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晚間飯點餐廳裏人很多。


    嚴聞溪一直都知道這家店的生意有多好,隻是許久沒來過了。


    雖然這裏離醫院很近,他幾乎每天都能從門口路過,但仔細算起來也已經好多年沒來過了。


    進了餐廳,發現這裏的布局依舊與數年前一樣,侍者將他引到角落,衛楓榮正在用熱水燙碗筷。


    見到他連忙打招呼:“聞溪,快坐。”


    嚴聞溪拉開椅子,道:“抱歉,路上有些堵車。”


    衛楓榮擺擺手:“是我要約在今天的,這會兒正是晚高峰,可不是要堵車嘛。”


    說著他歎了口氣:“唉,一晃竟然過去這麽多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他正有些傷春悲秋的意思,嚴聞溪淡淡開口:“你現在這語氣跟我爸有得比。”


    被他不鹹不淡地吐槽了一句,衛楓榮一下笑了出來:“喂,我好不容易走走心,打算回憶回憶往事,拯救一下我倆岌岌可危的友情,你怎麽能壞我的情緒呢!”


    嚴聞溪喝了口茶,掀起眼皮看他,道出真相:“友情已死。”


    衛楓榮一口茶沒咽下去差點嗆死:“咳咳咳,我說聞溪啊,你這張嘴這麽多年是一點沒變哈!”


    當年的嚴聞溪外表看起來清清冷冷的,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似的,可隻有他們幾個親近的朋友知道這小子嘴有多狠。


    衛楓榮把菜單遞給他,真心實意地關心了一句:“你這些年是真的沒因為這張嘴挨過打嗎?”


    嚴聞溪沒和他客氣,接過菜單看了起來,手指靈活地轉了兩下筆。


    嘴上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直白極了:“比不上你。”


    兩人都明白這話是說決裂那天,那天衛楓榮覺得自己經受了愛情與友情的雙重背叛,他們三人小組裏,他愛的女孩卻喜歡嚴聞溪,他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因此那天他說了很多狠話。


    其實其他的嚴聞溪都記不太清了,他隻記得那句:我真後悔和你成為朋友。


    後悔。


    這兩個字在他的生命中出現的次數過於多了,幾乎是瞬間戳中了他心裏最深處的傷疤。


    原本還好聲好氣想要解釋的嚴聞溪也一下冷了臉,直到現在他依舊清楚地記得自己咬著後槽牙說:“那真可惜,我還想請你參加我和晚晚的婚禮,讓你當伴郎也不錯……”


    嚴聞溪手上快速地在兩道菜上打了勾,衛楓榮哭笑不得,正了正神色道:“對不起,聞溪,當年是我太衝動了,其實到國外後我很快就意識到,你是在說氣話,我知道你的為人。”


    他說著抬手給嚴聞溪杯子裏添了茶:“你早就知道我對晚晚的心意,隻是當時,猝然得知她一直以來喜歡的人都是你的時候,我承認我被嫉妒吞噬了。”


    嚴聞溪靜靜地聽著他說,沒插話。


    他歎了一聲:“後來,我其實試著給你打過電話,可是無一例外都沒打通。”


    嚴聞溪點點頭,很痛快地承認了:“嗯,我把你拉黑了。”


    不僅是電話,所有的聯絡方式他都屏蔽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既然你決定放棄我們之間的友情,那就算了,以後都不要再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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