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被鄙視,屬於強權麵前的識時務而已,沒啥,又不會少塊肉,再說了,還想要人家的傳承呢,因此,一個比一個憋得嚴。


    “算了,算了,跟你們計較什麽,都是想要傳承的吧?”


    淨整廢話,趕緊上考驗吧,我們熟。


    “回前輩,是的,正是為您的傳承而來,請問,這一關要考驗我們什麽?還有,以我們現在的魂體狀態,恐怕會有所局限。”


    一眾小鵪鶉中,明小鵪鶉無畏站出,盯著威壓,小心問道。


    “嗯,我以為你們都是小啞巴呢,想拿我的傳承,還要我主動推進,總算有一個長嘴的了,不容易呐。”


    蜉蝣懶洋洋的話語惹得一幹人等紛紛怒目而視,被怒盯的對象正是明初。


    這個狡詐的,又讓他搶先出風頭了。


    該死,落後一步。


    明初,為達目的,你還是這麽執著無畏。


    或許,隻有雪重青是高興一些的吧。


    “前輩,晚輩們是懾於您的風采,一時之間忘了言語,所以才由我來代替大家,出聲詢問,請前輩大人大量,寬恕一二。”


    小人們:明初,你夠了,踩著我們諂媚,心寒,真令魂心寒。


    “無所謂,這最後一關的考驗,格外簡單,隻要回答我一些問題,隻要答得讓我滿意,傳承都有份。”


    啥意思,哪一步沒跟上,怎麽就聽不懂了呢?


    可惜,蜉蝣好像沒有解釋的心,見他們俱是一臉茫然,心中無聲的歎了口氣。


    隨即,暗藍色的光珠再次光芒大作,這些光團團,恍惚中好像來到了暗無天日的海底世界,一段波瀾壯闊,魁麗精彩的往事,像是一幅被輕輕推開的畫卷,緩緩展開。


    此時的舒禾,覺得自己就像是深海中的一滴水,世人眼中,暗無天日,詭譎陰暗的水下世界,其實,自成一界,多姿多彩,精彩紛呈,生靈無限。


    融入萬千深水中,成為最普通的一滴,微不可察的慢慢流動,從柔軟搖曳的深青色海草中掠過,親眼見證它以薄弱的葉帶,極速纏繞一隻從旁經過的遊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雷厲風行,一擊即中,死死控住,瀕死之際,遊魚死命掙紮而蕩起的水波,一圈圈的輸送到舒禾身上,隨著周圍的水波,一起動蕩,起伏。


    慢慢,再向前,不知不覺中,隨同其他水滴來到一處奇特之地,這裏,有許多的細長光亮,在興奮的穿行浮遊,回旋環繞,泛起一圈圈漣漪,又像是卷起的淺淺清波,有著新生的懵懂與激情。


    不知是不是因為成為了一滴水,舒禾奇異般的聽懂了這水下的私語。


    恰好,深海中嶙峋的怪石阻攔了水滴的流步,順理成章,能夠駐足偷聽。


    “長老,我是不是終於可以去海麵上瞧瞧了,我的身體已經徹底成熟,能經得住海浪的侵襲與衝撞了啊!”


    “浮長老,我也想去,我已經活了一天一夜,說不定馬上就要成為族石的一部分,還沒見過上麵的世界呢。”


    中心處,最閃亮的細長身形,不過是一隻活了三天的蜉蝣。


    它像是這暗無天日的深海中,最明媚燦爛的日光,牢牢吸引了所有的族人,也吸引了無意識駐足停留的那滴水,舒禾。


    小蜉蝣們,一圈圈,圍聚而來,像是太陽折射出的絲縷光芒,同樣惹眼。


    看著族人們眼中熱切的渴望與向往,老蜉蝣的眼神充滿慈愛,僅是一瞬的糾結,便再次豁達。


    “去吧,去吧,想去的,都可以去,咱們蜉蝣一族,長於深海,生命短暫,無情的就從我們身上刮過了,但不必死於此。孩子們,去吧,去追尋自己心中的向往。雖然,結果可能不盡如意,但那又有什麽呢,誰又會苛責你們呢?去吧,去吧。”


    長者的豁達與理解,一舉拂去小蜉蝣們心中的惴惴不安,此時,在這無人知曉的深海中,他們完成了心靈上的蛻變,勇敢而無畏的去追逐心中最深切的渴望。


    可能,甚至都無法到達海麵之上,便會化為一顆冷硬的頑石,隨意墜落到深海中,但那又怎樣,誰又會去苛責這深海中的遺珠,或者說,誰又會去注意到生命如此短暫的一群生靈。


    小蜉蝣們力爭向上遊,拚命的遊,越過森冷陰暗的深海,去追尋心中的光,近在咫尺,實則遙不可及。


    到最後,身邊圍繞的僅有一些安於現狀的老蜉蝣們,它們有的活了兩天;有的一天;有的半天,總之,都是老人了,在靜靜等待著天道隨手收回賜予的吝嗇時光。


    既如此,還剩下的幾隻新生命,便格外顯眼。


    “咦,你們不想去海麵上看看嗎?”


    “浮長老,不想,我隻想和朝暮在一起玩。”


    “我也不想,太累了,不想去,肯定在路上就成了石頭,不想白費力。”


    “我也是,想和朝暮玩。”


    其他幾隻小蜉蝣們啵啵啵的,吐出了許多小水泡,積極的回答長者提問。


    其中一隻便顯得格格不入,它,名叫朝暮。


    浮長老的寬容目光悠悠投向了這隻最沉默的小蜉蝣,這位達者的眼神中有擔憂,也有釋然。


    “朝暮,你在想什麽呢?”


    “長老,我在想,自己能活幾天,半天,一天,還是像您一樣,三天?”


    “你從成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深思,原來,是在想這個啊?”


    “不,長老,我從獲得靈智的那一刻起,就在思索了,為什麽人修;魔修;甚至是其他妖修,都可以擁有漫長的生命,隻有我們蜉蝣一族,短的可怕,到底是為什麽?”


    看著小蜉蝣不解與痛苦的眼神,一族中靈智最多的浮長老,幾次將要出口的話都咽了回去,因為,它發現,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又怎麽能強行讓小蜉蝣懂得呢。


    長久的沉默,讓朝暮眼中最後的一點光,也隨之黯淡了。


    短暫的蜉生沒有給它時間去思考,去理解,它隻想趕緊去做。


    “唉。”


    深海中的一聲歎息,含有無限悲痛。


    朝暮便是後來的八階大妖蜉蝣前輩嗎?


    直覺是!


    神魂一轉,舒禾覺得自己現下,成為一道劫雲,令所有修者膽寒的飛升雷劫。


    層層劫雲重重壓低,似乎要傾斜到海麵之上,劫雲中,電閃雷鳴,紫光大作,強大的雷電之力一舉攪蕩周圍所有的雷靈力,‘呲呲啦啦’,不斷的轟鳴聲,在空中震蕩,整個海綿上,萬籟俱寂,唯有這震天撼地的雷鳴聲,以強硬之姿,卷風攜雲,盯著下方的蜉蝣妖體,蓄勢待發,威勢盡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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