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裸辭就裸辭吧,八年的牛馬生涯到此為止,一切都無所謂了。


    現在我隻想回家!


    很多時候總是在思考,人生的意義是什麽——物質還是精神?


    或許隻是為了苟活著而已。


    合約簽了,分手約也簽了,供了五年的房子也完全和自己沒關係了,就這樣吧。


    高鐵坐在高鐵上,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煙火,知道世間的繁華終將離自己而去,沒什麽好惋惜的,畢竟也是大三十的人了,總不至於像個孩子一樣傷春悲秋。


    隻是轉眼間社會的進步似乎超越了自己的思想,總感覺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


    累了!


    年輕時的雄心壯誌在此時也化作了心如止水,似乎突然就理解了:平平淡淡才是真的涵義。


    “媽,我回來了。”


    往年隻有春節才回來一次的農村老家,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


    現在正值入秋,家裏到處堆放著各種玉米棒子、雜物和農具,顯得滿登登的,拖著大箱小包的高鐵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裏下腳。


    “咦!鐵,你咋這個時候回來了。”


    聽到高鐵的喊聲,從屋內快步走出一名五六十歲的農村婦女。


    “媽,想您了,就回來了唄。”高鐵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有點微微發紅的眼角也被燦爛的笑容擠在了眼眶後。


    “胡說,你這孩子怎麽不聲不響的就回來了,咋了?出啥事了?”


    “沒事,以後打算在家裏混了,不想出去了!”高鐵一邊說著,一邊拖著行李就往家裏走。


    婦女看高鐵不願意多說,也沒再繼續追問,上前搭把手,將高鐵迎入了堂屋。


    ……


    “哥!啥時候回來的?真的不走了?那嫂子怎麽辦!”


    晚上,高鐵一家人聚在了一起。


    除了沉默寡言,依舊堅守在工地上的父親和操持家務的母親之外,高鐵還有個妹妹,叫做高冬玲,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或許知道高鐵回來的蹊蹺,高冬玲並沒有將兩個孩子帶回娘家。


    “嫂子?”高鐵自嘲一笑:


    “沒結婚,沒領證,哪來的嫂子!”


    “啊!就…就這麽完了?”


    “完了!”


    “那以後怎麽辦?”高冬玲不安的追問道。


    “以後再說以後吧,反正暫時我是那裏也不去了,就在家呆著了。累了!


    玲子,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別讓孩子在家等太久,周末了把孩子帶家裏來玩,我也大半年沒見過這兩個小外甥了。”


    “那好吧,我先回了,有啥事以後再說。”


    夜晚十點,妹妹走了。


    其實兩家離的很近,就在隔壁村,騎電車也就幾分鍾,現在農村路上也到處都是路燈,沒什麽危險。


    ……


    第二天高鐵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來,並不是貪睡,而是昨夜無眠。


    或許失敗的人生真的是注定的。


    二十多年的求學生涯,本以為自己就是雞窩裏飛出去的鳳凰,兜兜轉轉才發現,雞窩裏的鳳凰一旦褪去了鮮亮的羽翼,最終也隻能成為一隻走地雞而已!


    迷茫在這一刻被放大了無數倍,似乎在自己的人生中,從未像今日一樣迷茫,看不到未來,更看不到前路。


    ‘鐵,飯做好了,別忘了吃。’


    這是母親留給高鐵的字條,母親的字寫的歪歪扭扭的。


    其實母親小時候沒讀過書,也不識字,反而在高鐵上學的時候,跟著高鐵一點點的重新學了字,自然是學不精的。


    後來為了督促高鐵的學習,母子二人經常玩留字條的遊戲,這也算是高鐵幼年時期難忘的一段經曆。


    咕嚕嚕!


    時間也不早了,從高鐵簽了分手約之後,就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就連昨天晚上也隻是簡單的吃了一點而已,這一覺醒來,肚子真的有點扛不住了。


    看著灶屋內的大鐵鍋,瞬間又像回到了小時候,自己總是在灶下添柴加火,而母親則在灶上忙碌,很快一大家子的飯菜就熱騰騰地端到了桌上。


    那時候一大家子人都圍在一起吃飯,有爺爺奶奶,有叔叔伯伯,還有好幾個兄弟姐妹,感覺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很熱鬧,很和諧也很溫馨。


    突然的回憶又一次的紅了眼眶。


    打開大大的鐵鍋蓋,一股熱氣襲來,高鐵看到,原來灶下還有被爐灰掩蓋著的火苗,難怪還能一直這麽熱乎。


    當高鐵吃著碗裏香噴噴的飯菜時,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到了碗裏。


    ……


    轉眼三天過去了,高鐵並沒有一直在家裏發呆,除了幫忙做家務,還跟著母親除了兩次草,打了一次農藥,還去縣城轉了大半個晚上。


    其實,現在的縣城還是很熱鬧的,到處霓虹閃爍,路邊上還有不少練攤的大排檔,畢竟天氣還是有點悶熱的,秋老虎也不是白叫的。


    本來打算也喝點的,可是打開手機,來來回回,上上下下的一頁頁翻了不知道多少遍,也沒找到一個可以聯係的號碼。


    算了,自己喝沒意思。


    時間還早,爬山去!


    高鐵所在的縣城處於丘陵地帶,到處都是不高的小山丘,凡是海拔能夠超過兩百米的,已經算得上是高山了。


    自己的家前麵正對著一座山,叫做雪花山,山上種滿了桃樹杏樹什麽的,每到桃花杏花盛開的時候,總是能夠吸引來無數的遊客前來賞花,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就沒什麽人了,到處冷冷清清的。


    想做就去做,反正又不用打卡,更沒人管著。


    雪花山並不高大,慢悠悠的二十來分鍾就到達了山頂,山頂上光禿禿的,從高空俯瞰,山頂上的石頭呈六棱雪花狀,這也是雪花山的由來。


    站在山頂之上,視野猛然開闊了十分,遠處,縱橫交錯的一排排路燈輝映著一條條馬路,四通八達;山腳下一片片閃亮的燈火也彰顯了村莊的興盛。


    ‘啊~~~’


    高鐵迎著風猛然大聲叫喊起來。


    壓抑於胸間的鬱氣似乎也在這一聲聲的叫喊中被衝淡了不少。


    “小夥子,喊啥呢?”


    突然,一道明晃晃的燈光向高鐵射來。


    “啊!不好意思,大爺,打擾您了,剛才一激動,沒忍住,就嚎了幾嗓子。”


    高鐵這才在月光的照射下,看到山頂下方有一處平台,平台上修建了一個石屋,石屋大概有三間房子的大小,一名大爺正在石屋前抽煙呢。


    石屋裏麵黑黢黢的,並沒有任何燈光,如果不是大爺突然打亮了手電筒,高鐵還真沒注意到此處還有人居住。


    “大爺,您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住呀。”


    “看山唄,反正也是自己一個兒。”


    “那您家裏人呢?”高鐵突然來了興致。


    “老伴走的早,兒女都在外地,一年也回不來一趟。”


    大爺似乎也挺無聊的,同高鐵攀談起來。


    隨後高鐵了解到,原來大爺是山後村的,村裏包了這個小山頭搞種植,頭幾年還好,通過宣傳造勢,山上的桃子杏子還能賣點錢。


    但是,最近兩年經濟不景氣,桃子杏子賣不了幾個錢,本來杏花盛開的時候還能接待一些遊客,誰知突然病毒橫行,幾乎又斷了一門買賣,今年更難做了,護理培養什麽的都要錢,采摘也要錢,當時承包的老板好像家裏又出了事故,今年很多桃子杏子都爛在了樹上。


    到現在也沒人管了,老板也不管了,幾個月前聽說自己去南方了,也不知道幹啥去了。


    這一片山頭就這樣荒著了,村裏覺得荒著也不是辦法,於是就找了個老頭來看山,到時候村裏發點油米麵,也沒什麽特別的待遇。


    本來還打算在承包出去的,可是現在哪裏還有人願意承包山頭呢。


    目前的經濟環境比較差,本著保業守本的原則,根本沒有人願意搞這種幾乎看不到經濟效益的項目,所以也就這樣擺爛了。


    高鐵和老頭興致勃勃的聊了半天,也算是了解了一些來龍去脈。


    本來隻當是一場普通的聊天,但是一顆蠢蠢欲動的心卻開始在高鐵的胸間跳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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