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移不是沒帶女生回過宿舍,他之前的女朋友偶爾會過來宿舍陪他,虞移從小桃花運不算差,他也不是什麽很保守的人。


    畢竟來迎大讀研的時候他就和學院提了條件,想住單人間,倒不是故意要優待或者什麽,因為那時候虞移還沒退役,雖然已經不再參加什麽大型比賽了,但是作為一名運動員一來要經常參加省隊的集訓,二來吃飯上要求比較多需要經常自己做,這兩條如果有室友的話會給人家帶來很多不便,虞移大學期間就已經體會過,所以入學前就提交了這方麵的申請,化工學院也是行動派,直接給虞移申請了一個單人間,就是虞移現在的宿舍。


    但是他從來沒有把剛認識的,不是自己女朋友的女孩子帶回過宿舍,他不是個什麽保守的人,可是也遠沒有開放到那個程度。


    當時兩個人坐在琴凳上吻了很長時間,真的很長吧,又或者很短,虞移不知道,隻記得她的手輕輕穿過他t恤的下擺,指尖掠過他的皮膚,停在了他的腰上,他覺得整個人都繃緊了。


    虞移起身準備去洗個澡,床上的米新荷半張臉藏在虞移的被子裏,露出來的兩隻眼睛閃亮閃亮的:“幾點了?”她問。


    “快十二點了,”虞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特別不好意思,“抱歉我得先去洗個澡,其實我應該事前就先洗一下的。”


    “沒關係,非常好,”米新荷還是半張臉在被子裏,聲音都有點迷糊“都快十二點了啊。”


    “對。”虞移拿了套幹淨睡衣,準備去洗澡,米新荷突然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把虞移嚇了一跳


    “你剛說幾點了?”她坐起來以後才意識到自己不著寸縷,趕緊又把被子撈起來擋著。


    虞移伸手扔給她一件自己的t恤:“十二點啊。”


    “完了完了完了我死了,”米新荷伸手套上虞移的衣服“完了完了完了,我下課的時候專門去了趟實驗室,把數據拷貝到u盤裏,每天十二點之前要在群裏更新今天的數據的,我以為我最晚十一點肯定能回到宿舍,怎麽辦怎麽辦,死了死了死了。”


    虞移看著她胡亂地用皮筋綁著頭發,急吼吼的樣子很可愛,忍不住提醒她:“你可以用我的電腦,就在桌上,沒關機。”


    “啊,對!”米新荷發現新大陸一樣趕緊奔到桌前“老天爺我都忘了你還有電腦,借我用下啊謝謝。”


    “沒事你用吧,我去洗個澡。”虞移看著她隨便綁起來的毛茸茸的丸子頭,真的想伸手捏一捏。


    虞移洗完澡出來,剛好看到米新荷蹲在自己的椅子上,用整件t恤包住了腿,樣子滑稽又可愛,雙手正在敲鍵盤,聽到虞移出來,她轉頭看過來:“謝天謝地不算晚,幸虧你這兒有電腦能用,不然我是真的死了。”


    “你今晚死好幾回了,”虞移擦了擦頭發,把毛巾掛在衣架上,伸手把她整個人從椅子上端起來,貼著她的耳朵說:“你剛也一直說不行了要死了。”


    虞移早上起得早,其實他沒有早起的習慣,主要是太餓,醒來拿起手機一看六點半不到,旁邊的米新荷抱著自己的胳膊睡得正香,虞移輕輕把胳膊抽出來,確定她還在睡,起身先去打開了窗,畢竟兩個人折騰一夜,房間裏的味道很旖旎,反正空調足夠涼,開開窗透透氣。


    虞移想要問問米新荷願意不願意當他女朋友,但是空著手這句話他問不出來,他想了想,簡單洗漱一下換了身衣服,把房間裏的垃圾帶上就出去買早餐去了。


    等虞移手上拎著熱乎乎的早餐回來,懷裏還抱著一大包學校超市裏買的零食,太早了,能買到像樣禮物的店都沒開門,他記得米新荷說不吃甜的怕爆痘,所以買了一些黑巧克力,奶酪棒之類的比較好吃又無糖的零食林林總總一大包,準備等下當禮物送給米新荷,推開門床上空著,衛生間倒是傳來水聲,可能是米新荷睡醒了,起來洗澡,虞移很貼心的把早餐放在桌上,然後把床上用品都拆下來洗。


    虞移手機響了,是本科班的一個班長打來的電話,他們班今天臨時申請使用虞移管理的實驗室,已經拿到了審批單,但是一直沒等到虞移來開門,所以打個電話過來。


    實驗室的門可以遠程開鎖,虞移手機快沒電了,一邊從書桌上摸出充電線,一邊遠程給學弟開了個門。虞移拿充電線的時候碰到了桌麵上的鼠標,息屏休眠的電腦被喚醒,正好米新荷洗好澡出來,連衣服都已經穿好了。


    “我買了早餐,”虞移看到她濕漉漉的頭發還貼在臉上“或者你需要先吹吹頭發?”


    米新荷嘴上叼著一根皮筋,沒說話,虞移注意到屏幕上的微信窗口在閃爍,下意識的用鼠標點開。


    有新消息的窗口是一個群聊。


    是寶妮兒:“那你豈不是很厲害,這麽快就被你騙上床啦。”


    實驗猴不夠抓個帥哥湊:“厲害啊小兔兔,快說說感覺怎麽樣。”


    是寶妮兒:“對啊,快說說,真沒想到他這麽好騙啊,看長相不像小傻子啊。”


    發表sci論文0餘篇:“大清早你們幾個煩不煩?”


    米兔故事機:“怎麽說呢,四個字,勢大力沉。”


    這是她的微信。


    虞移隻覺得全身冷的可怕,臉又燙的嚇人。


    他回頭剛好看到米新荷就站在自己的後麵,顯然她看到了他看到了她的微信聊天內容。


    虞移覺得耳朵裏都在嗡嗡響,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淚失禁體質發作,他需要她的解釋,不管她說什麽都可以,別像現在這樣飛快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啊,她真的什麽都不打算對他說是嗎……


    虞移的眼淚順著下巴滴下來,米新荷頭發都沒吹,背起自己的包很瀟灑的走了。


    虞移看到電腦屏幕上,電腦版微信被退出的界麵,覺得特別的不真實,可是桌上的兩份早餐,藏在衣櫃裏的一大兜兜精心挑選的零食,衛生間地麵上那根長長的卷發,這不都證明這就是真的嗎。


    還有她微信群裏那些話,什麽意思啊,她為什麽要這樣對他呢,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麽靈魂共鳴情不自禁對嗎,哪怕她昨天晚上雙頰緋紅勾著他的脖子說喜歡他很久了,也隻是為了助興是嗎?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是不是?


    她怎麽可以這樣?


    她把我當什麽啊,虞移一個人怔怔的坐在宿舍裏,直到他導師打電話讓他趕緊滾到實驗室來,才恍恍惚惚摸起一件白大褂塞進包裏,然後把那兩份早餐和那一大包零食帶下樓全扔進了垃圾桶。


    那天在實驗室虞移很少見的犯了一個非常低級的錯誤,他試圖用嘴吹滅酒精燈,而且坐那吹了好久,直到一個師姐過來錘了他一下問他在搞什麽行為藝術順便拿燈帽把燈給蓋滅了,虞移才一臉被奪舍的樣子說昨晚沒睡好。


    虞移想要去問個明白,雖然碎成一地渣的尊嚴不允許他這麽做,但是他真的不甘心,他想聽她親口說,哪怕說一句滾開。


    機電工程學院在南門附近,離化工樓挺遠的,虞移沒吃早飯,他覺得整個人很空,走到機電樓附近的時候正趕上中午放學,一大幫學生嘩啦嘩啦從機電樓裏麵出來,虞移站在機電樓門口停著的一排電單車那裏,遠遠的就看到米新荷挽著個女孩子說說笑笑的出來。


    她頭發好像幹透了,披散開來,慵懶隨意,衣服還是昨晚那件,被米新荷挽著的女孩子走過來推電單車,剛好就是虞移旁邊的這一輛。


    “同學讓一下,”那個女生說,一邊戴上頭盔一邊舉著另一個頭盔“我和你說下次我考證的時候你必須要陪我去,知道嗎新荷,你在的話我比較有安全感。”


    米新荷很輕盈的走過來接過頭盔帶上,跨上後座:“知道了知道了,一個挖掘機操作證考第三次了你不嫌丟人我都嫌。”


    兩個女孩子就這樣說說笑笑的騎著電單車走了,就從虞移的旁邊。


    她身上甚至還都是他的沐浴露的味道,她v領裏若隱若現的,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跡。


    她怎麽可以就和沒看見他一樣,就這麽輕飄飄的跟著別人走了?


    虞移盡量沒有哭的很難看,還好他還帶著實驗室的白大褂,穿在身上再配個口罩應該就比較像醫學院的學生了吧,他隻覺得回宿舍的路又長又遠又冷又熱,根本不知道怎麽回去的。


    他一直有聽說集郵這種事情,他沒想到輪到自己頭上了。


    虞移說完這些,陳言抱著胳膊盤腿坐在床上一臉感覺身體被掏空:“說完了嗎?她最近找你說有個孩子想讓你認識一下了?”


    “怎麽可能啊學長”,虞移正在拿紙巾擦眼淚“我很注意這些的好嗎?我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我怎麽可能搞出來個孩子啊。”


    “那你幹嘛這麽要死要活的,大老遠把我喊過來就為了和我說這些是嗎?”陳言不能控製的使勁打哈欠,整個人直接栽在了枕頭上“說完了你是不是舒服點了?我們先睡吧。”


    “你看你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和她有什麽區別?”虞移看到陳言拿被子蓋住臉,歎了口氣關上了燈。


    第二天陳言醒的很早,全身都疼,虞移倒是睡的四平八穩,陳言沒帶牙刷,陳言記得昨天進入家屬區的時候好像在旁邊一棟家屬樓底下看到個便利店,看虞移睡得這個樣子,隻能自己跑一趟了。


    陳言買了豆漿和三明治,洗漱完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完了虞移居然還在睡,陳言把手機充上電,從虞移書架上抽了一本中英對照的福爾摩斯探案集,總算是找到一本自己能看的書了,一邊喝剩下的豆漿一邊翻了起來。


    “學長,你從哪變出來的早餐?”虞移昨晚講故事的時候時不時就要抱頭痛哭一下,所以現在那一頭粉色的頭發活像一蓬亂草“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黑芝麻豆漿?”


    “我去買的,年紀大了覺少,”陳言低頭看書,瞟了一眼手機這都九點多了“你這是睡醒了還是餓醒了?”


    “睡醒了,”虞移打著哈欠,從書架上拿出來一包紙杯“學長你用這個喝水行嗎?還是等會兒我給你買個杯子去?”


    “這個就很好了,”虞移醒了陳言也知道這書肯定是被吵的看不下去了,隻能合上書本放回書架上“趕緊吃吧,你要是沒別的什麽事,我等下就回去了。”


    “別啊,昨晚隻是交代了過去,”虞移拿著牙刷正在擠牙膏“我最近發生的事我還沒說呢。”


    “那你快點,”陳言倒不是不耐煩,隻是來了到現在都不知道虞移到底叫自己來幹什麽“我耐心有限。”


    虞移洗漱出來先把床鋪收拾了,然後才馬上桌上的三明治扔進了微波爐:“其實我本來和她應該是,最好是,再也別見麵了才對。”


    陳言才注意到虞移的宿舍裏居然有微波爐,位置比較隱蔽。


    “可是最近發生的一件事,讓我和她不得不見麵,還同台演出,我心裏素質沒強大到那個份兒上,這兩天各種想辦法臨陣脫逃都不管用,看來是沒辦法避免了,所以隻能麻煩你來陪我一起去,演完了直接把我帶走,省得我出什麽丟人現眼的意外。”


    今年的初夏狂歡節音樂會沒有像去年那樣邀請一些職業的音樂人來參加,而是從悅省各大高校裏邀請學生樂隊參演出,這一招比之前請那些個五至十八線的藝人引流效果好多了,先不說請學生樂隊的費用非常低,當然本來所謂的門票也都是免費的,再加上這些學生樂隊本來也就是來賺個勞務,觀眾多寡一點不會產生什麽負麵影響,而且樂隊成員的家人朋友專程跑來支持本身就帶出去四分之一的門票,更不要說這些人來了以後會在本地消費什麽的,況且現在的大學生人均頭上長著一個攝像頭,邀請學生樂隊參加音樂會這事兒本身就自帶強大的宣發陣容,在推廣上又可以省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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