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自豪地晃著尾巴。


    安斯比利斯的怒火本來已經燒到胸口了,看到它後來的表現,又壓了下去,忍不住摸摸它的後背,又俯身親了親,半晌才道:“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


    黑貓豎起耳朵。難道是對自己一見鍾情?……這也難免。自己雖然不是靠臉吃飯,但資本還是有的。


    安斯比利斯道:“我想,這家夥一定是個吃軟飯的。”


    黑貓:“……”


    安斯比利斯道:“沒想到不是。”


    黑貓:“……”一定是第一印象和實力的巨大反差讓你不能自拔。


    安斯比利斯舔了舔嘴唇:“又狡猾又敏感,追殺起來特別帶感!”


    黑貓:“……”這叫又機智又敏銳。


    安斯比利斯對著窗外的天空沉默了好一會兒,好似沉醉在回憶中,到黑貓不耐煩地換了個姿勢趴下,才幽幽地接下去:“後來,就不想殺隻想上了。”


    黑貓:“……”完全看不出不想殺的痕跡啊!完全不給上就殺了你啊!


    安斯比利斯道:“其實,我那時候以為你不會那麽快配合的。”


    黑貓菊花一緊,尾巴趕緊放下來,塞在屁股底下。


    安斯比利斯追憶夠了,坐起來,將墨水放在他的麵前:“直接寫在地板上吧,我一會兒幫你洗爪。”


    黑貓狐疑地打量著他,疑惑於他收藏墨水的位置。


    “我還藏了很多別的東西,想要看看嗎?”安斯比利斯說著,從懷裏慢慢地抽出一角布料,一點點地往外拉,拉出了一件深灰色的鬥篷。


    黑貓:“……”他的胸是盆地吧,所以才能藏在裏麵不被發現。


    安斯比利斯道:“從木屋出來時順手拿的,以免你恢複人身的時候赤身裸體。”


    ……


    血族戀人其實還不錯?


    至少,在不瘋狂的時候很體貼?


    想起他喂自己吃麵包時溫柔的樣子,黑貓暫時性地忘遺忘了之前的腹誹,爪子沾了沾墨水,在地板上寫下:見過。


    安斯比利斯一怔:“見過?你見過木柱?在哪裏?”


    黑貓慢慢地寫下五個字母:


    china。


    看完這個單詞之後,安斯比利斯就陷入了沉默。他抱起黑貓,用棉花醮著清水,一點點地擦拭著它肉墊上的墨汁。


    他麵容的線條本就硬朗,符合傳統意義的英俊,不說話的時候,更顯得冷硬。


    黑貓舔了舔他的臉頰。


    安斯比利斯側頭,親了親它。


    黑貓俯下身,乖乖地躺在他的懷裏。


    安斯比利斯好半晌才開口:“一直沒有問你,1890年的時候去中國做什麽?”


    黑貓慵懶地甩了甩尾巴,等他看過來時,閉上了眼睛。


    “還是不想說嗎?”安斯比利斯出乎意料地沒有發怒,而是輕輕地撫摸著它的毛,“你說這次回溯之旅,是不是神給我贖罪的機會?不然怎麽會這麽湊巧,偏偏是在1890年將我們引向中國呢?”


    1890年的歐西亞和安斯比利斯在中國。


    而現在,2015年的歐西亞和安斯比利斯也要去中國了。


    不同的是,1890年的安斯比利斯充滿了仇恨。


    而2015年的安斯比利斯充滿了悔恨。


    “不管怎麽樣,我都會阻止以前的我,然後帶現在的你回到我們應該在的時代!”


    安斯比利斯的胸膛好似有火焰在燃燒,充滿了力量。


    他現在一點兒也不恨高登了。


    如果不是高登,自己怎麽會有機會回到過去,挽回自己犯下的過錯?


    黑貓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但是看著信心滿滿的安斯比利斯,隻能暫且將擔憂藏在心底。


    十九世紀的中國像一座巨大的金礦,誘使歐洲各國不擇手段地采挖。要從英國搭坐去中國的商船並不是一件難事,但安斯比利斯坐過一次,嫌時間太長,選擇橫穿歐亞大陸。


    對於血族來說……


    這當然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法國、瑞士、意大利、希臘……一路向東。


    安斯比利斯原本的計劃是半個月左右——這已經是相當寬裕的算法了,但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安斯比利斯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迷、路!


    那時候,他手裏並沒有非常精細的地圖……他不得不把大量的時間浪費在找路上。


    等他抵達中國,已經是一個多月後的事。


    安斯比利斯有些焦躁。途中,他已經發過好幾次脾氣,未免遷怒黑貓,每次他都是默默地出去發泄完,再默默地回來。他不說,黑貓就當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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