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有一個發現。”


    聽到周嬤嬤的話,文國公夫人的眼中生出了好奇,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奴婢發現,二小姐的手腕上也有一顆小痣,和馮夫人手上的一模一樣。”


    周嬤嬤比量了一下,把今天自己看到的告知給了文國公夫人。


    隻是她轉念一想,一顆相同的痣也不能代表什麽,就把那荒謬的念頭拋之腦後,僅僅是輕聲感歎。


    “想來二小姐和馮夫人真是有緣。”


    但文國公夫人卻突然伸手抓住了周嬤嬤,甚至停下了腳步:“你說……”


    她的唇瓣顫了顫,有些話語在舌尖繞了一圈,說出來的時候已然和最初所想完全不同了。


    “自從見到那個二姑娘之後,我也夢到過馮姐姐,你說這二姑娘會不會就是馮姐姐回來了?”


    她現在越看林詩婉越是喜歡,甚至有的時候還能在她的身上看到馮洛慈的影子。


    文國公夫人覺得或許是自己太思念了。


    周嬤嬤驚訝於文國公夫人的猜想,正斟酌著要怎麽回答的時候,文國公夫人卻冷笑了一聲,將自己剛才的話全盤否認。


    “不可能!馮姐姐就算要投胎轉世,也不能轉到她杜敏鵑的女兒身上。”


    文國公夫人冷著臉,周嬤嬤也不再提這些事情,扶著她去休息了。


    此時的林詩婉和林悅嬌卻十分辛苦,因為玉嬤嬤正指導她們的禮儀。


    二人的福身禮整整維持了小半炷香,就連林詩婉感覺自己的雙腿發麻,更何況是從小一點苦都沒有吃過的林悅嬌。


    時間越長,她的身子越是抖得厲害,玉嬤嬤見狀,不過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手臂,林悅嬌就再也堅持不住,軟了全身,狼狽地倒在地上。


    “好疼啊!”林悅嬌坐在地上忍不住地抱怨。


    她在林家的時候也學過禮儀,可從來沒有這樣嚴苛過。


    她捶打著自己的手臂,有些不滿地看向了玉嬤嬤。


    玉嬤嬤站在林悅嬌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大姑娘這是在幹什麽?”


    “不就是行個禮嗎,不至於站這麽長時間吧。”林悅嬌覺得嬤嬤就是在故意刁難。


    聽到林悅嬌的話,玉嬤嬤竟笑了出來,嚴肅的麵容上多了幾分裂痕,林詩婉在旁邊看著,卻沒有感覺到半點喜悅。


    能在宮裏侍候這麽多年,肯定人精似的,對付她們這種小姑娘簡直是遊刃有餘,所以從見到玉嬤嬤那刻開始,林詩婉就不敢有半分懈怠。


    在玉嬤嬤麵前留下好印象,絕對有天大的好處。


    可惜林悅嬌全然沒有意識到這點,仍舊我行我素。


    “累死了。”林悅嬌一邊嘀咕,一邊在婢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抬頭看到林詩婉還維持著原樣不動,當真是刻苦用心。


    為了嫁入文國公府,她怕是費盡心思了。


    看著林悅嬌如此敷衍的態度,玉嬤嬤臉上的笑容不見,隻開口詢問道:“大姑娘入過宮嗎?”


    林悅嬌按摩著自己的手臂,聽到玉嬤嬤的詢問,她嘀嘀咕咕地回答道:“沒有,但皇宮也沒什麽不一樣吧,不就是比林府大了點嗎。”


    皇宮那是天家富貴之地,林悅嬌也聽林敬臣提過幾句,但她卻沒有什麽向往之意。


    她覺得自己在林家富貴安穩就夠了,幹嗎要想那麽遠。


    玉嬤嬤看向了林詩婉,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放鬆了,而後才朝著林悅嬌睨去一眼。


    “姑娘若是這副樣子入宮,恐怕會連累到你們整個林家,乃至萬劫不複。”


    她的聲音很冷,每一個字都硬邦邦地像是砸在了地上。


    林悅嬌愣了一下,似乎被玉嬤嬤的聲音震懾到了,但她卻又不服氣,反駁了一句。


    “姑姑說那麽嚇人幹什麽,誰說我一定會入宮的,又不是去當妃子。”


    林悅嬌理所當然地以為她不會入宮,更不要說麵聖了。


    林詩婉在旁邊聽著,她看著林悅嬌那無所謂的態度,隻覺得好笑。


    真是個被嬌寵壞的大小姐,早晚有一天,她這個無法無天的脾氣會害死她。


    顯然玉嬤嬤也被林悅嬌的話給氣到了,她的眼神更加冷了。


    “林大人的朝中大臣,總有機會帶家眷入宮,難道你會一輩子躲在家裏不入宮?”


    玉嬤嬤冷笑出聲:“天威難測,禦前失儀你們全家的腦袋都不夠掉的!”


    林悅嬌的身子抖了抖,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是卻被玉嬤嬤懟了回去。


    “大姑娘看起來一點也不累,那就再站一炷香吧。”


    說著,玉嬤嬤又燃了一根新的香,甚至擺到了林悅嬌的麵前,然而林詩婉卻在旁邊看起了熱鬧,不用被罰,這讓林悅嬌很是不滿。


    “她憑什麽不用!”


    但玉嬤嬤卻懶得理會林悅嬌的牢騷,隻用旁邊的筆記錄了些話。


    林詩婉站在玉嬤嬤身邊瞥了一眼,竟是她和林悅嬌的話和舉動!


    林詩婉的眼中掠過了一絲深意。


    大概是知道自己就算反抗也討不到好,林悅嬌在剩下的這一炷香裏老實了不少。


    但是她看向林詩婉的眼神卻愈發的不滿。


    林詩婉如此努力,這不就襯得自己無能了嗎?她絕不允許林詩婉站在她頭上。


    一炷香的懲罰結束,林悅嬌差點站不穩身子,雙腿疼得像是有針在紮一樣,旁邊的侍女連忙攙扶,林悅嬌卻冷淡地看著玉嬤嬤。


    “這下你滿意了吧。”


    “大姑娘如果一直都這麽認真,奴婢會更滿意。”玉嬤嬤笑了笑,笑容並不大達眼底。


    林悅嬌氣得麵色漲紅,藏在寬大衣袖中的手都掐緊了。


    神氣什麽!


    又看玉嬤嬤對林詩婉和顏悅色的樣子,林悅嬌甚至懷疑是不是林詩婉暗中討好,故意讓玉嬤嬤針對自己。


    因為上午的學習過於辛苦,玉嬤嬤便暫時讓林詩婉和林悅嬌休息了一會兒,林悅嬌瞬間就不見蹤影,林詩婉原以為她是回去找杜敏鵑訴苦了,結果沒過多久她就回來了,身後侍女的手中還拎著些東西。


    “妹妹可真是用功啊。”林悅嬌主動走到了林詩婉的麵前,笑盈盈地看著她。


    一見林悅嬌的笑臉,林詩婉就知道她肯定藏著別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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