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珠寶,美食………人類所能想到的一切美好的詞匯都不足以形容這裏,這裏是神的樂園。


    我叫喬柏玉是喬家小女兒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喬家第三個孩子,從小我就能看到死去的人和聽到很遠地方的聲音,我很害怕。外公卻表現的很高興,經常帶我去醫院、墓地。


    我很害怕,很害怕,他們不停的在我耳邊說要吃掉我,吃掉我………。


    從那之後我病了一段時間,媽媽為此跟外公大吵了一架帶著我出國但與玉姐和流年大哥保持著聯係,直到流年大哥去世,我們一家回國參加葬禮。


    舅舅拒絕外公參加流年大哥的葬禮,外公從頭到尾也沒出現,直到葬禮結束我從舅媽的哭訴中知道流年大哥死亡的真相,外公一直很器重流年大哥,跟光明司現任執行官達成協議,由他來安排流年大哥的任務,他則為光明司提供頂級的機械裝備和充足的資金。


    外公想試探流年大哥的極限,不顧大哥身體的問題讓他執行消滅一隻強大的厲鬼導致大哥沒能回來。


    舅舅和舅媽一家在流年大哥死後,讓喬玉姐辭了光明司的工作,打算等在國內結了婚去國外散散心。


    媽媽和我看望過外公,外公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強製讓我接任玉姐的職位。媽媽再次跟外公大吵一架,這次我阻止了媽媽,表示我願意接任玉姐的職位。


    媽媽眼裏滿是不可置信,我跟媽媽說我有必須要去的理由但不能告訴她。


    媽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好幾天,接受了我的決定表示一直會在這裏陪著我。


    我有不能說的秘密,我能看到未來,他所看到的是自己或是別人未來的某個片段。這樣的能力需要支付壽命作為代價。


    我隻用過四次。


    一次是回國的前夕,我看到這次自己回國不是父母工作的調動,而是為了讓我接任喬玉在光明司的職位,起初我不相信這樣荒唐的事情,但卻朝著我看到的未來前進,我不知道改變未來會發生什麽,有可能更好有可能更糟,我知道我無法承擔改變後產生的後果,我隻能妥協。


    一次是光明司任職第一天,我看到自己去往被冰雪覆蓋的長寧,被一片紅壓壓的小人攻擊,我不想送死,所以我抱緊別人大腿。


    一次是在謝雨聲的未來裏,看到了被毀滅的城市,我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生,如何發生。我所能做的隻有為家人在未來尋求庇佑。


    因此我將目光放在了尼古拉斯身上,對人類友善且強大。


    我調查了尼古拉斯的所有事情,發現光明司曾經為尼古拉斯的黎爾莊園送過三次心理醫生。


    僅僅是因為尼古拉斯留下害死摯友的小蜻蜓嗎?


    我在柳江麵前表現出的所有特征,全是先前醫生所具備的,並且更加完善。


    與我設想的一樣,長寧之事結束,柳江將我派遣到黎爾莊園。裝作柔弱可憐的小白兔或許能從這個強大的神那裏獲得更多的憐憫。


    來到黎爾莊園的第29天,我始終沒見到尼古拉斯,整日在玫瑰園勞作,好在古怪精靈的小蜻蜓沒有對我展示很大的敵意,好在艾瑞克很喜歡我。


    光明司召開的會議讓我感受到一陣陣的寒意,這場計劃在我看來可笑又愚蠢,必然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當我在謝雨聲身上看不到未來,我不知道出現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麽,或許我知道隻是我不相信那個答案,我給了謝雨聲選擇,他沒選。


    臨走前我折返回去再次勸說謝雨聲,聽到謝雨聲與秦合的對話,我知道我改變不了謝雨聲的想法,謝雨聲向來是個堅定的人。


    有可能的話多燒點紙錢,到下麵不至於做個窮光蛋。


    回到黎爾莊園打理玫瑰的我煩躁的恨不得燒了玫瑰園,為什麽尼古拉斯不肯見我。


    我所看到的末日場景或許很快來到,我需要盡快獲得尼古拉斯的庇佑。


    尼古拉斯終於決定接受我的治療,我整理好了所有入夢所需要的東西,等待著,等待著,尼古拉斯改變了想法,這是最後的機會,我強行進入了神的夢境,這是他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在經曆了窒息與痛苦之後,我感受到柔和的光束照在身上,透過重重疊疊的房子,一處宏偉莊嚴的白色城堡占滿了那塊狹窄的藍天。


    “小玉,有個油水豐厚的活,要不要幹?”穿的破破爛爛,黃頭發,藍眼睛,麻子臉長的平平無奇的小男孩,手裏拿著沉甸甸的銀幣半蹲著湊近我。


    一股又酸又臭的氣味從小男孩的口腔鑽進鼻子裏,我意識到不對,夢境怎麽聞到氣味,我試探的掐了手臂一把,疼,有痛感。


    “哎!怎麽不吱聲,到底要不要幹!雇主給整整二十銀幣,那可是二十銀幣,夠你吃一個月了。”小男孩不耐煩的擺弄著手裏的銀幣。


    進入深層夢境,好像能感覺到疼痛,我的入夢能力又增強了?竟然這麽輕易進入了深層夢境。


    小男孩一巴掌呼在我臉上,聲音陡然增大“啞巴了還是傻了!”


    “這麽好的活,你自己怎麽不去!”


    男孩搓搓手顯然被話噎住又有些不可思議的拍打著我的腦袋“喲!什麽時候變聰明了!”


    “到底什麽活!”


    “就是……那個……送飯的活。”


    “我不去。”


    “小玉!二十銀幣!你確定不去!不去我就可找其他人了。”男孩作勢要走,步子是一點沒動。


    我直接雙眼一閉,躺在破草席上,記憶裏小男孩應該叫希爾,平時小偷小摸,尤其愛賭。


    “玉玉~~你要是不去,雇主會打死我的!”希爾抱著我的胳膊不撒手。


    “什麽活?不然別想!”


    “就是給關在地下的黴神送飯唄。”


    送飯,我以為是什麽要命的事,我現在在尼古拉斯的夢裏,尼古拉斯不是這家夥說的黴神吧。


    “我可以去,不過雇主不隻給你二十銀幣吧?”


    希爾眼珠滴溜溜轉,掏出一包銀幣遞過來笑嘻嘻的說“三十銀幣,都在這了,人雇主說了,這隻是一個星期的錢,後麵幹的好還有漲錢,你看我對你多好,這麽豐厚的活,都想著你,你倒好竟然還懷疑我藏錢!”


    “錢我可給你了,這是雇主寫的地址和注意事項,你一定要去啊。”希爾說完一溜煙跑了。


    肯定不止三十銀幣,這家夥生怕我搜他身,眼不瞎的都能看到希爾身後鼓鼓囊囊的口袋。


    穿過街區,每扇窗台上擺著豔麗的玫瑰花,天空中飄動著七彩紗帶和一片片紅色的玫瑰花。


    熟悉的玫瑰花味聞的想吐,仔細對比了不下五遍地址,才確定這棟黑漆漆的房子是要進去的地方。


    “小孩兒,過來。”滿是汙垢的圍裙,走一步喘兩步的肥胖身體,伸出黑乎乎的手朝我揮手。


    越靠近越能聞到大叔身上的臭味,像是腐敗的食物在臭水溝發酵幾天的氣味,配合著香氣四溢的玫瑰花。


    直接熏的兩眼冒金光。


    大叔從一個勉強稱的上廚房的地方,端出一個髒盤子上麵擺著一杯發酸的牛奶和一根屎一樣的麵包,塞到我手上的那一刻我直接想連盤子一起扔在那張被肥肉擠的五官都看不清的臉上。


    “還有其他的嗎?”


    男人眯著眼睛不耐煩的揮手“趕緊送過去,餓死了還得麻煩我收屍!”


    走到拐角處,直接一股腦的扔進垃圾桶,跑到過來的路上一家幹淨的餐館花了五個銅幣重新買了一份。


    拎著飯走進黑漆漆的屋子,四麵都是白牆,推開一扇雕刻花紋的鐵門,走過一段長長的階梯,巨大的鐵籠的上麵布滿鋒利的尖刺,上方的天窗正對著籠子前的十字架上。


    單薄的身體,皮包骨的手腕帶著粗壯的鎖鏈,聽到聲音人影朝籠邊靠了靠。


    我把食物放到手能拿到的位置,趁人影拿東西的空隙,看到那雙熟悉的黑眼睛。


    “尼古拉斯!真的是您!”


    人影縮成一團大口的咀嚼著食物回“我叫塞可。”


    “慢點吃,別噎著。”


    塞可看一眼,漆黑的眼珠驚訝麵前少年的好意,也在思索該如何回答。


    “謝謝。”


    轉悠了一圈這籠子沒有門,沒有鎖,人是怎麽進去的,難不成直接罩進去的,不對啊,籠子頂端和房子連一塊了。


    我比劃了一下籠子縫隙的大小,這太細了,正要仔細觀察籠子上的尖刺,正在吃東西的塞可大喊“不要碰!有毒!”


    手指抖了抖劃破一道小口子,強烈的灼燒感向心口蔓延,漆黑的籠子裏伸出的手抓住我的手指,放到嘴裏。


    灼燒感被酥麻感代替,手指不可避免的碰觸到塞可柔軟的舌頭,這………怎麽有一絲絲的尷尬。


    “好了嗎?”我幹咳幾聲小心翼翼的瞥一眼低著腦袋的塞可。


    塞可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退到角落裏一臉可惜的看著傾倒的牛奶瓶,將僅剩的牛奶倒進嘴裏,作勢要舔地上的牛奶。


    “別舔,很髒的。”


    “還能喝。”


    “不能了,我下次再給你帶。”


    塞可糾結了很長時間,歪著腦袋詢問“真的還會有嗎?”


    哇塞~~~要被小時候的尼古拉斯大人可愛瘋了!


    “真的,真的。”


    “你為什麽叫我尼古拉斯,他跟我長的很像?”


    “嗯——他比你大。”雖然塞可就是尼古拉斯,但尼古拉斯是比現在的塞可大,這樣回答確實沒錯。


    “你為什麽會被關起來?”


    塞可裹著身上的破爛袍子,低著腦袋說“我不知道,我很小就在這兒了。”


    塞可瘦弱的身子仿佛風一吹就倒了,塞可是強大美麗的尼古拉斯大人最不願回憶的曾經,我忍住了對塞可做出一定帶你出去的承諾,這隻是夢,我所做的任何決定都不會改變未來,我應該用理性的思維看待,在這裏我是醫生他是我的病人。


    送完晚飯,我想到那個貪心的希爾,從他嘴裏應該能問出點什麽,輕車熟路的在一個小賭坊裏找到他。


    那家夥輸的隻剩一條褲衩,看見我來哭爹喊娘的拉著我,死皮白賴的借錢。


    對於賭徒我的解決辦法是一拳頭揍暈,拖到荒郊野外,綁在樹上一盆涼水直接澆醒。


    “小玉!你本事見長,敢綁老子,要不是老子罩著你,早就被買到窯子裏,伺候那些死基佬了。”


    “是嗎?剛才你賭的最後一把輸的可不少,要不是我花錢保你,你可就被賭場老板買到窯子裏,聽說那裏的顧客可是很喜歡你這種“小男孩”。”


    “你不是小玉!那傻孩子不會這麽威脅人!你把真正的小玉弄哪了!”


    一把鋒利的匕首插進樹裏,希爾驚恐的瞪著匕首。


    “我怎麽不是小玉?你說我不是小玉!你怎麽會自我意識!”經過長達數十秒的回憶,我意識到不對,我應該是旁觀者,我怎麽會成了經曆者。被劃傷時感受到疼痛那一刻我就該意識到這或許不是夢。


    那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什麽?


    “哥們兒,你沒事吧?你的眼睛和嘴巴在冒血喂!”


    “什麽?你說什麽?”耳中的聲音被一陣無規律的噪音替代,臉上黏糊糊的,我伸手摸了一把,滿手的鮮血。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怎麽?想跑!”我抓住希爾手裏鋒利的碎石,拔出插在樹上的匕首貼近男孩的脖子“我問你?你知不知道為什麽那孩子會被關在黑屋子裏?”


    男孩神色突然放鬆“就這事兒,至於拿刀架我脖子上嗎?我們這兒的人都知道他是神主的私生子,說是相貌醜陋並繼承了他母親“不幸”的神力,神主為了保護我們把他關在那了。”


    “神主?“不幸”?相貌醜陋?”這裏的人審美這麽差。


    “黎爾城是神主創造的,神主就是我們的保護神,“不幸”是他母親神力的名字,神主說那神力是罪惡的汙染源。”


    “狗屁!”尼古拉斯大人美麗強大善良,什麽“不幸”的神力,簡直是放屁。”


    “反正神主是這麽說的。”


    “有多少人去過哪裏送飯?”


    希爾心虛的眼神飄忽不敢看凶神惡煞的喬柏玉。


    “也就……十幾個吧。”


    “都死了?”


    “那……可沒有沒有,隻是失蹤,失蹤。”


    “失蹤會給這麽多錢。”我拿刀在希爾臉上比劃威脅著“今晚過後把嘴巴老老實實閉上,敢說出一個字,我就把你買到窯子裏讓一群又老又油膩的男的雞奸你。”


    希爾似乎被喬柏玉嚇到了,瑟瑟發抖。


    我解開了希爾的繩子,希爾卻直接撲倒我掐著我的脖子惡狠狠的說“你到底是誰?敢威脅老子,小玉呢!”


    “知道男人最薄弱的地方是哪嗎?”我一個膝頂接上一個飛踢。


    希爾捂著褲襠麵色瞬間慘白,我再次把他捆在樹上,劃傷他的手,鮮血頓時湧出來。


    “後邊樹林裏可不少狼,狼聞見血腥味可不得了,一會兒連骨頭都沒了。”


    “我錯了,我錯了———”希爾哭的難看極了。


    “知道錯了就好。”


    我割斷繩子,希爾跪在地上蜷縮身子,手掌緊緊的捂著流血的傷口,抬起那張哭的很難看的臉問“小玉是不是回不來了?”


    “哼,擺出一副假惺惺的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你有多在乎他,在乎他會騙他去那種地方?”


    希爾沒有說話,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我回到了過去,在不屬於我的少年身體中醒來,尼古拉斯大人正在經曆痛苦。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我將成為尼古拉斯大人最狂熱的追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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