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歌咬緊了嘴唇,見到盧義和竇淮說話的時候,心髒更是差點就要從胸口跳出來了,怨忿地瞪了旁邊沉默不語的蕭鳳霖一眼。


    蕭鳳霖真是個豬隊友!


    三番兩次不把皇帝放在眼裏,這要是讓皇帝知道他居然幹出這種偷梁換柱的事情,把死囚從天牢裏換出來,估計真忍不了了。


    而且竇淮不是一般的犯人,他是皇帝為了給蕭家一個交代,金口玉言定的死囚。


    皇帝這邊為了安撫蕭家,把人處死了,結果蕭鳳霖反倒跑去把人救了……


    蕭鳳歌簡直不知道該說蕭鳳霖什麽好。戀愛腦?詭計多端的0?


    蕭鳳霖淡淡道:“妹妹不用這麽看著我,我們和齊王才是同一艘船上的人。我是有我的私心,可我和皇上的關係越壞,齊王就會越信任我們。”


    表麵上看蕭鳳歌是齊王的未婚妻,實際上,齊王手裏還捏著竇淮這個把柄。所以齊王對他們倆非常信任。


    這也是蕭鳳歌雖然不讚同,但卻沒有暗中出手把竇淮解決掉的原因。


    兄妹倆都不說話,他們對皇帝有很深的怨念,一直在計劃著幫助齊王成就大業。這種狗皇帝沒資格繼續當皇帝。


    曾經的蕭家被汙蔑謀反,全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蕭鳳霖和蕭鳳歌心裏怎麽可能一點都不怨恨皇帝。但怨恨也沒辦法,畢竟皇帝一句話就能決定他們的生死。


    所以不僅不能怨恨,麵上還要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謝謝皇上開恩。


    蕭鳳歌臉色平靜下來,內心思索著,如果盧義認出竇淮怎麽辦,要不要在路上製造點事故,送盧義回“老家”。


    但當聽到盧義說他認錯了人時,蕭鳳歌頓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一副出乎意料的模樣。


    他們同科及第,盧義怎麽可能認不出竇淮??


    蕭鳳霖眯了眯說道:“我早就說過了,不用擔心盧義。”


    當年盧義給竇淮遞過幾封拜帖,但都被蕭鳳霖截下了。


    原本一天一夜的行程,盧義卻走走停停,硬是花了兩三天的功夫才到京城。一路上非常平靜,並沒有遇到意想中的殺手。


    明曦看了一眼前麵的馬車,放下簾子回過頭問道:“竇先生,這位欽差大人是你的朋友嗎?”


    竇淮對盧義的確沒什麽印象,搖搖頭說道:“不記得了。”


    當年發生了很多事情,他都已經漸漸模糊了。人活得太清醒就會痛苦。


    明曦很肯定地道:“這個欽差是好人,他故意拖延行程,也許就是在等欺負你的人,隻要欺負你的人一出現,周圍暗藏的人,立刻就會把人給抓了。”


    竇淮笑了笑,說道:“聽你這麽說,的確是好人。”


    “你也是好人。”明曦說道。


    竇淮沉默了一下,幽幽地說道:“我不是,我不是什麽好人。”


    他想要蕭鳳霖死的同時,也同時帶上了蕭家所有人。蕭家是蕭鳳霖的靠山,有蕭家在,他根本動不了蕭鳳霖。


    不論蕭鳳霖犯了什麽錯,都會被大事化小地處置了。


    他也曾猶豫過。


    在密謀之前,他試過給蕭鳳霖下毒,但蕭鳳霖從來不吃他的任何東西。也試過趁蕭鳳霖不備的時候捅了他一刀子,但蕭鳳霖隻是受了點輕傷。


    他不想當好人,他隻想要蕭鳳霖的命。竇淮笑了笑。


    明曦記得,這是竇淮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好人和壞人的界限實在模糊,英明睿智的君主殺兄弑父,算是好人嗎?忠君愛國的臣子,拋棄糟糠之妻,算是好人嗎?


    人品、道德、能力都不能混為一談。


    複雜的人,很難用好人和壞人來定義,好人也有犯錯的時候,懷人做對了一件事情就洗白了。


    皇宮裏的皇帝收到盧義的密報後,腦門上青筋就不斷地突突直跳,血壓飆升,蕭家的蕭鳳歌賺錢開鋪子,好,開就開吧,反正賺錢是要納稅為國家做貢獻的。


    但是新安排的縣令和齊王還有蕭家兄妹到底在密謀什麽東西,為什麽這密報上的提到的壟斷水上貿易一事,看起來那麽令人驚心觸目?


    還有蕭鳳霖為什麽在江漣鎮那個小破旮旯,布置了那麽多暗衛??


    為什麽要阻撓那個獲得龍鱗的女孩進京獻寶??


    這些事情都讓皇帝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想到蕭家兄妹這麽能搞事情。好不容易活下來,居然這麽不安分。


    皇帝的忍耐總是有限度的。


    皇帝把折子放到一邊,鐵青的臉色看上去非常駭人。


    到了京城之後,竇淮就在客棧先住下了,明曦跟著盧義進宮,心裏想著等會要用龍鱗換點什麽才好。


    不能白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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