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雨悠悠轉醒,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嬌聲,她在視線朦朧的時候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感受到被溫熱包裹後才安心下來。


    “醒了啊。”身旁是少年幹淨的嗓音。


    “嗯,醒了。”江疏雨躺在床上,偏過頭看著顧雲川,然後笑了。


    顧雲川伸手測了測江疏雨額頭的溫度,“頭還暈嗎?”


    “不暈了。”江疏雨說,“我睡了多久?”


    “現在快十二點了。”顧雲川笑笑,“你是豬嗎師姐,這麽能睡?”


    “所以師弟,你一直在啊?”江疏雨舉起兩個人相握的手。


    顧雲川點點頭,“是啊,答應你的,一直在。”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注視著江疏雨,淺褐色的眼瞳無比深邃,像是要把江疏雨的臉刻在裏麵。


    江疏雨慢慢想起來自己睡前對顧雲川說的那些話,以及自己撒嬌後脫下睡衣的樣子。雖然當時是因為腦子不清醒才做出這樣的舉動,但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害臊。


    “師姐你臉紅了。”


    江疏雨往上拉了拉被子,擋住半張臉隻露出一對好看的眼睛,悶悶的聲音從被子下麵傳來:“師弟,我沒有說什麽胡話吧?”


    “說了啊。”顧雲川一臉平靜。


    江疏雨眨巴著眼睛,“我說了什麽?”


    “師姐,你迷迷糊糊地說想讓我做你男朋友……”


    “什麽?!”江疏雨猛地掀開被子,“我真這麽說了?”


    顧雲川不緊不慢地重新把被子蓋回去,“師姐你激動什麽……”


    “那、那你怎麽回答的?”


    江疏雨有點緊張,一隻手捏著被子,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他接下來的回答。


    要是師弟就這麽答應了,她有了這麽個男朋友自然是高興的。可她根本不記得這件事情啊!這樣重要的回憶忘了多可惜啊!


    “我?”顧雲川輕聲笑了笑,這一笑讓江疏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沒有理會你的那句話。”顧雲川抿了抿唇說。


    “啊?”江疏雨聽起來有點失落。沒有理會,那不就是拒絕嗎?所以她在神誌不清的時候表白還被拒絕了。


    “師姐你眼睛都失去高光了。”顧雲川笑著打趣,語氣不急不緩,“我就在想啊,兩個互相喜歡的人,為什麽要搞這麽多麻煩的事情呢?其實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天時地利,感情到了,對視一眼,愛意就會控製不住的流露……不過師姐你還是挺能控製住自己的,每次話都說一半。”


    江疏雨躺在床上安靜地聽著顧雲川說話。


    “喜歡沒有那麽多道理,你喜歡我,我喜歡你,那我們憑什麽不在一起呢?”


    顧雲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視線和江疏雨的目光交匯。


    她眨了眨眼睛,有點沒想明白顧雲川為什麽要這樣說。就算仔細去聽他說的話,去分析,也沒法得出個答案來。


    江疏雨的腦子還是有一點混沌。


    “師姐,我沒有理會你的那句話,是因為我覺得你不太清醒,這樣的告白是草率的,不算一種美好的回憶。”顧雲川說,“我不能在你意識不清醒的時候決定,也不會在你迷糊的時候對你告白,雖然我很想這樣做,因為我太喜歡你了。但這樣有點趁人之危了……你懂我意思嗎?”


    “嗯。”江疏雨輕聲應著。


    她想著自己主動當著顧雲川的麵脫下了衣服,現在想起來還是臉紅心跳的。這種事情不是男女朋友應該沒法做出來的吧?


    所以她的潛意識已經把顧雲川當成自己的男朋友了。


    “那你現在清醒了嗎?”顧雲川笑問。


    麵色的平靜的他此刻心髒在快速跳動著,他等待江疏雨下一步的動作。


    江疏雨好像明白了,她慢慢鬆開牽著的手坐了起來,側了下身子轉換成跪姿,然後雙手捧著顧雲川的臉,在上麵落下一吻。


    輕輕一碰,淺嚐輒止。


    隨後江疏雨看著他的臉,即使有點害羞也不去躲避他侵占般的視線。


    對視,是人類不帶情緒的精神接吻。


    她看著他的眼睛,想把他的臉刻在自己的心裏。


    耳畔是她自己沉重的心跳,像是在為衝鋒敲鑼打鼓,“顧雲川,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我覺得我這輩子喜歡不上除你以外的人了……做我男朋友吧!”


    我一直都喜歡著你,我等不及了,再也不想去做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了。是啊,喜歡一個人這麽簡單,為什麽要搞這麽麻煩呢?


    我想擁抱你,想親吻你……理由就是這麽簡單。


    所以我們在一起吧!


    顧雲川點點頭,嘴角上揚,感受著胸口那劇烈跳動著的心髒,然後點了點頭,“好啊。”


    江疏雨把頭靠在顧雲川的肩上,輕聲問:“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在一起了?”


    顧雲川溫熱的手掌慢慢撫摸著江疏雨的長發,“是啊,已經在一起了。”


    他等到了她。


    “那我們算是複合嗎?”江疏雨又輕聲問。


    這算複合嗎?顧雲川想,應該不算吧?畢竟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分手”,意外的離別沒有斬斷雙方對彼此的想念。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顧雲川和江疏雨就像是賭徒,顧雲川賭江疏雨會在這個學校等他,江疏雨也賭自己能在這個學校等到他。


    幸運的是,他們都賭對了。


    江疏雨抱住了顧雲川,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溫度,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顧雲川也擁抱著她。


    他們閉著眼睛,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我們算再續前緣。”顧雲川說。


    他感受著江疏雨的身體慢慢下移,直到貼在自己的胸口,然後蹭了蹭。


    顧雲川問:“你在幹嘛?”


    “我在聽你的心跳……”江疏雨輕聲說,“也在感受你的溫度。”


    這樣我才會確信你是真的存在的。


    窗外透進來的唯一一道光線照耀在兩個人的身上,像是上天給予最忠心的祝福,訴說著有情人終成眷屬。


    ***


    顧雲川在廚房裏忙碌著,江疏雨就在一旁打下手。


    期間顧雲川說過讓江疏雨好好地休息等吃飯就行了,但江疏雨卻像一隻粘人的小貓,怎麽趕都趕不走。


    “小川?”江疏雨輕聲喚著。


    “嗯?”顧雲川看了她一眼。


    江疏雨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想喊一喊我的男朋友。”


    “小川?”


    “在的。”


    “小川小川。”


    “在的在的。”


    “小川小川……顧雲小川!”江疏雨一連喊了三聲。


    顧雲川放下手中的東西,擦了擦手之後,走向江疏雨直接把她抱起來,在她的驚呼聲中慢慢走到客廳,然後把她放在沙發上,托著她的下巴,眼含笑意,“說了我一直在的,你喊這麽多次是怕我跑掉嗎?”


    江疏雨俏生生地笑了,顧雲川看著她也沒忍住笑了。


    “你笑什麽?”顧雲川問。


    “我有男朋友了,開心呀!”江疏雨坐在沙發上晃動著雙腿。


    “那你慢慢開心吧,男朋友要先去做飯了。”顧雲川揉了揉她的頭發。


    “你能不能親我一口再去?”


    “你讓我親我就親啊?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麵子?”顧雲川揚了揚眉,伸手觸碰她紅潤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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