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明曦還在車裏和孫譽拉扯,孫譽對明曦的不配合非常不滿意,臉色沉沉的:“好,你說你不是盜墓賊,我可以相信你。”


    “但是你能告訴我,你身上的腐屍味是怎麽回事嗎?”她房間裏和身上的腐屍味,都不像是短時間才有的。


    明顯是和腐屍待了很長時間才會有的味道。


    可是他去找明曦的時候,特意問過了明曦是什麽時候入住的,前台的小姑娘說是兩天前。


    兩天時間……房間裏就有那麽一股濃重的腐屍味,這顯然並不合理,也不科學。


    明曦猶豫了一下,還是看著孫譽,認真地說道:“是陵墓裏的屍嬰,我帶著它出來了。”


    孫譽微微挑眉:“屍嬰?”


    然後神情變得古怪起來,盯著明曦,好像她有那個大病一樣:“小姑娘,你……你是不是盜墓小說看多了?”


    “盜墓和現實是完全不同的,我希望你不要過於沉迷,把小說當真了。我也喜歡看盜墓小說,看主角們一次次遇險逃生,覺得很刺激新奇。”


    “但是小說畢竟是小說,小說我希望主角們能夠劫後餘生,但在現實我隻會把他們抓起來!”孫譽仿佛有職業病一樣,這一瞬間老父親上身,把明曦當小學生,循循善誘,苦口婆心地教育起來。


    愛看盜墓小說很正常,但是把盜墓當真,甚至覺得酷斃了去崇拜效仿,就是純純油餅。


    孫譽覺得明曦就是盜墓小說的受害者。


    明曦:……


    明曦無力地辯解道:“我真的不是……”盜墓賊。


    孫譽打斷她的話:“好了,說說吧,你和我爸又是怎麽回事?”


    明曦看了他一眼,他連屍嬰的存在都不接受,估計更加不會相信,她在他還沒出生前,就已經認識他爸了。


    不過話說起來……


    孫邊居然一點風水的本事都沒有教給孫譽,反而把孫譽上交給了國家,吃起了國家飯?


    明曦反問道:“你爸是風水學院的院長,有風水術的存在,為什麽不可能有屍嬰?”


    在孫邊的刻意安排下,孫譽從小在留洋,對風水術並不了解,此刻聽見明曦的問話頓時覺得十分可笑:“風水術都是封建迷信,我爸的風水學院隻是有錢人鍍金的一種方式而已,早些年帝國崇尚風水,甚至還能看到電視台采訪相士的新聞。”


    “但隨著風水名人閑九大師消失之後,風水這一行又快速淡出了大眾的視野。”


    明曦搖頭:“有些東西是文化傳承,不是封建迷信。”


    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車內很快就重新陷入了沉默。


    明曦打開了車門下車,孫譽立刻繃緊了身體,坐直了,皺著眉頭問她:“你要去哪?”


    明曦:“吃飯,你不吃飯我還要吃飯。”


    身體要活著,就需要進食。


    到點了就要吃飯,這幾天都是係統投喂,明曦吃飯就沒花過錢。


    孫譽立刻也跟著下了車:“我跟你一塊去。”


    機場內有好幾家店,米飯麵粉條都有,明曦找了一家店,點了一份煲仔飯,還有一盅山藥排骨燉湯。孫譽隨便點了碗麵,看出明曦沒有要結賬的意思後,孫譽就大方地順帶把她的份也給結了。


    明曦吃飯一直都很優雅,孫譽吃完半天後,明曦還在小口小口地喝著湯。


    期間孫譽又神情凝重地接了好幾個電話。


    “好……我知道了。”


    “明天?好……”


    “行,我會安排的。到時候你先帶人過去……”


    明曦放下勺子,問:“是不是那座陵墓出了什麽情況?”


    孫譽看了明曦一眼,本來是不想回答她的問題的,但想到畢竟是她第一個發現的那座陵墓,也許萬一……


    萬一她不是運氣好,瞎貓撞上死耗子碰上的呢?也許作為盜墓小說的狂熱粉,她會有什麽好主意,也說不定。


    孫譽沉聲道:“就在三個小時前,陵墓墓道入口全被塞滿了細流沙,據勘探和計算,流沙的總麵積大概有2-3公頃左右。”


    明曦:“哦,流沙而已,難道現在的技術和手段還解決不了嗎?”


    孫譽:“如果隻是流沙,當然可以解決,之前郭莊楚墓墓室就有超過十一米的流沙,還有居多大石塊,最重的一塊有三百多斤,這些都沒有難倒考古人員。”


    “不過這座漢墓……”


    孫譽話還沒說完,手機就又響起來了。


    是孫邊到了。


    孫邊身邊的助手拖著行李箱,而孫邊本人則是快步朝著明曦和孫譽走了過來。


    孫邊看著明曦,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隨即把孫譽扯到一邊,激動地詢問道:“你說的那個女孩是……是她嗎?”


    孫譽露出疑惑的表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爸這麽激動的樣子。


    “是,她說她叫明曦,她好像認識你。”孫譽話剛說完,孫邊就朝明曦快步走了過去,離她僅有三步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大小姐?”孫邊伸手揉了揉眼睛,努力睜大眼睛看著明曦。


    是她!確實是她!


    也許樣貌可以改變,但是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變的。終其一生,孫邊也隻見過明曦那樣毫無人氣的眼神。


    大小姐臉上的表情很豐富,就像是最最天真無邪的女孩子一樣,時而溫柔,時而生氣,但是她的眼睛裏麵從來沒有任何活人情緒。


    一個笑的時候,哪怕遮住下半張臉,也能看出她的眼睛是帶著笑意的。孫邊從來沒見過一個活人能露出那麽生動的表情,但是眼眸卻是徹骨淡漠。


    就跟寺廟裏泥菩薩的感覺一樣,有的時候直直看著,會覺得瘮人。


    明曦看著兩邊頭發花白,略微禿頂,但是依舊麵容和善的孫邊,甜甜地笑了,然後當場叫道:“叔叔好!”


    叔叔??


    孫邊一聽,差點就要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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