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從馬車上下來,看著校場上的千餘名錦衣衛,一眾人身上微微泛白的的飛魚服昭示著這些年他們過得並不如意。


    然而當大家看到自家的陛下也穿著打補丁的衣服的時候,心裏都平衡了。原來,這些年,陛下也過的不好啊。


    這就叫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過的都不好就你過得好,那人心肯定就不平衡,當你和大家一樣過得不好的時候,那大家誰都沒有意見,天然就站在一起去仇視別人了...


    那誰過得好,誰又過得不好?場中唯一穿的漂漂亮亮的那就是李若璉了,這就有點尷尬了,直接就拉開了眾人與李若璉的距離,大家紛紛對他產生了排斥心理。那再往遠一點說,誰又過的好了,那必然是朝中那幫‘貪官汙吏’以及“土豪大紳”了...


    李若璉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心涼了半截。完了,失策了,被陛下那個老六坑到了,我現在回去換身衣服還來的及不...


    不過話說回來,朱由檢承認,他有做秀的成分,但是實際上,他還真沒有給自己做過什麽新衣裳。朱由檢自繼位以來,國朝財政日益敗壞,一兩銀子恨不得掰成八瓣用。最後一波財富也讓孫承宗在經略遼東的時候消耗殆盡,他這日子過的也是真的苦。


    有人為孫承宗鳴不平,說孫承宗滿門忠烈,身具帥才,是明廷一大名將,咱先姑且擱置一下。


    首先,蟲子承認這個事實,然後我們拿一組數據來看看。據資料顯示,孫承宗第一次出鎮遼東,修大城九座,堡四十五座,練兵11萬,屯田五千頃,拓地400裏,這算是功勳卓著了。但後麵有一句,歲入十五萬...這就有點意思了。


    那咱們再來看他花了多少錢呢,據《崇禎長編》記載,孫承宗撫遼期間,光軍費每年高達白銀四五百萬,修城又耗白銀一百萬兩,之後仍然還在向朝廷要錢,要多少呢?沒說,但是據記載,他還要添兵十四萬,馬匹數萬。具體多少錢沒查到,咱就按一兵一月一兩銀,一月就是十四萬兩白銀,一年就是一百六十八萬兩白銀,這還不算糧食消耗,騎兵的錢還沒算,七算八算咱就給他湊個整,算二百萬兩吧。前前後後總共多少了,大家自己算,這富裕仗,國軍看了都流淚,川軍看了心稀碎,是不是有種你上你也行的感覺?


    那崇禎元年明廷的財政收入是多少呢。據查,崇禎元年的財政收入是326萬兩白銀,扣除前一年的虧空,實際收入200萬兩白銀。


    這尼瑪誰扛得住?那這個富裕仗,大明朝隨便拉出來個正常點的將軍,估計都能打出孫承宗的戰績了。


    那現在咱們再回頭看他這歲入十五萬的成績,就有點辣眼睛了。再說這十五萬兩他上交嗎?不,他還不上交…


    之後柳河戰敗,遼東軍被打殘,就剩了五六萬人。 《崇禎長篇》上給此事定了個調子,“功既無成,財複大匱”。


    蟲子直呼牛逼普拉斯。有這錢,直接發餉養兵,那不得給野豬皮打的嗷嗷直叫。那讀者爸爸們說的“明軍不滿餉,滿餉不可敵”,那也不是純純的吹牛逼的。


    那之後兵部尚書王在晉在上書抨擊孫承宗時,孫承宗又是怎麽做的呢?


    大敵當前,孫承宗以大學士銜掌兵部,一來不管政務,二來反複修改奏疏為自己脫罪。隻玩虛文,不管正事,貽誤了軍機。


    孫承宗怎麽回複的呢,他先上書言說先帝如何如何,把決策失誤的責任丟給天啟皇帝。然後絕口不提自己反對王在晉抨擊自己的理由,避重就輕,用來混淆視聽。然後讓別人用自己的話來總結他的意思,然後他就說這不是他的意思,這樣就可以隨時耍賴。由此可以看出,這糟老頭子壞得很啊...


    再者若是孫承宗真有名將之資,如何看不出袁崇煥的五年平遼策就是個假大空的騙局呢?


    綜上,蟲子以為,孫承宗乃是個大大的忠臣,但是要說帶兵打仗,能力也就一般般。


    以上為蟲子查閱資料所得,接受諸位讀者爸爸的斧正,純屬一家之言。


    那有帥氣的讀者爸爸就問了,既然你穿越了,又知道那麽多,怎麽還會同意讓圓嘟嘟去出鎮遼東呢?換人啊,不行嗎?


    蟲子的回答是,還真不行!眾臣彈劾孫承宗,大家嘴炮已經打的起飛了,實際上,按孫承宗的打法,打到大明自行解體也不是沒可能,換句話說,大家都扛不住了,孫承宗自然就這麽下去了。到崇禎元年,明軍中能打的人多,但能鎮場子的人幾乎沒有。那有人就說了,滿桂上不行嗎?這貨可是個猛將!


    這裏就說了,滿桂是猛將,但他不是帥才,就看這家夥被雪藏那麽多年就知道,武將在文臣中沒有市場,文官集團根本就不會給滿桂出來露頭的機會。彼時,洪承疇名聲不顯,陳奇瑜還是個守在河內的小官,孫傳庭還在老家貓著,盧象升也不過是個大名府知府。楊鶴在陝西鎮壓泥腿子農民軍,那中樞隻剩下一個被東林黨吹上天的袁崇煥了。換句話說,他不去,沒人去的了,再者由於文官集團力挺,袁崇煥可以說是眾望所歸,群議洶洶之下,這不是一個剛即位才十七八的小小崇禎能擋得住的。


    不過朱由檢也做了點手段,他同意了袁崇煥出鎮遼東,但沒賜給他尚方寶劍,也沒給他特權,就隻是個薊遼總督。這樣他便殺不了登萊集團的毛文龍,既能保證登萊集團對女真後庭的威脅,又多少能保證圓嘟嘟在遼東亂來不了。倒不是為毛文龍洗白,隻是要求一切按照程序來辦就行。


    以上是為了填一下朱由檢即位之初的坑,下麵咱們書歸正傳。


    話接上回,朱由檢來到西苑校場,場中是千餘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外圍是裝備精良的勇衛營。他們身著鴛鴦戰襖,頭戴六棱鋼盔,鋼刀長槍寒光凜凜,精銳之氣油然而生。這便是是朱由檢窮盡自己所有,順道壓榨了一番魏忠賢才養起來的精銳之師--勇衛營。


    魏忠賢:終究是老奴承擔了所有...


    朱由檢看著場下眾人,醞釀了一下說道:


    “諸位,朕今日來,是給大家道歉來的。錦衣衛乃天子之親軍,皇帝之爪牙,然而朕卻沒有給你們好的生活,你們的情況,朕都記在心裏。這些年,皇家對不住你們,朕對不住你們啊,讓大家受委屈了...”


    看著台上朱由檢聲情並茂的演講,那氣氛一下子就起來了。單單就那句“這些年,讓大家受委屈了”,道盡了這些人多年來的辛酸苦楚與懷才不遇,一個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們紛紛流下了委屈的眼淚,哭的就特麽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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