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工坊的建設越來越完善,謝清雅的招生工作也正式拉開帷幕。


    某日午後,一場暴雨剛剛過去,悶熱潮濕的空氣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清新涼爽的感覺撲麵而來。


    謝清雅雙手撐著下巴,耐心地等待著前來報名的學子們。然而,她左等右等,目前,也隻有王裏正為他的兩個女兒——王娥和王嬌報了名,卻始終不見其他人的身影。


    “清雅,就隻有我們三個人嗎?”報完名後,王娥和王嬌各自搬了一張凳子,坐到了謝清雅的身後。


    “唉……”謝清雅不禁暗暗歎了口氣,回答道:“目前來看,確實是這樣啊!”


    “怎麽會這樣呢?他們……”王娥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一聲驚呼打斷了,她轉頭看向敲打自己腦袋的罪魁禍首,撇了撇嘴道:“姐!你幹嘛?”


    王嬌輕聲咳嗽一下,說道:“清雅你千萬別傷心啊,再等等,肯定還會有人來的。”


    “放心吧,我沒事的,我想得很開呢!”謝清雅一臉無所謂地癱坐在椅子上,然後調皮地笑道:“你們可真是幸運啊,可以用這麽少的束修就換來我的 1 對 2 教學服務,要不我考慮一下提高束修費用怎麽樣呀?”


    王娥撇了撇嘴,回應說:“你要是敢提高價格,估計我和姐姐都會馬上逃跑的哦。”


    “哎呀,別這樣嘛,我隻是開個玩笑啦。”謝清雅笑著解釋。


    就在這時,有幾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她們麵前。


    “清雅,我來了!!!”王大丫興奮道。


    “雅丫頭,不好意思啊,讓你等了這麽久。”李氏開口解釋說道:“本來我打算賣完豆腐再過來給大丫報名的,誰知道半路上遇到些事情耽誤了時間,所以來遲了。”


    謝清雅欣喜看向王家人:“親們,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出現的。”


    ***


    昨晚,學堂招生時間公布之後,許多人都開始認真思考是否要報名參加。王大丫也不例外。


    她緊皺著眉頭,內心十分糾結。


    經過一番掙紮,她終於在餐桌上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阿爺,我想去學堂讀書,可以嗎?”


    此言一出,桌上的眾人都愣住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還是李氏率先回過神來,柔聲問道:“大丫,你是認真的嗎?”


    王大丫抬起頭,對視上母親的雙眸,眼神堅定地說道:“阿娘,我是認真的。我不想一輩子做個睜眼瞎,我想讀書認字,我也想像阿寧她們那樣有學問、有本事,還能讓家裏人過得好一些。”


    這些日子以來,王鐵牛的事情給了王大丫極大的觸動。


    他們一家人本本分分,從未做錯過什麽,可為什麽就因為家裏窮,就要遭受這樣的不公呢?難道窮人就注定要被欺負嗎?


    不,她不信!


    所以,她也要去學堂念書,想讓一家人都過的好,不受人欺負。


    而她的變化,也來自謝晚寧的一番話。


    “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大哥這樣平白無故地被別人欺負嗎?”王大丫的語氣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古語有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有誌之士報仇雪恨並不需要急於一時,而應該等待合適的時機再采取行動。”謝晚寧緩緩說道。


    接著,她又引用了一句俗語:“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解釋道:“這意味著世事變幻莫測,興衰無常。隻要你有真本事,誰能斷定將來劉家不會衰落,而你們王家不會淩駕於他們之上呢?”


    王大丫聽著阿寧的話,心中湧起一股堅定的信念。


    同樣身為女子,憑什麽不能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憑什麽他們就要一直比別人低一等呢?


    “所以,阿爺、阿奶、阿爹、阿娘,我想要讀書!哪怕我無法像阿寧她們那樣出色,但至少我也想一家人過得更好!”


    王大丫的目光堅定地看著家人,眼中閃爍著決心的光芒。


    聽到這話,眾人心中都不禁為之動容。


    李氏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一會兒後,目光堅定地看向王大爺,語氣誠懇地說道:“公爹,大力和我現在隻有大丫這一個孩子。我們都希望她能夠有更好的未來。所以,我想送她去學堂。”


    王大力聽到妻子的話,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他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心中暗自嘀咕。一直以來,家裏的資源幾乎都集中供王鐵牛一人讀書,現在他們的女兒也想上學,他作為父親和二叔,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抉擇。


    王大牛敏銳地捕捉到了弟弟的表情變化,當下便明白了他的難處,微笑著安慰道:“我這個當大伯的也是支持大丫念書的。”


    若是放在過去,他可能還會有所猶豫。但如今家中憑借著豆腐和魯班鎖生意賺到了一些錢財,已經不再需要其他兩房將所有的積蓄都投入到王鐵牛的學業當中。


    王大爺聽了眾人的發言,緩緩放下手中的碗筷,語重心長地接著說道。


    “其實,我本來打算晚飯後再跟你們談這件事的。既然大丫現在提出來了,那我們就趁此機會邊吃邊聊吧。


    我認為念書是個好事,就算日後家裏這幾個孩子不能像謝家幾個女娃娃那般厲害,但至少也能夠擁有更多的選擇,人生道路也會寬廣許多。”


    尤其是女娃娃可以擁有更多的選擇機會。


    謝卿言那句“賢妻旺三代,一個讀過書的母親會還是一個沒讀過書的母親,誰能養出更好的孩子。”讓王大爺印象深刻。


    至少日後大丫要選夫婿了,如果她讀過書,那麽肯定會有很多不錯的家庭對她青睞有加。


    而且目前二房隻有大丫這一個孩子,將來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再生下一兩個弟弟妹妹;但要是運氣不好,那麽日後二房所有的財產都會歸大丫所有。所以她必須要具備保護自己的能力才行,就像謝家其他的女孩子們那樣撐起一個家。


    這時,王大爺抬起頭來,微笑著問王二水:“二水啊,你想讀書嗎?”


    王二水嘴巴微張,剛想說些什麽,就被魯氏搶先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頭:“想啊,怎麽可能不想呢?咱們家二水肯定要去念書的呀!”


    憑什麽大大丫都可以去上學,她家這麽機靈聰慧的二水卻不能去呢?


    如果二水去了學堂,言丫頭說的那啥子獎學金一定能拿到手。


    然而……


    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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