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冷月寒鴉,一隻狐妖在月夜下急匆匆逃跑,直到跑到了荒丘上的一座墳塋旁。


    墳塋是座新墳,狐妖跑到了墳塋前突然停下,身形一抖便不見了蹤影,不久一位妙齡少女從墳塋後閃身出來。


    而此時孤冷的月夜,一白衣道人正向這邊疾馳而來,一見那妙齡少女出現,一聲大喝:狐妖,哪裏逃?”


    妙齡少女驚慌回頭,見白衣道士已經淩空而至,再跑已經來不及,連忙跪下哀求:


    “師傅饒命,我不是狐妖,我是人。”


    白衣道士冷哼一聲道:


    “狐妖,休得又來騙人,今晚你又來偷盜死人屍體玩障眼法,我今夜若是放過你,不知道又有多少剛去世的屍體被你盜竊。”


    妙齡少女臉色一沉,見把戲被揭穿,眼睛猙獰著發出兩道寒光向道士眼睛射過去,道士為防止被刺瞎眼睛,連忙用手臂遮蔽。


    妙齡少女趁勢逃脫,白衣道士再睜眼時已經不見了少女,道士在月夜裏一通奔跑騰躍,始終不見少女的影子,卻發現了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孩子坐在一個山丘上。


    道士落在小孩子跟前,細細觀察著小孩子的眼睛,道士從衣兜裏取出一隻桃木符罐,將桃木符罐的開口對準了小孩子。


    小孩子忽然一打滾,又不見了蹤影。


    道士不再去尋找,幹脆坐在一旁守候。


    妙齡少女終於出現,趴在地上低聲哀求道:“師傅,真的,我不是狐妖,我是人。”


    白衣道士起身講道:


    “你這隻狐妖,不想修行苦練,隻想走捷徑盜用屍體玩人世間的穿越,以求達到生生世世,不死不滅之身,如此這般,天道又何存?”


    白衣道士不再猶豫,向妙齡少女頭上推出一擊消煞滅魂掌。


    妙齡少女的身體飛出一丈開外,砰然倒地,身體很快化為一灘灰塵,被風一吹,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是瞬間,一道白影卻在下麵忽悠著逃走,道士眼尖手快,向著那道白影再次推出消煞滅魂掌,那道白影從半空摔落在地。


    道士走過去,看到地上躺著一隻雪白狐狸,此時已經七竅流血,當即斃命。


    道士將白狐屍體撿起,白狐的身體尚帶一絲餘溫,耷拉著腦袋,身體軟軟攤在道士手裏,道士忽然動了一絲惻隱之心,說道:


    “你與我本無仇無怨。今日讓你斃命,隻因狐妖魅人,你又一身陰邪獰氣,若不除掉你,世道可有太平?”


    道士看看手裏拿著的桃木符罐,猶豫了片刻,將桃木符罐收起,揣入了衣兜。


    道士看著手上沾著的狐妖血跡,將拇指按在白狐的額頭部位。白狐額頭頓時出現一塊鮮紅血跡。道士說道:


    “狐妖,今日雖然讓你斃了命,但並未收走你全部魂竅,八竅為你留了一竅,若是你的修行到了,還有一線轉世投胎機會,不過給你做個記號,有了這道記號,你便無法再去魅惑世人,也會隔斷你之前所有的罪孽之源。”


    道士在附近挖了一個土坑,將帶有餘溫的白狐屍體掩埋掉。又在上麵插了一塊木板作為標記。


    道士做完這一切,已經是天光大亮,抬頭四顧,一片霧靄彌漫,而腳下卻在一片陡峭懸崖之上。


    好懸,差一點就跌落懸崖。原來是狐妖將他誘騙到這裏,想讓他跌入懸崖,好陰險的狐妖。


    道士又看看插著木牌的白狐墳墓,騰身離開。


    ----------


    浮雲蒼狗,滄海桑田,世事浮沉,蒼生有道。


    轉眼已過千年,時間已經來到了公元華史二十一世紀。


    一條沿江的盤山公路上,一輛旅遊大巴車載著一個旅遊團正行駛在一處陡峭懸崖上,前方不遠處有一觀景台,觀景台下是湍急的江水。


    站在觀景台可俯瞰大江東去的浩瀚。江水浩浩,日夜流淌,哺育著兩岸山青水綠,與日月交輝,記錄著這個東方古老的國度文明進步的足跡。


    旅遊大巴車裏的遊客有說有笑,隻有一名靠在後排座位上女孩兒神情緊張的看著前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旅遊大巴車即將停靠在觀景台外的一處停車位,旅客們也準備下車,


    可突然,旅遊大巴並沒有停下,卻是直直地向觀景台衝過去,遊客們一陣驚呼。


    駕駛室不知發生了什麽?司機也不知在做什麽?


    大巴車繼續向前衝過去,車頭撞向了護欄,護欄折斷,大巴車整個墜落到了懸崖下的江裏。


    刺耳的警笛聲響起,警車、消防車、救護車向著這裏疾馳而來,齊聚在環形山路的觀景台上。


    斷崖有十幾米深,旅遊大巴車歪斜著倒扣在下麵,斷崖下,是湍急的江水。


    好在這片江水不算深,已經有幾名輕傷遊客從破碎的車窗裏爬出,即刻就被扶上了停靠江邊的救援船上。


    趕來的醫生護士正忙碌地為傷者做著身體檢查。


    救援隊員站在齊腰深的水裏在破拆車體,試圖從變形的車體裏救出更多遊客。


    幾名沒有生命體征的逝者並排擺放,暫時沒有東西遮蓋,有逝者表情猙獰的望著天空,蕭瑟的江風中,有人在低聲嗚咽。


    上方山路已經實行交通管製,拉上了警戒線,幾名交警在勘驗現場。


    旅遊大巴車載客量五十五人,整車栽進江裏,屬於特大交通事故,司機受傷,導遊受傷,變形的車體裏,又有遊客陸陸續續被救出。


    在目測車體裏再沒有遊客後,救援隊員又進到車體裏摸索了一遍,沒發現遊客和逝者身體,導遊開始清點遊客人數。


    現場死亡十三人,受重傷十八人,輕傷?年輕的女導遊顧不得緊張,頂著額頭上一大塊擦傷仍在認真清點人數。


    出來時她就感覺眼皮發跳,沒想到真的出了狀況,這車遊客是她帶出來的,不管現在有多緊張和害怕,她也要履行職責。


    “一二三四,十五、十六-------”女導遊使勁抿住嘴角,一會兒又翻看手裏的小本子,交警大隊長和救援隊長都需要向她核對遊客人數。


    “總共多少遊客?是不是全部都找齊了?”交警隊長站在齊腰的江水裏一臉嚴肅問。


    女導遊回道:


    “還差一個。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兒,這車遊客就她一個人是單獨出來的,她叫任小妮,就坐在倒數第二排的一個靠窗座位上。”


    “我對她的印象非常深,她有個明顯的記號,眉心中間有塊胎記。”


    交警大隊長點點頭,又看看救援隊長:“車裏會不會還有人沒被救出?”


    “我們都認真排查過了,應該沒人了。”


    “那,車底下麵會不會還壓著人?”


    “這個?不排除,大巴車在與崖壁撞擊過程中下墜速度勢必會慢下來,從車窗裏掉落的人有可能先於大巴車落於江中。”


    “要想救人,隻能等到大吊車過來後把車體從江中吊起來,而現在這裏的地勢複雜,等大吊車開過來,再把車體吊上去的時候,人早就不行了。”


    “那會不會還有其它可能?”


    “你是說,人已經到了江中,被江水衝走了?”


    交警大隊長望著遠處湍急的江水:


    “女孩坐在靠窗位置,在大巴車翻滾的一瞬間,有可能從車窗裏被甩出去,再被江水衝走。”


    救援隊長點點頭,同意交警隊長的觀點。


    兩個人一時望著湍急的江水發呆。


    救援隊長說道:


    “在大吊車到來之前,我們能做的就是聯係附近漁船到江心進行拉網式搜索,是生是死,隻能聽天由命。”


    此時,在湍急的江中,果真有一個人正順著江水漂流。


    她叫任小妮,二十五歲,來自一個三線小城市,幾天前,她向一家旅遊公司交了一筆旅費後,就開始了隨團旅遊。


    那筆錢對她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支出,沒想到旅遊剛剛開始,就遭遇到一起重大車禍。


    在大巴車翻落的一瞬間,任小妮從車窗裏被甩到了江中,隨即被海浪卷走。


    任小妮勉強會些狗刨式遊泳,她喝了好幾口江水,在她拚命撲騰的時候,她想到了死,自己這二十五歲的生命就要交給這浩瀚的江水。


    此時的任小妮竟然想到了在網上看過的一些穿越小說。


    如果------如果在生命的盡頭,能夠像小說中描述的一樣,穿越一把該有多好啊!


    又一個巨浪劈頭蓋臉打過來,又一口江水嗆進了喉嚨裏,她一陣嗆噎,胸口發憋。


    完了,這下真的是完了。


    如果------如果,能穿越一把該有多好啊!可惜,可惜了------


    任小妮一通手刨腳踹的撲騰,此時,她的手竟然觸碰到了一樣東西,任小妮一把將它抱在了懷裏。


    瀕臨死亡時,她抓到了救命稻草,那是一隻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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