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迪爾德麗離開自己的房間,托德坐到床上,腦中回想起阿克曼曾經說過的話。在角鬥場的派係領袖中,的確有一位女性,名字好像就是迪爾德麗。


    打開靈魂空間,找來芮契爾,托德開始向她詢問博伊爾的生平。


    “博伊爾原本所在的部族,是南方地區一個大宗族的分支。這一部族與諸多同氣連根的部落,有著攻守同盟的約定。”芮契爾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在與阿爾斯特王國的作戰中,這個部族的力量被一再削弱,最後淪為了王國的仆從軍。”


    “但博伊爾這個人極有野心,他一邊假意順從阿爾斯特王國,一邊暗中培植自己的軍隊。”


    托德在電腦上打開北境的地圖,一邊聽一邊點頭:“那麽,你聽過迪爾德麗這個女人嗎?”


    “迪爾德麗?”


    芮契爾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你從哪裏聽到這個名字?”


    “就在剛才,她來找到我,說可以幫我和博伊爾的族人,離開角鬥場。”


    芮契爾盯著托德的眼睛:“這是她第一次來找你?”


    托德搖搖頭:“之前還有一次,不過那個時候我聽不懂北地語,也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迪爾德麗是南方部族中赫赫有名的美人,在她十一歲那年,他的父親與博伊爾締結了盟約,也答應待她成年之後,為二人舉行婚禮……”芮契爾斜著眼睛,瞥了一眼托德:“怎麽樣?聽到這裏是不是有些心動?”


    托德一臉的莫名其妙:“心動?”


    芮契爾眯著眼睛笑道:“你現在取得了博伊爾的身份,這也就意味著你可以把她……嗯……”


    芮契爾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搭成一個圓環,右手的食指在圓環裏進進出出。


    托德睜圓了眼睛:“這動作,你從哪兒學到的?!”


    芮契爾將下巴抬起,指了指電腦。


    “別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托德用手指揉著太陽穴,無奈的說道:“這種褻瀆死者、趁人之危的事情,我不會做的。”


    聽見托德的話,芮契爾的神情看不出是認真還是玩笑:“如果你接納她,她或許還能獲得幸福。”


    “什麽意思?”


    “那個女子是個異種,而且是個被詛咒的異種。”


    ————————————————————


    從靈魂空間回到現實世界,托德一頭倒在木床上,看著眼前的屋棚,歎了口氣。


    他過去將獲取博伊爾身份這件事情,看的太過於簡單了。


    得到一個人的身份,不僅意味著得到他的財產,也意味著你將承擔他的責任。


    如果托德是一個鐵石心腸或是腹黑無德之人,那麽一切就會變的容易許多,他需要做的無非是秉持利益最大化的原則,不擇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來自於前世的道德感和戒律觀,讓這個文明世界的穿越者,無法用混沌和無序的想法,去左右自己的行為。


    這或許是壞事,但也可能是好事。


    暫且放下這些紛擾,接下來的一周,托德的生活過的相當規律。


    清晨起床,洗漱並用過早餐後,托德會花上三分鍾,將所有的暮西王國官員,拉入靈魂空間,聽取他們的報告,進行工作的安排。


    將王國事務處理完畢後,托德會再邀請芮契爾進入靈魂空間,了解阿爾斯特王國最近發生的事情,聽取重要人物的情報。


    將靈魂空間中這兩件事情做完之後,托德會前往角鬥士訓練場,名義上是在觀看低階鬥士們的訓練,實際上是為了在他們打鬥的過程中,想辦法偷學到戰鬥的基本要領。


    用過午餐,小憩片刻,托德會叫上阿克曼、卡斯帕和那對蠻族姐妹,檢查他們的排練和準備。


    新上任的角鬥場主管——菲奧查,非常遺憾沒能觀賞到那次四人對抗。為了彌補遺憾,他甚至私底下找來四人,希望他們再次重現一遍角鬥的過程。


    在願望得到滿足後,出乎四人的預料,菲奧查對這種新穎的角鬥方式大加讚賞。


    關於這位態度謙和的貴族子弟,托德通過芮契爾的口中,了解到他的來曆。


    菲奧查的父親——福格斯,是阿爾斯特前任國王同父異母的哥哥。在前任國王死後,為了能夠迎娶到那位美麗的遺孀王後,他自願放棄了王位的繼承權,轉而將國王的皇冠,讓給了王後的兒子——康奇厄伯(王後婚前的私生子)。


    所以這樣說來,菲奧查算是國王康奇厄伯的弟弟。


    國王的親信重臣弗加爾,原本想請求國王將角鬥場主管一職賜給他。但因為拒絕了對方企圖染指自己女兒埃梅爾的要求,國王轉而將角鬥場主管的職位,交給了菲奧查。


    聽上去很複雜,其實說到底,圍繞著『赤圈』進行權力博弈的阿爾斯特當權者,隻有四人,分別是國王康奇厄伯、心腹大臣弗加爾、前任國王的哥哥福格斯、以及福格斯的兒子菲奧查。


    話題再拉回到菲奧查身上。


    每天下午,菲奧查會找到托德,再次請求一場決鬥。


    大概了解到這位公子哥的偏愛之後,托德會投其所好,在以往的電影和遊戲中,挑出一些高難度但極為華麗的招式,在戰鬥中使用出來。


    每當這個時候,菲奧查總會喜不自禁的停下手中動作,一再要求托德重複剛才的戰鬥招式,直到他記下來為止。


    忙完了白天的事情,當太陽落山,其他角鬥士都已返回住所的時候,托德會偷偷溜出來,潛入到地下二層,開始尋找阿克曼口中的秘密通道。


    有了夜視加上透視的異能,密道的尋找並不費多少工夫。


    在廢棄物的倉庫裏,有一條下水道。入口處的鐵柵欄因為常年缺乏維護,早已生鏽腐蝕。用手輕輕一提,就能將鐵柵欄移開,露出一條僅供一人爬行通過的管道。想必當年那位逃出角鬥場的老厄爾,走的就是這條道路。


    在確認了逃跑路線之後,托德開始思考如何將博伊爾的族人,安全的帶出角鬥場。


    一天傍晚,就在他秘密籌謀逃亡計劃的時候,阿克曼和卡斯帕突然找上門來。


    “博伊爾大人,我們有些事情想與您商量。”


    看著站在門口吞吞吐吐的阿克曼,托德的內心,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該不會是又惹上哪個脾氣火爆的女人了吧?”


    阿克曼連忙笑著擺擺手:“是這樣的,在看到我們二人與帕爾莉、帕爾妮的戰鬥之後,有幾個朋友找到我們,希望可以學習戰鬥表演的方法。”


    卡斯帕的臉色憋得宛如豬肝一般,想說些什麽,張口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說話。


    托德站起來,看向一臉忐忑的阿克曼,疑惑的說道:“他們怎麽知道戰鬥表演的事情?”


    “我們四人的表演,或許應付一下那些觀眾還行。但有不少經驗豐富的角鬥士,通過觀察箭矢的位置,還有攻擊的力度,就能看出裏麵的端倪。”阿克曼撓撓頭:“他們找到我們,詢問事情的始末,本來我們是想保密的……”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大嘴巴……”卡斯帕忿忿不平的低吼了一句。


    阿克曼的神色更拘謹了,低著頭說道:“關於人造鮮血還有燧石的事情,他們反複詢問真相,我們實在是架不住,所以隻能領著他們來見您。”


    托德不在意的擺手說道:“要想學戰鬥表演,也不是什麽大事,頂多我辛苦些,再多教幾個人。對了,說到底,究竟是幾個人?”


    阿克曼的額頭上,有汗珠慢慢溢出,顫抖的伸出三根手指,結結巴巴的說道:“不多不多,就幾個人。”


    “三個人?”看著對方舉起的三根手指,托德狐疑的問道。


    阿克曼強顏歡笑道:“再多一點。”


    “三十個人?!”


    “再多一點點……”


    失去耐性的托德,一把推開堵住門口的二人,借著太陽落山的最後一抹餘暉,看向住所平台下的廣場。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


    密密麻麻的角鬥士,擁擠在露台下方,看見托德的出現,齊齊歡呼起來:“赤之冠軍!”


    他們中有北島人、蠻族人、平原人,加在一起,人數居然有數百之巨。


    托德僵硬的回過頭,看著神色訕訕的阿克曼,口中無奈的罵道:“你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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