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樓吃了飯以後,兩人便坐了馬車回去。


    剛下車,門口趙舟在等著,從神情來看,似乎是有什麽事情。


    “怎麽?”青陵問。


    趙舟道:“有人來劫獄。”


    “劫獄?”宋虞驚訝。


    趙舟看了她一眼立刻收回目光,說:“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人在哪兒?”青陵問。


    趙舟道:“在地牢,不過兩人嚷著想見兩個人。”


    “嗯?”青陵問。


    趙舟道:“他們想見蘇合,宋虞。”


    宋虞聽到這話,看向青陵。


    “要去見嗎?”青陵問宋虞。


    宋虞想了想,點點頭。


    趙舟帶著兩人去了地牢。


    光線昏暗,空氣混濁。


    宋虞眉頭微蹙。


    “教主,就是他們。”趙舟領著兩人停在一間牢房前。


    宋虞扒著牢房門,湊近了看著裏麵的兩人:“季秋月!”


    還真的是他們兩個,沈書遠和季秋月。


    牢房裏的人,從剛剛聽到聲音便站了起來。


    眼神戒備的看著來人,如今宋虞這一聲稱呼,讓他們都有些意外。


    “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季秋月開口,眼神充滿戒備。


    青陵悠悠開口:“不是你們要見我嗎?”


    “見你?你是誰我們都……”


    “蘇合?”沈書遠靠近牢房,看著外麵站著的人。


    一男一女,男人俊美冷酷,女人漂亮驚豔。


    兩人的樣貌和他所熟悉的人沒有一絲的相同,但唯有眼神,並無變化。


    沈書遠看向女人,遲疑的說道:“你是,宋虞?”


    宋虞退開,點頭,說:“沈大俠,好久不見。”


    “宋虞,你竟然真的和他們狼狽為奸。”季秋月聽到宋虞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兩步走到牢門。


    隔著牢門瞪著宋虞。


    宋虞清晰的感受到了她的怒火。


    “秋月,這事說起來有些複雜。”宋虞一時糾結,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與魔教中人不共戴天。”季秋月說。


    青陵聞言,將宋虞拉回自己身後,看著季秋月道:“既然如此,你又要見我們做什麽?”


    季秋月咬緊下唇,臉上滿是憤恨。


    沈書遠比她冷靜,他的目光在青陵和宋虞之間來回打量。


    最終落在宋虞身上,說道:“宋姑娘,看在我們曾相識一場的份上,可否告知我師弟如今境況。”


    “他死了。”青陵不等宋虞說話,便輕飄飄的回答。


    “什麽?”季秋月聞言,身形不穩,晃蕩幾步。


    青陵冷眼看著,似乎尤覺得不夠傷人,繼續說:“就憑他,你覺得能夠傷我?”


    “你到底是什麽人?”沈書遠白了臉,看著青陵。


    青陵道:“就是你們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青陽教教主。”


    “你是青陵!”沈書遠驚訝,他知道蘇合是魔教中人,從那天暴露身份便知。


    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就是傳聞中的魔教教主。


    “魔頭,我一定要殺了你!”季秋月反應過來,扒拉著牢門,目眥欲裂的瞪著青陵。


    青陵卻隻是不屑:“如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覺得是誰殺誰?”


    “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季秋月發誓,若能從此處逃離,必將你碎屍萬段,為我同門報仇。”季秋月惡狠狠的說道。


    宋虞看到她的反應,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沉默。


    一直到走出地牢。


    出了地牢,青陵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叫來趙舟:“之前那些人關在哪裏?”


    趙舟道:“在另一處地牢。”


    “我有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青陵問。


    趙舟想了想說:“有,不過他受了重傷,恐怕……”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青陵感覺握著宋虞的手抖了一下,他並沒多說,隻是對趙舟道:“讓夜霜白過去,別讓人死了。”


    “是。”趙舟離去。


    過了一會兒,宋虞遲疑的說:“我,我想去看看。”


    青陵道:“阿虞,就算你看了,也不能夠改變什麽。”


    宋虞嘴巴張了張,並沒有說出什麽。


    但青陵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


    過了一會兒,宋虞道:“萬一,萬一他沒死,你,你剛剛不是都讓夜霜白過去了嗎?”


    青陵道:“那也不能保證他就是江天。”


    “我們去看看,萬一,萬一他就是江天,他沒死……”宋虞抱著希望。


    青陵道:“如果不是江天,如果江天已經死了,你又該怎麽辦?”


    “我,我不知道。”宋虞垂眸,麵上帶著恍惚,落寞,還有幾分傷心。


    ——


    青陵將宋虞送回去,出了院子:“破軍!”


    破軍跪在青陵麵前:“教主。”


    青陵道:“去確認一下。”


    “是。”


    青陵回了自己院子,剛進門,破軍便回來了,他回報:“教主,那人確實是江天,不過受傷太重,如今還昏迷著,鬼醫已經去看了。”


    “嗯,告訴他們,將人挪出來,別讓人死了。”青陵道。


    青陵從前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為了自己手下留情,而鬆一口氣。


    ——


    宋虞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劃過太多的畫麵,不受她控製。


    白日青蘿說她的話也再次想起,她說自己不敢去麵對青陵是壞人的事實。


    她雖然確實不覺得青陵是傳統意義上的壞人,但他殺的那些人,或者因他而死的那些人,是確實存在的。


    這無可反駁,青蘿說錯了,她比任何人都直麵青陵的身份。


    可在喜歡上青陵的那一刻,那些底線,原則,與情感相互衝擊著,所以在得知青的真實身份後,她才會那麽的激動。


    而且那樣的激動情緒,她還無法向別人宣泄。


    在這一刻,她真正的明白了什麽叫愛會使人瘋狂,使人不顧一切,甚至與全世界為敵。


    可她真的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朋友或曾經認識了,因為自己喜歡的人而丟掉性命,或者成為敵人。


    所以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她一定,一定要找出第二條路。


    不過也好在,青陵和她的想法也算是不謀而合。


    這一晚,宋虞睡得並不安穩,她做了很多混亂的夢。


    一會兒夢到青陵被人圍攻至死,一會兒又夢到青陵將他們曾經一起認識的人全部屠殺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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