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燭火輕晃,為滿室的古樸家具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楚璃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中的信箋,秀眉緊蹙,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信箋上的字跡力透紙背,字字如刀,刻畫著江南水患的慘狀,更暗藏著朝堂之上的波譎雲詭。


    “江南水患,年年都有,為何今年會如此嚴重?”楚璃喃喃自語,目光落在那封密函上,語氣中帶著幾分寒意,“賑災物資被層層克扣,受災百姓苦不堪言,這其中,究竟是誰在從中作梗?”


    霍景行坐在她身旁,深邃的目光落在攤開的輿圖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沉穩有力的節奏聲。“江南富庶,曆來是朝廷賦稅重地。如今水患肆虐,若賑災不力,民怨四起,勢必動搖國本。”


    “這封密函來自江南道禦史,他為人正直,絕不會空穴來風。”楚璃沉吟片刻,“信中提到,賑災款項早已撥下,但物資卻遲遲未到災民手中,其中定有貓膩。”


    “王尚書主管戶部多年,一向謹慎小心,他應該不會參與其中。”霍景行沉吟道,腦海中浮現出王尚書那張不苟言笑的臉。


    “但也不能排除他被人蒙蔽的可能性。”楚璃冷靜地分析道,“此事牽連甚廣,我們需得小心謹慎,不可打草驚蛇。”


    霍景行微微頷首,讚許地看著楚璃:“璃兒所言極是。依你看,我們該如何查清此事?”


    楚璃沉思片刻,眸光一閃,計上心來:“皇上,臣女想親自去一趟江南。”


    “什麽?”霍景行猛地抬頭,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擔憂,“萬萬不可!江南如今疫情肆虐,你身嬌肉貴,如何能去那等地方?”


    “皇上放心,臣女自有辦法。”楚璃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臣女精通醫術,也懂得一些喬裝改扮之術,定能安全抵達江南,查明真相。”


    霍景行心中擔憂,卻也知道楚璃決定的事情,無人能夠改變。他深吸一口氣,握住楚璃的手,語氣堅定地說道:“好,朕答應你。但你必須答應朕,萬事以安全為重,不可逞強。”


    “臣女遵旨。”楚璃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江南,揭開這場水患背後的真相……


    聽到“疫情肆虐”,霍景行更加擔憂。江南本就水患嚴重,如今又雪上加霜,疫情蔓延,百姓流離失所,處境更加艱難。他如何能放心讓楚璃以身犯險?


    然而,他也明白楚璃的性格,她決定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改變。更何況,此事事關重大,若不查明真相,還百姓一個公道,他心中難安。


    沉吟片刻,霍景行深吸一口氣,握住楚璃的手,語氣堅定地說道:“好,朕答應你。但你必須答應朕,萬事以安全為重,不可逞強。朕會派暗衛暗中保護你,你也要答應朕,每日傳消息回來,讓朕知道你平安無事。”


    楚璃感受到霍景行掌心的溫度和力量,心中一暖,反手握住他的大手,鄭重地點頭:“臣女遵旨。皇上放心,臣女定會平安歸來。”


    幾日後,一輛樸素的馬車緩緩駛出京城,向著南方的官道而去。馬車內,楚璃一身素衣,烏黑的長發簡單地挽起,臉上略施粉黛,全然不見往日的明豔,隻是一個清秀的普通女子。


    為了掩人耳目,她化名“阿璃”,隻帶了貼身侍女春桃和一名車夫,輕車簡從地前往江南。一路上,她留心觀察著路邊的景象,與過往的商販、百姓交談,試圖從細微之處發現蛛絲馬跡。


    “這位大姐,我看你這批布匹花色新穎,可是從江南運來的?”楚璃攔住一位路過的商婦,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


    “可不是嘛,姑娘好眼力!”商婦熱情地介紹著,“這可是今年江南最新流行的花樣,要不是因為水患,生意不好做,我還能帶更多好貨來呢!”


    “哦?聽聞江南水患嚴重,不知如今情況如何?”楚璃不動聲色地打探著消息。


    “唉,別提了,那水患可真是嚇人!官府發的賑災糧根本不夠吃,好多人流離失所,隻能逃荒去了……”商婦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愁苦之色。


    楚璃心中一沉,看來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她又與商婦閑聊了幾句,打探到了一些關於賑災物資的消息,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傍晚時分,馬車停在一家路邊客棧外。楚璃掀開車簾,望著遠處落日餘暉下的城鎮,眼中閃過一抹深思。她總覺得,自己似乎觸碰到了什麽,卻又抓不住那絲微妙的感覺……


    京城,戶部尚書房。王尚書放下手中的密信,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陰鷙。信箋上,隻有短短幾行字,卻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他的神經。


    “楚璃,你竟敢私自調查江南水患,真當我王家無人嗎?”王尚書咬牙切齒,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深知江南水患背後的貓膩,也知道楚璃的聰慧和手段。若是讓她查清真相,自己多年的經營必將毀於一旦。


    “來人!”王尚書沉聲喚道。


    一名黑衣暗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書房內,單膝跪地,等待著主人的命令。


    “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楚璃前往江南!”王尚書眼中寒光閃爍,“必要時,格殺勿論!”


    “是!”暗衛領命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楚璃一行人已經抵達了江南地界。為了避開耳目,他們選擇了一條偏僻的小路,一路顛簸,終於來到了距離災區最近的一座城鎮。


    剛進城門,一股腐爛的氣息撲鼻而來,街道兩旁隨處可見衣衫襤褸的災民,他們麵黃肌瘦,眼神空洞,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姑娘,這裏……”春桃捂著鼻子,有些不忍直視。


    楚璃眉頭緊鎖,心中五味雜陳。這些災民的慘狀,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先找個地方落腳,打聽一下消息。”楚璃低聲說道,目光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他們在一家簡陋的客棧住下,楚璃換上一身粗布衣裳,獨自一人來到街上,試圖尋找線索。


    她注意到,街道上雖然有官府設立的粥棚,但施粥的數量卻少的可憐,根本無法滿足災民的需求。而且,那些負責施粥的官差態度蠻橫,對災民非打即罵,毫無憐憫之心。


    “這些狗官,簡直草菅人命!”


    “我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難道就要活活餓死嗎?”


    災民們怨聲載道,卻敢怒不敢言。


    楚璃心中憤怒,卻也知道此時不能打草驚蛇。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這時,一名衣衫襤褸的小販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小販看起來不過十來歲,瘦骨嶙峋,卻強撐著病體,在路邊擺攤售賣一些雜物。


    “小兄弟,你這手帕怎麽賣?”楚璃走到小販麵前,拿起一方繡著蘭花的素色手帕,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姑娘,這手帕……”小販虛弱地咳嗽了幾聲,聲音沙啞,“五文錢一方。”


    “五文錢?”楚璃微微皺眉,這手帕做工精細,顯然不止這個價錢,“你這價格也太低了吧?”


    小販苦笑著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姑娘有所不知,如今這世道,哪裏還有什麽生意可做?我隻求能換幾個銅板,買點吃的罷了。”


    楚璃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問道:“我聽說官府不是在施粥嗎?怎麽不見你去領?”


    小販聞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他驚恐地看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說道:“姑娘,那些粥……不能喝啊!”


    楚璃心中一緊,追問道:“為什麽不能喝?”


    小販猶豫了片刻,終於鼓起勇氣,湊到楚璃耳邊,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聽說……那些粥裏被人下了藥,喝了就會……就會……”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消失在喉嚨裏,但楚璃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尚書為了阻止她調查,竟然不惜對災民下手,手段之狠毒,令人發指!


    楚璃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不動聲色地安慰了小販幾句,給了他一些銀兩,然後轉身離去。


    她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突破口,接下來,就等著王尚書自投羅網了……


    楚璃離開客棧後,徑直來到城外一處僻靜的樹林。那裏,霍景行早已等候多時。


    “怎麽樣?可有發現?” 霍景行見楚璃歸來,立刻迎上前去,關切地問道。


    楚璃將自己在城中所見所聞,以及小販的遭遇一一告知霍景行。


    “好一個王尚書,竟敢如此草菅人命!” 霍景行聽完,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早就知道王家在朝中勢力龐大,卻沒想到他們竟敢如此膽大妄為,視百姓性命如草芥。


    “此事非同小可,必須盡快查清真相,將那些貪官汙吏繩之以法!” 霍景行眼中閃過一絲淩厲,握緊了拳頭。


    “我已經有了計劃。” 楚璃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回到客棧後,楚璃立刻提筆寫了一封密信,交給暗衛,讓他連夜送往京城。


    與此同時,皇宮禦書房內,霍景行正在批閱奏折。


    “皇上,這是暗衛剛剛送來的密信。” 一名黑衣暗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禦書房內,將一封密信呈了上來。


    霍景行接過密信,打開一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信是楚璃寫來的,上麵詳細闡述了她的計劃。


    “傳令下去,暗中調動禦林軍,配合楚璃的行動。” 霍景行放下密信,沉聲吩咐道,“記住,一切行動都要小心謹慎,切不可打草驚蛇。”


    “是!” 暗衛領命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京城,王尚書房。


    “尚書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名家丁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跪倒在王尚書麵前。


    “慌什麽!成何體統!” 王尚書正在品茶,見家丁如此失態,頓時勃然大怒。


    “大人,宮裏……宮裏來人了!” 家丁戰戰兢兢地說道。


    “宮裏來人?誰來了?” 王尚書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是……是禦林軍統領,說是奉了皇上口諭,要徹查江南水患一事!” 家丁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了。


    “什麽?!” 王尚書聞言,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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