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裴清看向古淵,躬身行禮,表情難辨:“請吧,三王子殿下!”


    裴純無奈朝著古淵眨眨眼,用嘴型悄聲示意其‘多多擔待啦~’


    古淵也拘謹的絞著手指,靦腆的抿嘴朝裴純笑了一下。


    跟著裴清身後,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小院。


    身後初一拎著翟廣亦步亦趨。


    裴清看見了,淡聲問:“帶這人回來是明澄的意思吧。”


    古淵點頭:“明澄說此人與太子有關。”


    裴清腳步一轉,直奔地牢而去:“先去地牢將人關起來吧,明日估計娘親要仔細瞧瞧。”


    ……


    躺在陌生的床鋪,身上淤青還隱隱泛著疼,古淵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一想到裴純就在他附近的院子內休息,心中就忍不住激動。


    將圓滾滾肥嘟嘟的蠱蟲捧在手上:“小白,今日她抱我了。”


    “我開心啊,小白,她真的好香。”古淵眯起眼,癡迷的深吸一口氣。


    “……”


    “是啊,你記得去叫食屍蟲去吃幹淨那些追兵哦,別讓人發現是她。”


    翌日。


    裴純早早穿好衣衫,迫不及待的出了門。


    果然在門口瞧見了候著的琴嬤嬤。


    撓頭,她就知道,大哥如果已經知曉她昨日偷跑出門,娘親肯定也知道了。


    說不定此時古淵已經與娘親、大哥喝上茶了。


    唉,家人果然都太了解她了。


    轉角過去,裴純果然瞧見了在外麵恭敬候著的初一。


    古淵與哥哥也果然正坐在屋內品茶,娘親坐在另一頭的主位上。


    見她來了,笑著開口:“明澄快過來。”


    “嘿嘿娘親,我昨日捉到一個人,與太子有關,咱們可以借機……”


    裴純決定自己先拋出一個炸彈,轉移娘親的怒火。


    長公主點頭:“知道了,三王子殿下已經與娘親說過了,純兒莫怕,一切都有娘親。”


    說罷,公主娘伸手,將給裴純端了一盤溫熱的甜牛乳。


    裴純的視線在古淵身上轉了一圈,接著有些好奇道:“那娘親打算怎麽辦?”


    公主娘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含笑:“太後娘娘對裴氏昨日上門的做法,甚是憤怒呢。”


    “那太後娘娘如何罰裴氏了?”裴純有些迫不及待。


    公主娘笑著搖搖頭,語氣頗有些無奈:“急什麽,純兒等過幾日再瞧瞧吧,娘進宮時正好撞見六皇子殿下呢。”


    裴純聳肩,心道自己幸好沒有跟著娘親進宮去。


    她剛想繼續問,太後可有主動懲罰裴氏的意思。


    就被娘親抬手打斷,道:“那人的身份可以好好利用,還有那所謂的茶園。”


    裴純點頭,將視線落在古淵身上,確定娘親與哥哥沒說什麽難為他的話,這才心血來潮道:“走,我帶你去瞧一個好玩兒的!”


    旁聽的裴清聽罷,笑容猛地僵硬幾分。


    公主娘倒是依舊端莊溫柔。


    裴純心中暗暗點頭。


    嗯,她這般明目張膽,公主娘應當能感受到她對古淵的心意,這也算是過了明路了吧……


    古淵感受著長公主與裴清遞過來的視線,神情有些僵硬。


    掃視一圈,發現二人此時竟都默不作聲的看著他。


    壓力山大。


    他不自在微笑一下,最終還是給長公主與裴清行了一禮,亦步亦趨的跟在了裴純的身後。


    長公主笑眯眯:“……”真不愧是她女兒,瞧瞧這將人管教的,說向南不敢往北。


    裴清:“……”成何體統!


    施婉:“……”真是個霸王性子呢。


    *


    那廂,裴純將人帶到了景園,而後便開始無頭蒼蠅般在屋內的首飾箱子內翻找起來。


    古淵則局促的抓緊衣角,端坐在滿是裴純味道的屋內。


    一樣的甜蜜牛乳的香味呢……


    聞著這一股十分香甜的味道,古淵身上不聽話的蠱蟲再次蠢蠢欲動。


    尤其是小白,瘋了一般想朝著裴純的方向爬去。


    古淵深吸一口氣,將袖口內肥碩的小白摁住,手下暗暗使力,警告它不要亂動。


    免得將人嚇到了,到時候他們兩個誰都得不到好!


    終於,裴純在一陣翻箱倒櫃後。


    在首飾盒內翻到了自己想要給古淵看的東西。


    是上次戳穿馮桓手掌的那把竹木簪子。


    瞧著上麵已經凝固發黑的血跡,古淵猶豫:“這是……?”


    “是我第一次親手報仇的武器,這上麵的血跡是戰利品。”她將簪子遞給古淵,腦袋也興奮的湊了過去。


    裴純白淨的臉頰猛然貼近古淵,距離他非常近。


    呼吸甚至都噴灑在了他的臉上。


    古淵屏住呼吸,看著近在咫尺,帶著泄憤成功之感的裴純,沒出息的心跳再次加快,跟著咽了咽口水。


    “厲……厲害,明澄真厲害,我見過這個,是當初射穿馮二公子手掌的那一隻簪子。”


    裴純點頭:“我之前被控製著,不能親手報仇,如今隻是將人手掌戳穿,便叫我興奮異常。


    我都想象不到,若是有一天能徹底將人宰了的時候,我會開心成什麽樣子。”


    古淵聽這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內容不甚清楚的話語,看著裴純興奮的臉頰都發紅時,明智的把想要詢問的話語咽了下去。


    “那明澄是想把這個東西送給我嗎?”


    裴純搖頭,不讚同的看著他:“馮桓的血太髒了。


    我也不是為了把這個給你的,隻是想與你分享喜悅。”


    古淵抿唇,嘴角微揚:“淵明了,你既因此開心,那吾亦如此。”他視線落在裴純身上,聲音不大,但卻總能讓人覺出繾綣纏綿來。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


    半月後。


    八皇子劉桉捂住胸前包紮好的傷口,有些難受的躺進麗妃娘娘懷中,枕在她的腿上。


    手中卻不甚老實,在麗妃娘娘勻稱的大腿上緩緩摸索。


    “可惜了,咱們折損那麽多的人,竟然沒抓到刺客,那人竟然像是消失了一般!”


    八皇子感受著麗妃娘娘輕輕的將纖纖玉手覆上他胸前的傷口。


    幸虧,幸虧他的常年帶著護心鐵甲,不然那飛鏢真的要紮死他!


    麗妃娘娘又摸了摸八皇子的頭:“隻要孩兒無事,那些人可以重新培養,查不到刺客是誰也沒關係。


    孩兒,娘親隻求你不受傷,至於那刺客,娘會求皇帝用禦林軍查的……”


    八皇子不做聲,表情深沉,隻是一把抓住麗妃娘娘的手,不讓其亂動。


    半晌,才開口:“娘親說的可是真的?太子手底下竟然真的有這個所謂的茶園?”


    麗妃娘娘神色冷淡:“六皇子昨日還在早朝的時候參了太子一本。


    現在皇帝正大發雷霆呢。


    若是沒查出什麽,皇帝才不會這般震怒。”


    “娘親說的在理,可這件事情老六是怎麽發現的?


    若他早就知曉這茶園的存在,太子早就栽了個大跟頭了,哪裏還要等這麽久。


    難道是有人暗中襄助?”


    八皇子閉著眼睛,神色頗有幾分漫不經心。


    麗妃娘娘冷嗤一聲:“有人襄助又能如何?不過是罰俸,幽禁。


    太子怎麽說也是太子,就算是做出些出格的事情,皇帝也不會將人隨意換掉。”


    八皇子剛要張口。


    門口便悄聲進來了一個小太監。


    八皇子瞬間閉上嘴。


    “麗妃娘娘,事情有變化了,裴鍾侍郎在牢內將嘉善長公主府攀扯了出來。”


    八皇子登時睜開眼,一個翻身便坐了起來,也沒顧念胸前的傷口。


    麗妃跟著挑眉:“長公主?與她有甚關係?”


    小太監將身子彎的更低了幾分道:“裴侍郎被審的時候,說是長公主吩咐建造的茶園。


    太子殿下礙於嘉善長公主是姑姑,這才沒有反對。


    所以賬本什麽的都由裴氏管著……”


    麗妃細長的手指從八皇子的手中掙脫出來,嗤笑:“這種話誰信?”


    “還說了什麽?”


    “倒是沒再說什麽了,不過那裴侍郎拿出了長公主府插手的證據。


    太子殿下那邊也與裴侍郎說法相同,都說是長公主的命令,是信國公手拿中兵權做威脅。


    才讓太子迫不得已與之同流合汙。


    他即便知道,也隻能迫於無奈。”


    太子是知道皇帝最忌憚什麽的,所以往長公主府潑髒水,定然也圍著‘兵權’這一點。


    八皇子沒說什麽,反而抬起頭問了一句:“太子現在被轉移到了宮內?”


    “回殿下,是的,據說是太子殿下自己要求的,說是……說是害怕自己在府內繼續受長公主府的威脅。”


    八皇子聽到這理由,毫不猶豫大笑出聲,笑的胸腔震動,腦袋又枕上麗妃娘娘柔軟的腿上。


    直到胸口的傷勢隱隱作痛這才停住。


    麗妃有些好奇的詢問:“那長公主府現在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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