向他,看到他眼底的戲謔,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惡狠狠的道:“難不成你還想跟別人洞房?”


    葉錦程挑眉,不悅的看向她,“夏夏,說錯話可是要受懲罰的!”


    紀迎夏迎向他不悅的目光,他忽然拉開她身上的被子,然後低下頭,唇覆上了她的唇,懲罰似得加重了唇上的動作,紀迎夏掙紮了下,瞪了眼對方。


    葉錦程對上她凶狠的目光,他放輕了動作,然後移開唇,大手攀上小姑娘的眉眼,撫摸著,歎口氣,輕聲道:“以後別說這種話,我不喜歡聽!”


    紀迎夏怔了怔,看向他眼底的認真,說了句,“對不起!”


    葉錦程沒說話,而是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


    紀迎夏卻說道:“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從來沒一個人這麽寵著她慣著她,即便她上輩子的爹和師兄,也沒有這樣事無巨細的對她好過,他是第一人,讓她感覺這麽不同,很多以前沒做過的事兒,沒發過的脾氣兒,在這人寵溺的目光下,她不自覺的就做了出來,簡直像幼稚的孩子。


    葉錦程看著她,挑眉說道:“誰說的?”小姑娘這麽乖巧,怎麽會任性?他倒寧願她任性點,這樣也不會被人欺負。


    紀迎夏看著他挑起的眉眼,好似誰說的就找誰算賬似得,抿嘴笑笑,問道:“我剛剛讓你失望了嗎?”


    葉錦程把頭湊近她的耳邊,低語:“你不會知道,你讓我有多滿意!”然後抬起頭滿含笑意的看向她。


    紀迎夏臉紅紅的看著他,她明明問的不是這個,可還是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我也,也很滿意!”說完把頭埋進他的胸前,不敢看他了。


    葉錦程聽了小媳婦磕磕絆絆的告白,忽然笑了起來,那笑聲愉悅,連紀迎夏都能聽出他聲音的高興與滿足。她也跟著輕輕笑了起來。


    兩人笑完,相視一眼,慢慢的抱在了一起…… 過


    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中月亮高掛,隻幾顆星星點綴其中,屋內熱浪翻滾久久不絕,直到幾聲公雞的鳴叫聲傳來,那床板才停止晃動。


    早上劉誌梅早早的起床了,她穿好衣服,走了出來,看到兒子房間的門緊閉,她微微一笑,繼續往灶屋走去。到了灶屋看到她閨女竟然已經在做早飯?


    她驚訝的問道:“以瓊,你怎麽起這麽早?”這才早上六點多,就起來了?


    葉以瓊笑著看向她媽,說道:“在家裏習慣了,這個點不起來,也睡不著,索性起來把早飯做了!”


    劉誌梅看了她一眼,張張嘴想說些什麽,到底沒開口,她剛剛看鍋裏閨女已經把稀飯熬好了,而現在不到六點半,想來她五點多鍾就起來了?在家裏習慣了?那不是說,她在婆家長期都是五點鍾起床?五點鍾,夏天天亮的早,還好說,難不成冬天也是這個點起床?那閨女過得什麽日子啊?


    想到這裏,她試探的問道:“瓊瓊啊,兩個孩子沒帶來,怎麽偉邦也沒來?昨天你弟弟結婚,他當姐夫的,都不來?”不是她非要插手閨女家的事,如果閨女在婆家過得好,哪怕累點,她即便心疼,也不會坑聲,可她明明看到閨女眼底的憂愁,這就不得不讓她擔心了。


    葉以瓊苦笑了聲,她這個樣子,她媽那麽精明的人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她笑著道:“媽,我跟他說了,他不來,我有什麽辦法呢?”非但如此,還說什麽他們家是資本主義,以享樂為主,這樣的人家,早晚要被批鬥,讓她跟家裏脫離關係,不然就不認她這個媳婦,批鬥?她無奈,他們家什麽家庭他們都沒弄清楚,就武斷的給他們家定了罪,她有什麽辦法?這樣的婆家,這樣的丈夫,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她早就想離開那裏了。還由得他們嫌棄她!


    劉誌梅哼了聲,“他想娶你那會,有本事也別來啊?”把她閨女娶進門了,孩子也生了,他倒端起架子來了,真以為她閨女嫁給他,就是他家的了?惹急了她,她寧願閨女離婚!她又不是養不起一個閨女!


    葉以瓊不想說婆家的糟心事,她乞求道:“媽,錦程剛剛結婚,能別說這些嗎?說這些,我心裏難受,我不想自己難受,弄得你們也跟著難受!”


    劉誌梅看了看閨女的樣子,心裏難受的不行,閨女婆家沒找好,她怪閨女的同時,也怪自己,怪自己當初沒有堅持阻止閨女嫁過去,如果當時她強硬的阻止閨女嫁過去,她閨女是不是就沒這麽傷心難過了?


    劉誌梅眨了眨眼睛,眨掉了眼睛裏想溢出來的淚水,“你怎麽命這麽苦呢?”閨女今年三十一歲了,比錦程大兩歲,如果當初讓她留在京市,是不是命運就會不同?來了劉家村,閨女的眼界都小了,看不到外麵的天空,隻覺得劉偉邦是個好男孩,力氣大,下地幹活也快,這樣的男孩好養家,可這些,是他們家姑娘嫁人的標準嗎?


    葉以瓊摘菜的手頓了頓,“媽,你別多想,也別擔心,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實在過不下去了,我也不會忍的!”


    劉誌梅歎口氣,心道怎麽可能不擔心,她四個孩子,不管哪一個孩子有事情,她的心就提著,不能放下來。不過,既然閨女這樣說了,她暫時也就不再問了。免得閨女心裏難過。等過幾天,她再慢慢來理理這事情。


    “蒸個雞蛋羹吧!”劉誌梅看著閨女說道,“迎夏起來好吃!給她補補!”補什麽,她卻沒說。


    葉以瓊聽了,又是嫉妒又是羨慕,說道:“媽,弟妹攤到你這個婆婆,真是享福啊!”不像她,攤到那麽一家子人。


    劉誌梅笑著道:“我對她好,將來她才能對我好!這好,是相互的!”兒媳婦不是自己生的也不是自己養的,平白無故的憑什麽要人家孝順她對她好啊?隻有她先照顧她對她好,以後老了,她才能孝順她!


    葉以瓊深以為然,“媽,還是你明事理!”像她婆婆對她不是吼就是罵,有時候甚至連帶著她娘家人都罵,她忍不過也會回嘴,可她一回嘴,那一家子就別想消停了,婆婆小姑子嫂子都開始討伐她,甚至連她丈夫,也說她的錯,那日子,可真是,她真過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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