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止住腳步沒再張望著去偷看。


    畢竟方才那話兒確實是她說的,不讓太子看自己的木牌,卻要去看人家的,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她看著蕭明述用紅綢把木牌纏好,忍不住問,“殿下不是不信這些?”


    蕭明述聞言,眸色深沉睨她一眼,淡淡道,“孤確實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於孤而言,人隻有在力有不逮之時,才會寄希望於鬼神玄虛。”


    “任何東西,不去爭不去搶,都會轉瞬即逝,”不知想起了什麽往事,他的神色慢慢變得冷寂,垂眸看著手中木牌,神色晦暗不明,“想要什麽,自己搶過來就是,多餘在這裏求這些虛無縹緲的菩薩。”


    江晚茵一愣,微微蹙起眉來,“那殿下還寫這木牌做什麽?”


    蕭明述掀起眼眸看著她,他今日穿了太子朝服中最繁重華貴的珠玉千重宮裝,頭戴七珠玉冠,整個人修長挺拔,皎若月光玉芝,冷若澗底寒潭,搖曳的菩提和明媚的日光都淪為他的陪襯。


    他似是劃地為界,俊美的如隔凡塵。


    “盡人事,聽天命。”江晚茵微微失神之際,聽到他低低開口道,“就當陪你,信一次也無妨。”


    他抬手要掛,江晚茵眨眨眼睛,不滿於自己又被他牽動了心神,不由得又生了幾分壞心思,輕咳了兩聲,“殿下,方才寺廟中的僧人說了,這木牌要掛的越高,就越靈驗。”


    蕭明述正要係紅綢的手一頓,側眸看著她,“有這說法?”


    “是呢,”江晚茵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隨口胡謅道,“你看這樹上的木牌,是不是都高高掛著?方才那僧人說了,若是能將木牌掛在樹冠處,離菩薩近些,願望便會實現的快些。”


    她頓了頓,頂著太子微涼的目光,硬著頭皮編完,“殿下既然信這一次,就該信到底才是。”


    蕭明述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難得心情頗好、極有耐心地陪她胡鬧,他收回手慢條斯理“哦”了一聲,兩步上前攬住她的後腰,足見輕點,竟一躍而起,離開了地麵。


    江晚茵沒料到太子一向穩重,竟也會有如此不羈的舉動,驚叫了一聲摟住他的脖頸,看著兩人堪堪落在一根還算粗壯的樹枝上,搖搖晃晃難以穩定重心。


    “這裏夠高了麽?”蕭明述聲音極穩,隱隱帶著幾分戲謔之意,“若是不夠,便再往上去一去也無妨。”


    江晚茵頗有幾分恐高,看著腳下的地麵,麵色蒼白,死死摟住蕭明述,扒在他身上急聲道,“夠了夠了,這處便可以了,菩薩一定看得見了。”


    蕭明述輕嗤了一聲,不疾不徐托了一把她的背,淡聲道:“孤瞧著上麵還有更高的木牌,孤貴為東宮太子,怎可不掛在最高處?”


    說罷,他身型一晃,似是又要往上去。


    江晚茵欲哭無淚,心道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真實寫照,由著他掛上便算了,非得開口招惹這祖宗,這下可好,騎虎難下了。


    “我誆你的!”她把頭埋在蕭明述肩膀上,嗓音聽著都有幾分哽咽了,顫聲道,“不,不拘於掛在哪兒,隻要誠心就好,殿下就掛這兒吧。”


    蕭明述勾了勾唇角,仍舊不依不饒,“分明是你膽小,想必你這句才是誆孤的。”


    江晚茵有些急了,也顧不上什麽尊卑,在他肩頭咬了一口,氣道,“不許再上了,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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