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依舊不理會他們,隻是站在自己的位置,雙目微閉,隻當沒有聽到這兩人的聒噪。


    “陛下駕到!”


    秦承嗣和秦源還想說些什麽,但是隨著大太監王策的一聲唱和,秦梁已經從偏廳走了過來,直接坐到了龍椅上。


    眾臣見禮完畢,文武分列兩邊,暫時都沒有說話。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王策高聲叫了一聲。


    “陛下,臣有本奏!”


    王策話音剛落,太師徐瑋就站了出來。


    “太師請講!”秦梁沉聲說道。


    “陛下,京畿地區目前災情嚴重,去歲末,旱災嚴重,麥子嚴重減產,今歲夏季,稻穀種植之後又遭遇了罕見的蟲災,秧苗補種一次就被蟲災毀壞一次,因此很多地方都不敢再種,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害蟲將秧苗禍害完畢,現在,大量的災民正在向都城聚集,目前,聚集的災民已經超過了兩萬人,而且,人數會越來越多!”


    太師徐瑋沉聲說道:“災民問題,已經不得不立即解決了,否則的話,會鬧出大亂子!”


    “太師說的極是,災民問題,一刻都耽誤不得,諸位有什麽好辦法嗎?”秦梁問道。


    “無非賑.災罷了,責成有司開倉放糧,開設粥棚,在城外搭建草棚,收容災民,等蟲災過去,再打發這些災民回去不就行了?這有什麽好為難的?”


    王世忠無所謂的說道。


    “以往,每次災後都是這麽處置的,最後呢?哪次沒有鬧出民變?”徐瑋冷聲說道。


    “那是刁民太貪,敢生亂,鎮壓就是了!”王世忠同樣冷哼一聲。


    “是百姓太貪嗎?還是我們當中有些人太貪?以往的賑.災錢糧,有一成能到百姓手裏,就已經是天大的喜訊了,百姓活不下去了,你怪百姓太貪?王太保,如今災民聚集在京城,難道你也想在京城殺個血流成河嗎?”


    徐瑋冷聲說道。


    “徐太師這是隱射誰呢?”


    王世忠的臉色都黑了下來,以往的賑.災事宜可大部分都是他負責的。


    “實話實說罷了!”


    徐瑋冷聲說道。


    “既然如此,陛下,老臣建議,這一次的賑.災事宜,就由徐太師負責,想來,徐太師一定能夠安置好著數萬災民。”


    王世忠沉聲說道。


    “哼,我來就我來!”


    徐瑋同樣冷哼一聲:“陛下,老臣請旨,主持這一次的賑.災事宜!”


    “既然太師主動呈請,朕準了,此次賑.災事宜全權有太師負責,各相關部門必須全力負責,太師,一會兒朕頒發一道聖旨,賑.災過程中,卿有便宜行事,先斬後奏之權!”


    秦梁話音一落,勤政殿中的不少人都變了臉色。


    如此大權,他們當中的一些人賑.災的時候可沒有享受過。


    現在好了,原本他們還想著使絆子,這道聖旨一下,誰還敢?


    “多謝陛下!”


    徐瑋大喜。


    他相信,有這道聖旨在,相關的各司衙門,沒人敢敷衍了事。


    “此事已畢,還有其他事情嗎?”秦梁沉聲問道。


    他豈不知之前每次賑.災的時候,賑.災的錢糧都被那些家夥當成肥肉來分,真正到了災民手裏的錢糧不足一成,導致災民活不下去,激起民變,這些人再去鎮壓,又是一場功勞。


    隻是他之前實在是沒有辦法,朝堂幾乎都被門閥世家控製住了,尤其是王家,整個朝廷幾乎就是他們王家的,他這個皇帝能夠說了算的事情有限。


    難得這一次太師主動站了出來,要主持賑.災,他也樂得順水推舟,並且給予最大的權利。


    這次賑.災要是做的好,那麽就相當於是狠狠的打了之前賑.災的那些人的臉,他何樂而不為呢?


    “陛下,老臣有事起奏!”


    王世忠站了出來,沉聲說道。


    “準奏!”秦梁點點頭。


    “昨晚炎京城中驚現反詩,此時,炎京城中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王世忠大聲說道。


    秦正心頭一跳,不過並沒有表示什麽。


    “有此等事?”秦梁眉頭一皺,“反詩現在何處?”


    “老臣找人摘抄了一首,陛下請過目!”


    王世忠從袖子中拿出一張紙,遞給了走過來的太監。


    “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秦梁不由自主的念了出來。


    秦正不由的翻了一個白眼。


    就知道這老龜孫的不懷好意,果然又牽扯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好詩啊!”


    “太保說此乃是反詩,不知有何憑證?”


    秦梁沉聲問道。


    “陛下請看第三句!”


    “他年我若為青帝,這分明就是胸懷大誌,並且已有反義。”


    王世忠沉聲說道。


    “父皇,兒臣也是這麽認為的,帝字豈是一般人可以輕用的?這裏的他年我若為青帝,分明就是胸懷帝誌,恐怕意圖謀反啊!”


    秦承嗣沉聲說道。


    “父皇,兒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秦源一聲喊,眾多的文武大臣全都出列,跪在了地上。


    “太保,這未免也太牽強了吧?”


    秦梁皺眉。


    他秦梁也是懂詩文的,這句詩單獨拿出來或許是有什麽問題,但是放在整首詩中,則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這麽理解的話,就是在斷章取義。


    “陛下,此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陛下三思!”王世忠沉聲說道。


    “請陛下三思!”


    眾多文武大臣齊聲大喝。


    “父皇,若是有人真的心懷反意,藏於反詩之中,確實是不得不防!請父皇三思!”秦源沉聲說道。


    “此詩文,何人所寫?”秦梁沉聲問道。


    “回陛下,正是七皇子秦正所寫!”


    王世忠大聲說道。


    他心裏明白,秦梁這麽問,就說明他心裏也開始懷疑了,隻要他開始懷疑,秦正就不會有好結果。


    “秦正,你常懷帝王之誌嗎?”秦梁冷聲問道。


    在場的文武大臣有不少人眼睛一亮。


    “成了!”


    王世忠,秦承嗣,秦源心中都在歡呼!


    皇帝要是猜忌一個人,不管這個人再怎麽出色,一樣逃不過死亡的下場。


    要是外人,或許猜忌不會太重,但是身為皇子,一旦引起了皇帝在這種猜忌,隻怕離死也不遠了。


    畢竟,皇子的身份不一樣,要是有機會,是完全有理由順理成章的登上那個位置的。


    其實大多數皇帝不怕別人造反,但是卻非常害怕自己的兒子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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