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見誰?”


    明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係統的問題。


    係統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說道:“你沒有遵守直播的規則,主係統那邊居然沒有清理掉我們,隻是關閉了商場兌換和補給。”


    明曦立刻出聲糾正係統:“應該清理掉的,是你吧。”


    係統:“……什麽你啊我的,我們是一體的。清理掉我也就是清理掉你。”


    明曦哦了一聲,沒有理會係統,而是瞥了一眼仍有火星的銅盆,隨手倒了杯水,往銅盆裏潑了過去,裏麵的火星頓時熄滅。


    明曦凝視許久,純澈的眼神裏的仿佛幻燈片一樣,飛快地閃過一幕又一幕的場景。


    由於閃爍得太快,係統完全捕捉不到一幀畫麵。


    但是看明曦的表情,依舊無動於衷,仿佛在看電視廣告一樣冷漠。


    係統裏裏外外地掃視著明曦,鬼使神差地突然問道:“……你是不是跟神有什麽過節?”


    感覺明曦這樣隨心所欲不按規則來做事,不僅讓它很頭疼,想必也會讓一些大佬很頭疼吧。


    但係統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在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一個天大的機密。


    明曦歪頭,語氣頗為認真地問道:“你問的是哪個神?”她確實和很多人有過節,她擋了很多人的路。可能不止一位神明恨她。


    係統:“……難道你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嗎?”


    明曦認真想了想,說道:“不知道哇。”


    “不過有個神我記得。”明曦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


    那個神明顯靈救了個叫“阿梨”的姑娘,那個姑娘為他塑像,刮風下雨都會去保護他的神像,不被風雨侵襲。神明被感動,變成凡人和那個姑娘談戀愛。


    但之後神明又後悔了,凡人有什麽好的呢,情情愛愛不過是過眼雲煙。他殺妻證道,生剖她的心肝,重塑神格。


    成神不一定隻有香火一道。


    係統聽著不知道是哪位神明的八卦,感到半信半疑:“……假的吧,哪有這麽反複無常的人。”


    明曦卻認真道:“真的呀。”


    他以為他殺了她之後,她還會有輪回,輪回之後,他許她生生世世榮華富貴,幸福美滿。


    他會一直看著她。


    這一切不巧被明曦看到了,明曦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就隨手撈了姑娘的魂魄到其他位麵。一個魂魄落入萬千位麵,無異於一滴水落於無邊大海。


    再也找不到啦。


    那個神明一開始隻是疑惑不解,隨即沉默,後來就發大瘋了。


    用神格換她輪回十世,如果這十世她沒有愛上他——他就會徹底煙消雲散。


    係統撓頭,覺得宿主可真是個沒心沒肺的熊孩子,愁人:“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明曦眼神冷漠,輕飄飄地道:“沒有為什麽呀。”


    有些人因為拳頭過大,所以能隨心所欲,既要又要。


    但她的拳頭更大,所以能讓這些人痛失所有。


    係統沉默了一下,語氣有點擔憂,也有點無奈:“你這樣真的很招人恨的。”


    明曦毫不在意:“應該的,我做了那麽多讓別人不高興的事情,他們不能拿我怎麽樣,恨一下,起碼能保持能量守恒。”


    係統:……


    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


    此時的長公主正一口氣鬱結於胸。


    長公主真沒想到,她居然會被裴然這麽個孩子給耍了?!


    而這麽小的孩子,居然還耍她!


    什麽神仙,什麽火球術,不過就是江湖術士的把戲罷了!她居然天真地相信了!相信裴然能給她一個孩子!!


    原本就是已經徹底絕望了的事情,忽然又迸見一絲希望,全力抓住了,為此她還在皇帝麵前替裴然做了擔保……可結果呢??


    結果是什麽?


    裴然說明家的姑娘欲要做法阻撓她求子,她大張旗鼓地帶著人過去了,結果呢?


    長公主喝醉了酒,喚來平日最喜歡的兩個麵首,醉眼朦朧地拎著小巧精致的銀製酒壺,將酒澆在兩人精致俊美的臉上,兩人眯著眼睛,神情難受,長公主卻更肆意地大笑了起來。


    她曾經也有過和駙馬的孩子。


    駙馬早逝,是因為他牽扯進了儲君的謀劃裏。當初太子還不是太子,畢竟太子非皇後所出,大家便各自下注站隊。


    結果是長公主為了自保,親自在駙馬的酒裏下了毒。


    她當然是愛駙馬的,隻是比起區區愛意,性命和權勢更可貴罷了。而且沒了駙馬,她還有無數麵首,日子也不是過不下去。


    隻是有時候,午夜夢回,她還是會抓心撓肺地感到痛苦。


    最愛的隻有一個,其他男人再多也不過是贗品。如駙馬那般風流倜儻,與她相知相許的人,再也不會有了。


    長公主冷眼斜看著麵前的兩個俊美男人,原本嬌豔的麵容變得有些扭曲,她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酒壺,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你們過來。”


    兩個男人臉上還沾著酒水,卻連擦也不敢擦,此刻勉強睜開了雙目,卻畏畏不敢向前。


    長公主臉色一沉,猛地將手中的酒壺狠狠地砸向了一個麵首。


    那酒壺重重地砸在了那個麵首的頭上,隻聽 “砰” 的一聲巨響,酒壺瞬間破碎,碎片四處飛濺。那個麵首當即頭破血流,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頭上汩汩流出,染紅了他那俊美的臉龐。


    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恐和痛苦,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幾下,然後便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個麵首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睛裏充滿了恐懼。


    看著這個麵首的模樣,長公主更加憤怒,沒出息的東西!


    “滾!!都給我滾!!”


    喝退了這兩個毫無骨氣,隻知討好獻媚的男人後,長公主不由伏在案上失聲痛哭起來。


    “阿貞,不要哭。”


    一道溫和熟悉的聲音卻在身後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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