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主府,裴然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到明府外,掀起了簾子眼神沉沉地盯好一會。旁邊的丫鬟倒是被裴然突然露出的深沉和冷戾嚇了一跳。


    都說五姑娘天生早慧,小小年紀就如一個小大人似的,會看眼色,會討貴人喜歡。可再怎麽早慧,一個孩子……怎麽會露出這樣嚇人的陰沉眼神。


    但丫鬟根本不敢多想,把頭更低了下去,隻當沒看見。


    裴然靜心屏氣感受了好一會,也沒感受到靈氣波動,這附近並沒有修仙者的存在。她最擔心的就是明家背後有修仙者。


    裴然放下簾子,稚嫩的聲音顯得有幾分陰沉:“走吧。”


    回了裴家,裴然說自己去找長公主,提了裴天的事情,裴然的母親趙氏連忙拉了女兒,眼巴巴地問道:“那你姐姐的事情呢?”


    裴然好一陣無語,奶呼呼的聲音帶著點不滿:“娘,我哪能什麽事情都找長公主呀。”


    真把長公主當她的奴才了,她說什麽,長公主就幹什麽?


    有事長公主,無事不上門。


    裴然能討長公主歡心,不僅僅是長得好看可愛而已。她對於什麽時候該撒嬌,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都是很清楚的。


    她提了裴天,就不好再提裴惜的事情了。


    更何況,在裴然看來,裴惜的問題根本不算個事兒。等到太子妃蔣氏嫁人前的私情被抖出來,哼哼……


    趙氏木訥地點點頭,“是是,然兒你說得對。”眼神裏帶著點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恭敬和懼意。


    打從這個閨女出生,一家子就都能聽見她心裏嘀嘀咕咕的話語。她好像是妖孽,又像是神仙,說出口的話,轉眼就成了真。


    但從裴然身上得到好處是實打實的。


    如果是傷害他們的,那就是“妖孽”。


    但於他們有益的,那就是寶貝疙瘩,小神仙。


    是以一家人心知肚明,但卻彼此都裝不知道。


    “爹爹呢?”裴然看了一圈,問道。


    趙氏:“你爹同你二哥去找你三哥哥了。”


    裴然點點頭。


    然後又要起身,卻被趙氏一把拉住:“你這麽個小人,怎麽總是坐不住,這是又要去哪?”


    裴然掙脫開趙氏的手,說道:“我去看看大哥。”


    有些事情,她得當麵詢問一下裴天。


    裴然剛和長公主打了個招呼,明夫人這邊的宮宴就黃了。原本過幾日宮宴,像明夫人這樣的也在邀請之列,但不知道長公主做了什麽,宮中遞了話出來,說是大後日的宮宴,明夫人就不必去了。


    明夫人有些氣惱,白費自己又是挑首飾又是挑衣裳做了許久的準備。


    晚飯的時候,明夫人就和明肅正抱怨了幾句。


    正低頭吃飯的明彥內心一動,抬頭挑了挑眉道:“該不會是裴家那五丫頭去同長公主說了什麽吧?”


    明夫人眼眸詫異,若有所思。


    明肅正卻將筷子一頓,皺眉斥責道:“胡亂瞎猜什麽,裴家好端端的針對我們做什麽。”


    明彥也來了氣,板著臉不高興地道:“裴家針對咱們家也不是第一次了,爹,你可別又裝糊塗。”


    明肅正這個人沒什麽野心,也沒什麽抱負,缺點很明顯,軟弱短視。


    原本隻是偏遠地方的小官,卻因女兒得了聖寵,潑天富貴降下。驟然顯貴,明肅正並不高興,也不得意,反倒一直如履薄冰,謹小慎微。


    自古以來的外戚死就死在蹦躂得太高了。


    明彥一轉頭,見明曦事不關己一樣平靜地吃著飯,頓時求援似地問道:“妹妹,你說呢?”


    明曦:“拳頭大的時候,看誰不順眼就一拳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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