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氣氛異常凝重,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族老們的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王雨和馬寡婦,眼中閃爍著憤怒與失望,聲音中帶著責備和痛心疾首的情緒。


    “王雨你們夫妻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為什麽把那些孩子弄暈?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族老們的質問聲如同重錘一般砸在了王雨和馬寡婦的心上,他們無法逃避這個問題,隻能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族老們的眼睛。


    王雨和馬寡婦對視一眼,心中充滿了懊悔。他們後悔當初要是隻把王春花姐弟三個孩子賣掉,沒有牽扯進兩個侄女,那樣或許就能輕鬆糊弄過去。


    馬寡婦還試圖打圓場,訕訕一笑:“裏正,族老,這是自家的事,我們自家人處理就好了,沒必要讓全村人都聽著。”


    然而,她的話語卻被族老們無情打斷。


    其中一個族老抓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敲在馬寡婦身上,怒吼道:“馬氏你當我們傻嗎!你們夫妻連侄女都敢迷暈,以後你們是不是也會對村裏的其他孩子這樣做。”


    他的話語如同驚雷一般,在祠堂內回蕩。


    而聽到這句話,王雨和馬寡婦徹底絕望了,無論如何狡辯都是徒勞無功。道出了兩人準備賣掉家裏孩子的原因——王雨還不起賭坊的錢。


    馬寡婦跪在眾人麵前,低垂著腦袋,心虛道:“王雨……他要是還不上錢,賭坊會打死他的。”


    她本來是不同意的,可不賣孩子,那賭坊的人肯定會把她賣的,她不想去青樓,也不想賣入牙行給人當奴仆。


    王雨身體微微顫抖著,為自己這個行為找借口:“對對對裏正,族老,我也不想的,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賭坊的人逼得太緊,我沒有其他辦法了,可整整一百兩,我還不起,把那些賠錢貨賣給人牙子,還值點錢。”


    他這番話一出口,立刻引起了兄長們的憤怒。。


    王勇不可置信瞪著王雨:“一百兩,王雨你是瘋了嘛!”


    “大哥,我也沒想到這次會欠那麽多錢。”


    想到閨女的情況,王老四忍不住一拳落在王雨身上:“可你就能把孩子們賣掉嗎?tmd,你是要把她們賣給人牙子嗎?王雨你真當大夥是好騙的!”


    “我……”


    就在王雨還想為自己辯解時,王婆子的聲音傳入了他耳中,王雨眸子瞬間來了神,著急大喊:“阿娘,救我!”


    原來是王婆子聽到消息趕來了。


    王婆子帶著兩個孫子,走了整整一天的路,累得氣喘籲籲,也沒找到小兒子口中大發善心派錢的大老爺,最終隻能空手而歸。他們拖著疲憊的身體,緩緩回到村子裏。


    然而,剛走到村口,王婆子就聽到守在這裏的巡邏隊漢子們毫不掩飾地嘲笑起來。她心裏納悶,不知道這些人為何發笑。


    當她聽到小兒子又被押到祠堂去,頓時心急如焚,將孫子們丟給巡邏隊的人,然後一路小跑來到祠堂。當她走進祠堂時,看到自己的小兒子正跪在地上。


    她看到自己的小兒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剛剛挨過一頓毒打,心疼不已,連忙衝過去扶起王雨,之後轉過頭,目光不善地盯著王老四,喊道:“老四你做什麽,我不許你打你五弟!”


    王老四看著自家老娘如此護犢子,眼中滿是憤怒與失望,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娘,您知道這個混蛋做了什麽事情嗎?我打他還是輕的呢!”說完,他用力甩了一下衣袖。


    聽到這話,王婆子連忙低頭看向懷中的小兒子,低聲問道:“兔崽子,你到底做了什麽,讓你哥哥這麽生氣啊?”


    王雨心虛地低著頭,根本不敢看母親一眼,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一旁的王勇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站出來,將王雨今天所犯的種種惡行一一揭露出來。


    王婆子聽到王雨夫婦竟然因為賭博欠下巨額債務,甚至不惜賣掉孩子來還債,結果被村裏人當場抓獲,證據確鑿。頓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腦袋一轟,整個人都呆住了。


    而這時,被王婆子丟下的孫子們被漢子們帶到了祠堂:“王婆子,知道你疼小兒子,也不能把孫子們就這樣丟在村口,要出意外可怎麽辦!”


    王家四個兒媳見兒子終於回來了,立馬上下打量,確定沒有缺胳膊缺腿,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吳氏詢問兒子王山海:“不是跟著阿奶去趕集嗎?怎麽那麽久才回來?”


    王山海搖搖頭,把王婆子今天帶著他們去了隔壁縣的事說了出來:“根本就沒有人派錢,也不知道阿奶從哪裏聽來的。”


    王山明捂住肚子,向阿娘撒嬌:“阿娘,你都不知道阿奶連個饅頭都省不得買,我們就隻吃了兩張麵餅,都要餓死了。”


    聞言,王山明的娘徐氏立刻瞪大了眼睛,滿臉怒容地罵道:“老太婆,他們可是你的親孫子啊!你竟然連一點吃的都舍不得給他們買,要是把他們餓壞了可怎麽辦!”


    王婆子羞愧地低下頭,囁嚅著說道:“我哪有不給吃的,這不是離家裏隻有那麽一點點路嘛……”


    王勇看著兩個孩子腳上的草鞋都被磨破了,心疼不已。他轉頭對吳氏和徐氏說:“你們倆先帶孩子們回去吃飯吧。”


    “好!”吳氏和徐氏齊聲應道,然後帶著兩個孩子往回走去。


    等她們走遠後,王裏正和族老們紛紛無奈地歎了口氣。其中一個族老皺著眉頭問道:“這事你們兄弟打算怎麽做?”


    王家兄弟對於王雨夫婦打算賣掉孩子來償還賭債的事情感到無比憤怒。尤其是當得知王雨欠下的賭債竟然高達一百兩時,他們心中的怒火更是被徹底點燃。


    王勇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送官!”


    “不行,絕對不行!”


    王婆子一聽,立刻驚恐地跳起來,大聲喊道:“小雨不能被送官!如果因為這件事送官,他會被流放的,這怎麽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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