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了衛韶的話,江春曉臉上的愁緒褪去,一雙眼裏充滿了笑意。


    她想著,等明日一早,她就得讓人把這個消息去給芷若送去。


    不然,要是耽擱到了太後懿旨頒布下來,可就黃瓜菜都涼了。


    “大人,你嚐嚐這個,可好吃了!


    我娘親的手藝,比民女的手藝還要出色許多。”


    她瞧著衛韶光喝粥,桌上的小菜和點心都沒吃。


    便特意把一碟江母做好的卷雲酥給他夾了一塊,遞到衛韶麵前的瓷碟裏。


    昨日,江春曉聽說江母要做卷雲酥,便央著她,給她做些鹹口的,說她放著,慢慢吃。


    柳玉茹一聽江春曉要吃鹹口的卷雲酥,心中頗為詫異,畢竟,她這個女兒,從小到大,隻喜歡吃甜口的。


    怎麽就忽然口味變了。


    可是,她還是給她做了一大盒子,今兒一早,就給她送到了西院來。


    柳玉茹要是知道,她這些點心是要做給衛韶吃的,估計,和麵的時候手都會抖。


    “好。”


    衛韶夾起卷雲酥咬了一口,鹹香酥脆,滿口生津。


    他詫異的停住手,垂眸看向被他咬剩下半塊的卷雲酥。


    “你說——這是你娘親做的?”


    “是啊,怎麽樣,大人覺得,好吃嗎?”


    “嗯……很好吃。”


    衛韶暗色的眸子緩動,他不做聲的把剩下的卷雲酥全都放進口中,嚼碎咽下。


    喝了一口水之後,他忽然抬眸看向江春曉,扯唇笑道:


    “江老板娘親的手藝,果然是名不虛傳。


    看來,喜樂園的生意這麽紅火,確實是名副其實啊。“


    江春曉聽他這般說,心中既高興又驕傲。


    高興的是,他喜歡吃她特意為他準備的卷雲酥。


    驕傲的是,他誇她娘親的手藝,十分的了不得。


    於是,免不了一激動,她就多說了幾句。


    “那是,大人,你可不知道,許多客人,還真就是奔著娘親的手藝來的。


    娘親做的所有菜肴,都非常受歡迎。


    這卷雲酥啊,你別看它模樣不太起眼。


    可是,民女敢說,在永都城裏,可未必能夠找到第二家和娘親做的一樣美味的。


    別說在永都城裏,就是在全大雁,怕是也找不到。


    娘親的手藝,那可是絕了。”


    衛韶凝眸,點頭輕聲道:“嗯。此點心,的確十分的味美。


    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個口感啊,似曾相識呢!


    唯一的區別就是,我記憶中的它,是甜的。“


    “啊?”


    口感似曾相識?


    那怎麽可能啊!


    這可是娘親的拿手好點心呀!


    聽娘親說,和麵的時候,她放的豬油,是爹爹親手做的。


    榨油所選的肉質和位置,還有火候都是獨一份的。


    江春曉腦子停擺幾秒鍾,忽然靈光乍現。


    天老爺啊!


    可不就是會口感似曾相識麽!?


    之前,這位國舅爺受傷倒在路邊,被盧家三口給撿回去的那幾日,她娘親就給他吃過這個點心啊!


    江春曉你這個頭豬!


    沒事閑的,顯擺個球呀!


    這回完蛋了,是不是要被他給認出來了?


    不能!


    冷靜!


    江春曉,你不要自亂陣腳。


    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不動聲色的偷偷觀察低頭喝粥的衛韶。


    他隻是說,味道似曾相識,又沒說,想起來在哪吃過!


    應該,隻是隨口一說吧!


    “嗬嗬……大人啊!


    這個,是民女一時得意忘形,誇大其詞了哈!


    民女娘親的手藝,其實也沒有那麽的了不得。


    大人覺得味道似曾相識,定是因為,大人在出入的酒肆、茶樓裏,曾經吃過與它味道相似的點心。


    哈哈……一定是的。“


    衛韶將她美眸裏那份忐忑不安的樣子,盡收眼底,握著湯匙的大手攥緊了些。


    長眸垂下,望著已經見底的白瓷碗,以江春曉看不見的角度,緩緩勾動了下唇角。


    原來,她那麽膽大妄為的性格,竟也會真的害怕啊。


    “嗯……大概是吧。


    這粥很好喝,能再給我盛一碗嗎?


    江老板?“


    江春曉聽見他的話,如蒙大赦。


    立刻站起身,笑眯眯熱情道:“能啊!特意為大人做了一鍋呢!


    大人稍等,民女這就去給你添!“


    “嗬……好。”


    呼!


    還好,他真的隻是隨口一說。


    差點就自己露出馬腳了。


    江春曉端著碗,轉身之後,滿眼劫後餘生的慶幸。


    唉!


    人家別人談戀愛,全都是風花雪月,卿卿我我。


    她呢,戀愛還沒正式談起,麵對著準男朋友,卻整日提心吊膽,膽戰心驚。


    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他想起不該想起的過往,一出手,就擰斷她的脖子。


    這種感覺,還真是——刺激!


    一陣夜風吹來,吹得江春曉隻覺得脖子和後背都涼颼颼的。


    她猛地一回頭,好死不死的與衛韶那雙漆黑如墨的深眸,撞個正著。


    他原本波瀾不驚的眸子,在看到她回眸的瞬間,陡然生出一絲玩味的笑。


    月光灑在他的俊臉之上,為他的笑容平添了幾分神秘之色。


    衛韶衝著她輕輕側了側頭,濃眉微挑了下,唇邊的弧度愈發加深了幾分。


    江春曉瞬間聽見了自己不爭氣的心跳聲,哐哐狂蹦迪。


    要死了他!


    簡直就是個妖冶惑眾的小妖精!


    她不自在的衝著他呲牙一笑,那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這一刻,江春曉真的明白那句——富貴險中求是啥意思了。


    對她而言,那是——美色險中求啊!


    江春曉一邊努力把身體裏那個不安分的小惡魔按下去,一邊告誡自己,日後和衛韶相處,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別太得意忘形,小心一命嗚呼!


    等她盛了粥回到桌前的時候,清眸所至,竟看到一個精美的雕花木盒擺在她眼前。


    “大人,這是?”


    “送你的禮物。”


    衛韶接過她遞過去的粥碗,看似隨意的回道。


    “打開看看?”


    “無功不受祿呀,大人,民女,這怎麽好意思呢?”


    江春曉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手上倒是很積極主動。


    雕花木盒的蓋子一打開,一隻精美的白玉簪躍入她的眼簾。


    不用上手,都看出這玉簪質地細膩,色暖純正。


    整塊白玉雕成的簪子頭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玉蘭花,花蕊正中嵌著一顆水滴形的紅玉。


    哇!哇!


    好漂亮的簪子!


    江春曉看著玉簪,眼都挪不開了。


    她真的是好喜歡啊!


    嘻嘻!


    這個高冷國舅爺,行動力也太強了。


    昨日傍晚才看到郢大哥送禮來,他今兒就安排上了。


    是醋意橫生,隨手買的?


    還是,他早就有所準備?


    雖說,她眼前這位美色,是要險中求,但是,這險——冒的也是很值得嘛!


    昨日收到了郢盛送來的那些禮物,江春曉是高興。


    可此刻,她看著手裏的玉簪,心下是不盡的悸動。


    是誰說衛國舅高冷孤傲,不懂浪漫的?


    他這、明明就是很懂的,好不好嘛!


    上次的玉墜,加上這次的玉簪。


    這小子,可還是蠻會哄人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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