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邊的腦袋被裴妙用花瓶砸開了一個口子,縫了五針。


    溫文爾雅的男人受挫,剃了頭發又狼狽,連帶著蘇佩雲也被罵了一通。


    剛準備歇息,蘇佩雲拉窗簾時,遠遠看到傅春嬌在門口對著裴妙大打出手。


    蘇佩雲驚聲尖叫。


    傅邊正惱怒裴妙居然敢反抗,還敢砸他,見到這一幕,心裏正火大,就帶著蘇佩雲來到門口,沉聲問道。


    “你們在幹什麽?”


    倏然被打斷,傅春嬌側頭瞪過去,看清楚來人是傅邊,像是找到靠山般,快步過去告狀。


    “爸爸,這個裴妙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居然敢當著我的麵勾引小霍爺,還欺負我。”


    “你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傅春嬌怒瞪裴妙:“好讓她知道,吃誰家的飯,就要當好誰家的狗。”


    “這!嬌嬌,是不是有誤會,妙妙一向很乖巧懂事。”蘇佩雲臉色驟然大變。


    雖然她並不關心傅春嬌是因為什麽對裴妙大打出手。


    但是如果惹惱了傅邊,那!那傅邊也是會遷怒她啊!


    蘇佩雲急得眼眶一紅,聲音都有些哽咽:“老公啊,你了解妙妙,妙妙不是……”


    “閉嘴!”傅邊胸口微微起伏,氣得不行。


    腦袋上縫的針還隱隱作痛,想起裴妙用花瓶砸他時的果斷,冰冷無情的眼神。


    總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受控製。


    傅邊眉頭直跳,搶過蘇佩雲手裏的傘走到裴妙跟前,他蹲下來,伸手抬起了裴妙的臉


    看到那張漂亮精致的小臉上有幾個巴掌印,高高地腫了起來時,傅邊眼底閃過一絲嫌惡。


    “裴妙,誰給你的膽子,惹嬌嬌生氣?”


    當著蘇佩雲跟親生女兒的麵,傅邊當然不會責問裴妙為什麽敢反抗,還砸傷他。


    他借著給女兒出氣的借口,實則,在給自己出氣。


    “啪!”


    男人一個巴掌狠狠落在裴妙臉上。


    他掐著裴妙的脖頸,眼中閃耀著狠毒:“裴妙,我給你一口飯吃,對你好,不是讓你來咬我的。”


    裴妙被打的渾身瑟縮,她捂著臉,眼淚一下子就掉出來了。


    “爸爸,我沒有,是媽媽說姐姐喝醉了,我是去水金灣接姐姐回家的。”


    “我沒有勾引小霍爺,也沒有欺負姐姐。”


    “你還敢狡辯!”傅春嬌衝過去又是一巴掌:“難道我還會汙蔑你一個拖油瓶!?”


    蘇佩雲隱隱有些擔憂,在看到裴妙唇角的血絲時,囁嚅著說道:“老公,嬌嬌,我看妙妙也知道錯了,要不…”


    “啪!”傅春嬌一個巴掌落在蘇佩雲臉上,趾高氣揚:“我跟爸爸在教訓一條不聽話的狗,你出什麽聲?”


    “還是說,你也想試試?”


    蘇佩雲瞬間安靜如雞,隻能一臉擔心地看著裴妙。


    “裴妙,我傅家,需要的是聽話。”傅邊眼中帶著上位者的高傲:“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滾!”


    傅邊將她甩在一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警告:“你給我在門口跪著,好好反省,什麽時候知道錯了,就來找我。”


    裴妙被打的不敢吭聲,隻是捂著臉瑟瑟發抖。


    傅春嬌嬌笑著挽著傅邊,臨走之時,不忘記在裴妙身上踹一腳。


    在他們轉身進入傅宅之時,裴妙緩緩抬起雙眸看向他們,漆黑的眸底慢慢染上寒霜。


    餘光看見離去的車身,她勾唇。


    傅春嬌並沒有刻意收斂動靜,哪怕是傅邊也參與進來,也沒有驚動任何人。


    傭人們早就習慣,神色如常地繼續低頭幹活。


    ————


    狂風驟雨的夜注定不得安寧,裴妙還真就在傅宅老老實實跪到天亮。


    【裝裝樣子不就行了,何必真把自己搞這麽慘?】係統有些不解。


    裴妙小臉蒼白,虛弱地嘴唇泛白,可她漂亮的眼睛,笑盈盈的,全是得逞的幽深與惡劣。


    “虛偽的繼父,懦弱的母親,善妒粗暴的繼姐。”


    “而我?”


    她嬌笑,語氣微微勾著:“破碎又可憐的小白兔。”


    “你說,我們的小霍爺,會不會憐香惜玉呢?”


    係統沒成年,搞不明白這些彎彎繞繞,但嘴裏卻回答【想成功先發瘋!不顧一切向前衝!】


    裴妙眼神淡淡。


    這隻是,讓霍選對她放鬆警惕的第一步。


    偽造悲情人設。


    傅家的鬧劇直到天亮裴妙暈倒門口才結束。


    而a市中心的高級地段,花重金三百億築造的梨園裏,在水金灣喝的差不多的霍選剛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他鬆散輕慢地坐在沙發上,人往後靠,下頜微仰,指尖煙燃著。


    另隻手點開了賀禮發過來的視頻。


    視頻開始,他隻是神色淡淡,越往後看,眼底越靜越沉。


    灰白的煙霧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鼻梁上那顆紅痣卻顯。


    “嘖。”他指尖彈了彈煙灰,目光注視著視頻裏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裴妙,忽然低眸笑了聲。


    “還真是個,小可憐。”


    又想起裴妙紅著眼眶,楚楚可憐盯著自己的模樣,他壓低了聲線。


    又壞又混蛋。


    他說:“擱這兒釣我呢?”


    ————


    往後的小半個月,裴妙都沒再刻意接近霍選。


    傅邊把她的銀行卡停了,變相向她施壓。


    她現在還是a市最頂尖大學的大二舞蹈係學生,學校離傅家大概五公裏,沒有司機接送,每天都掃共享單車去上課。


    為了更好的控製裴妙,傅邊從高中開始就讓她走讀。


    而現在,


    裴妙剛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申請了回學校住宿。


    她看了眼微信餘額:21.75元。


    瑪德。


    裴妙破防。


    為了掙錢,裴妙約了下午四點半給一個小女孩上舞蹈私教課。


    女孩叫小紜,今年七歲半,她媽媽不在家,由保姆看護。


    裴妙今天穿了一件緋紅衣裙,正向小紜演示高難度動作,忽然感受到一道熾熱的目光。


    她非常敏銳,借著折腰的動作,順著直覺望了過去。


    發現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在舞蹈室外隔著玻璃盯著她。


    與裴妙對視後,男人眼中流露的驚豔更甚。


    小紜高興大叫:“爸爸!”


    飛奔過去抱住了男人的大腿,男人也溫文爾雅地笑著將小紜抱起。


    隨後,男人向裴妙伸出手:“你好,我是小紜的爸爸,陳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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