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人?他為什麽會對我這樣?還有,他說的「慢慢等到我願意」是什麽意思?


    算了,不多想。土來將擋水來土掩。


    新開張店鋪,都忘記到皇宮檢查下麗妃懷孕情況,我關上店門,匆匆忙忙地朝皇宮的方向跑去。


    麗妃娘娘還在等著我的消息呢,我可不能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耽誤了正事。


    我一路跑到皇宮門口,氣喘籲籲地向守衛說明了來意。


    希望麗妃娘娘沒事才好……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我抬頭望去,隻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朝這邊駛來。


    馬蹄聲越來越近,卷起一陣塵土,我忍不住抬手遮擋了一下。待人馬近了,我才看清,領頭的是一位身穿銀色盔甲的年輕男子,英俊的麵容上帶著一絲冷峻,一雙銳利的鷹眼掃視著四周,仿佛在搜尋著什麽。


    「難道是……」我心裏咯噔一下,想起麗妃娘娘跟我說過,當朝的異姓王靖王。聽說這位王爺性情冷酷,殺伐果斷,從邊疆回來後就一直深居簡出,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麵。


    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祈禱這位王爺千萬不要注意到我這個小透明。


    然而,事與願違,靖王的視線突然轉向了我,他勒馬停住,銳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我,仿佛能看穿我的內心。


    我被他看得心裏發毛,緊張地攥緊了衣角。


    「大膽!見到王爺還不下跪!」守衛見我愣在原地,厲聲嗬斥道。


    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跪下行禮:「民女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靖王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審視和懷疑。


    「起來吧。」他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謝王爺。」我站起身,低著頭,不敢看他。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逗留?」靖王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我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地回答:「回王爺,民女是來給麗妃娘娘請平安脈的。」


    「麗妃娘娘?」靖王微微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麽,「你是說,那個懷了龍種的女人?」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和不屑,我心裏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恭敬地回答道:「是。」


    「哼,一個玩物罷了,也值得如此盡心盡力?」靖王冷哼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我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我知道,在皇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麗妃娘娘的身份雖然尊貴,但終究隻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妃子,在這些權傾朝野的皇親國戚眼中,根本算不了什麽?


    「你叫什麽名字?」靖王突然問道。


    「民女……」我剛想回答,卻突然想起那個男人說過的話,他說他會慢慢等到我願意,難道說……


    我猛地抬頭,看向靖王的眼神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你……你就是……」


    我指著靖王,手指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靖王見我如此失態,眉頭皺得更緊了:「大膽!你竟敢對本王無禮!」


    他猛地伸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語氣冰冷刺骨:「說!你到底是誰?接近麗妃,究竟有何目的?」


    我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臉色漲紅,拚命掙紮著,卻無濟於事。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我的眼前開始發黑。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昏過去的時候,靖王的手突然鬆開了。


    我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胸口劇烈起伏著。


    「王爺息怒!這位姑娘的確是奉麗妃娘娘的命令前來請平安脈的。」一個太監模樣的老者從靖王身後走出,躬身說道,「老奴可以作證。」


    靖王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還在咳嗽的我,沒有說話,隻是周身散發出的寒意卻讓人不寒而栗。


    「起來吧。」靖王終於再次開口,語氣中聽不出喜怒,「既然是麗妃的人,那就讓她進去吧。」


    說完,靖王看都沒再看我一眼,徑直策馬離去,身後的侍衛也緊隨其後,揚起一陣塵土。


    我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剛才那一瞬間,我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這個靖王,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冷酷角色。


    「姑娘,您沒事吧?」一旁的太監見我臉色蒼白,關切地問道。


    我搖搖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謝謝公公。」


    「姑娘不必客氣,老奴姓顧,是麗妃娘娘宮裏的總管太監。」顧公公笑眯眯地說道,「姑娘請隨老奴來吧。」


    我點點頭,跟著顧公公走進了麗妃的寢宮。


    麗妃的寢宮裝飾得富麗堂皇,處處彰顯著奢華和尊貴。然而,此刻的麗妃卻顯得有些憔悴,原本白皙的臉上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眉宇間也透著一股淡淡的憂愁。


    草民參見娘娘,麗妃掙紮著想要起身被顧公公連忙阻止了。


    我點點頭,走到床邊坐下,開始為麗妃診脈。


    麗妃的脈象虛浮無力,顯然是氣血虧損,再加上憂思過重,導致胎兒不穩。


    「娘娘最近可是心情不好?「我一邊診脈,一邊問道。


    麗妃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道:「本宮……本宮隻是擔心腹中的孩兒……」


    「娘娘不必太過擔心,您的胎兒目前並無大礙,隻要安心靜養,按時服藥,一定會平安誕下龍子的。」我安慰道。


    「真的嗎?」麗妃的眼中閃過一絲希冀的光芒,「這位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娘娘放心,民女以性命擔保。」我語氣堅定地說道。


    麗妃這才放下心來,臉上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她拉著我的手,感激地說道:「林姑娘,謝謝你,謝謝你……」


    我看著眼前這個身份尊貴卻命運多舛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緊接著,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喲,這不是麗妃娘娘嗎?怎麽,這才幾日不見,就病成這副模樣了?」


    我轉頭望去,隻見一個身穿華服,濃妝豔抹的女人在一群宮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和嘲弄。


    「皇後娘娘……」麗妃臉色一變,掙紮著想要起身行禮,卻被皇後一把按住。


    「行了,你就別裝了。」皇後居高臨下地看著麗妃,語氣刻薄地說道,「本宮今天來,可不是看你演戲的。」


    「你……」麗妃氣得臉色發白,卻無力反駁。


    我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出鬧劇,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皇後……難道,這就是那個想要害死麗妃和她腹中孩子的女人?


    皇後輕蔑地掃了我一眼,仿佛在看什麽髒東西,尖酸刻薄道:「喲,哪兒來的鄉野村姑,也配在麗妃宮裏擺弄醫術?也不怕髒了這金貴的龍胎!」


    我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這位皇後娘娘如此快言快語,看來也不是個聰明的主兒,正好方便我「見機行事」。


    麗妃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毫無血色,她緊緊攥著我的手,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顫聲道:「皇後娘娘,林姑娘醫術高明,您……」


    「住口!」皇後厲聲打斷了她的話,「本宮說的話你聽不懂嗎?來人,把這個江湖騙子給本宮拖出去!」


    話音剛落,兩個粗壯的嬤嬤便氣勢洶洶地朝我走來,作勢要將我強行拖走。


    我早料到她會來這招,不慌不忙地從袖中掏出一塊金牌,高舉過頭頂,朗聲道:「我看誰敢!」


    金牌在燭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上麵刻著清晰的「禦賜」二字,正是當初皇上為了感謝我為麗妃所配成功懷孕而賞賜給我的。


    兩個嬤嬤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麵麵相覷,一時之間竟不敢上前。


    「禦……禦賜金牌?」皇後顯然也沒想到我會突然亮出這個,語氣中多了幾分遲疑。


    我冷笑一聲,將金牌收回袖中,不卑不亢地說道:「皇後娘娘貴為後宮之主,難道連皇上的禦賜之物都不放在眼裏嗎?」


    「你!」皇後氣急敗壞,卻也拿我無可奈何。她深知這金牌的分量,更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違抗聖意,隻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齒道:「算你狠!本宮今天就先放過你,但你給本宮記著,最好別再讓本宮抓到你的把柄!」


    說完,她便拂袖而去,臨走前還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瑟瑟發抖的麗妃。


    我目送著皇後一行人離開,這才轉過身,看著早已嚇得麵無人色的麗妃,柔聲安慰道:「娘娘別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和您的孩子。」


    麗妃聞言,眼眶頓時紅了,她緊緊握著我的手,哽咽道:「林姑娘,謝謝你,謝謝你……」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然後為她服用保胎丸。


    夜已深,我走出麗妃的寢宮,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心中卻並不平靜。


    皇後的出現,讓我意識到,在這深宮之中深似海,吃人不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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