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覺得塞可是有罪的,連塞可自己也這麽覺得,假如我沒有回到過去,隨著塞可一點點長大,對於賽德洛的威脅越來越大,在不久後的某一天賽德洛發現塞可想起點關於幼時的記憶,賽德洛害怕了於是聯合巨龍製造有毒且傳染的菌類,等到那群愚蠢的人類想活想到精神不正常,賽德洛用謊言的能力說塞可就是解藥。


    裝作好心的樣子放塞可出來,天長什麽樣子,神力不會使沒有自保能力的塞可,被一群餓了幾天的狼,生吞活剝每一絲血肉。


    強大的靈魂從痛苦中重生,等著吞噬塞可靈魂的賽德洛沒想到塞可會重生,會直接毀了黎爾城。湮滅的賽德洛怎麽也想不明白黎爾唯一的弱點是怕人類製造的利刃,黎爾的血脈怎麽會不怕?


    回神的塞可更加堅信自己是罪人,將屍骨埋藏在玫瑰花田之下,任憑他們折磨著自己的精神。


    我殺了巨龍,下一步是殺了賽德洛,可我的靈魂告訴我如果我這樣做,我的靈魂將會死去,假如未來的我已經死去過去的我將會如何?如果我不這樣做,塞可或許以更慘烈的方式死去。


    當我以阿瑞斯的身體出現在塞可麵前,弱小無助心善的可怕的塞可再次裝作冷酷無情的樣子威脅我收手,威脅人不是擔心的要哭出來的樣子“塞可大人,我覺得我應該抱抱你。”


    我的靈魂飄進籠子裏朝著塞可張開擁抱,這次我觸碰到了塞可,瘦弱的讓人心疼。


    我的靈魂被打回去,感覺眼前冒著火星暈頭轉向,還好阿瑞斯穩住了我的靈魂。


    “你還好嗎?。”阿瑞斯的語氣有些無奈。


    “我很好,對了,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希爾有沒有按我的要求去做?”


    “那孩子是不是有什麽受虐傾向,你這樣折磨他,他竟然還能每天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去加固法陣。”


    我注意到塞可好奇的眼神,轉動阿瑞斯肥胖的身體露出絕對溫和的笑容“塞可,我出去一會兒,等會回來給你看個好看的東西。”


    走出地籠我警告著阿瑞斯“不要破壞我在塞可麵前的形象。”


    “你真的很搞笑,同樣是孩子,真是天差地別啊,希爾真是可憐。”


    我聽著阿瑞斯的話不免覺得有些搞笑,被十二神判為惡魔的家夥,智商真的是令人著急,不知道當他知道真相是什麽鬼樣子,還是稍微提點提點他,顯示出我的善良。


    在廚房一堆破爛玩意愣是找不到一根筆,我也真是傻竟然期望在這個危房一樣的廚房能找筆。


    剛揣上存錢罐裏的錢還沒走幾步。


    “你這個家夥,這可是我辦婚禮的錢!真是不要臉,我婚禮辦不成你負責!”


    身體立馬被阿瑞斯控製著,一步也走不了。


    “你是不是沒有金錢概念啊,就這三兩個銀幣,連頭紗都買不了,能影響你辦婚禮,這點錢威力可真大。”


    “我不管,你放回去。”


    “這樣,我這有個大秘密,我拿這個換你的錢。”


    “什麽秘密?”


    “大秘密!”


    “知道越少,活的越久,把錢放回去。”


    “真可惜啊,還想著跟美波有關,你會心甘情願的購買呢。”


    “等會,你說什麽?跟美波有關?買買買。”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漲價了。”


    “坐地起價,奸商,多少錢?”


    “三十個金幣。”


    “什麽!搶錢呢!我還不樂意買了。”


    “唉~~可惜啊,可惜啊~~。”


    “行———,我買!”


    我掏出存錢罐裏的三十個金幣心滿意足的揣進兜裏,金錢的腐朽味加上沉甸甸的感覺,有錢真好。


    “兩隻巨龍的力量可是相當恐怖,你覺得吸收兩隻巨龍力量的希爾是普通人嗎?”


    “那確實——,哎,不對!這跟美波有什麽關係?”


    “別急啊,除了在你的記憶裏我看到了美波,我還在一個人的記憶裏看到了,這個人你見過。”


    “誰”


    “希爾身邊的小玉。”


    “然後呢?”


    “沒了。”


    “奸商,把錢還我,這算什麽狗屁秘密。”


    “你就說是不是跟美波有關。”


    “是,但這…這……奸商啊,真奸啊,你真是……,行…你真行,這錢當小爺我做慈善了。”


    “你要發揮想象,聯係起來看,仔細想一想,這錢花的不虧。”我隻能說到這,畢竟真相應該由本人親自來說。


    “滾滾滾。”


    之後的時間阿瑞斯沒在跟我交流,極大可能是在生氣,肯定不會細想希爾和小玉跟他有什麽關係,美波這麽勇敢又堅定的人怎麽喜歡這麽笨且執拗的惡魔呢。


    遠遠看見希爾拿著蘸血毛筆在熱鬧的街區一筆一筆的加固法陣,當然旁人看不到希爾正在做什麽,希爾認真的不像初見時吊兒郎當的模樣,街區的牆壁上貼著聖杜爾醫院停業的消息,紙張已經泛黃看來貼了很長時間,走在人群裏還能聽到一些議論。


    “你怎麽來了?”希爾說話時也在忙著手裏的動作。


    “好久不見啊,希爾。”


    希爾停下動作拉著我躲到旁邊的小巷子裏板著臉別別扭扭的說“你還活著啊。”


    “當然了,活的好好的。”我將手裏的金幣遞給希爾“忙完,帶著小玉離開這裏。”


    希爾一把奪過金幣,利落的揣進懷裏“就這點金幣,夠去上哪兒?”


    “希爾,帶著小玉去看看海,看看花,看看除這裏以外的世界,這是我最後的願望。”


    “你這人,竟然會說人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希爾拎著毛筆衝我擺擺手“搞的跟遺言一樣,你這樣的人誰都活不過你。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他還真謝你!”阿瑞斯驚呼


    “不早跟你說了,希爾會感謝我,阿瑞斯打個賭你會哭著感謝我。”


    “我不信,賭什麽!”


    “你剩下的金幣。”


    “行!”


    回到黑房子天微微泛黑,一個人從黑房子出來,華麗的衣服罩著黑色的袍子,頭發細膩有光澤看起來經常保養,皮膚白皙不見一絲瑕疵,迎頭看見阿瑞斯也是挑不出一絲毛病的得體微笑。


    “最近好嗎?”


    “真礙眼。”阿瑞斯語氣帶著鄙視。


    那人並未受到影響依舊微笑著“美波向你問好。”


    我能感受到阿瑞斯心裏的怒氣與恨意,但阿瑞斯的語氣卻十分平靜“哦。”


    那人掃了阿瑞斯一眼走了,我卻注意到那人手指上的血跡,心中一緊。


    塞可被尖刺架在半空,身體滴滴答答流著血還伴隨著一股焦味,這麽重的傷該有多疼,塞可見到我朝我微笑“我沒事。”


    那一刹那手裏的圖畫冊應聲落地,一瞬間我反應過來那人是賽德洛,我要殺了他!現在就殺了他!


    “還沒到時間。”阿瑞斯控製了我的行動。


    再看到塞可擔憂的表情,我忽然冷靜下來,想到賽德洛應該嚐嚐萬人啃噬的痛苦。


    “他跟你說了什麽?”我盡量平和的說話。


    “他…沒說什麽…”塞可低著頭顯然是在隱瞞什麽。


    “我很抱歉,因為我殺了龍,導致他懷疑你,看來賽德洛是真的很怕你。”我脫離阿瑞斯的身體,站在塞可麵前,塞可的血蔓延到籠外,紅彤彤一片。


    “阿瑞斯,你先出去。”


    “你想做什麽!你先冷靜。”


    “我很冷靜!出去!”我第一次在塞可麵前失態。


    阿瑞斯執拗著不肯離開。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塞可努力的露出笑容。


    “不走算了,一會兒傷到你我不負責。”


    “以吾之命,引汝子之血,喚汝回歸。”


    以我為中心出現一個巨大的法陣,塞可流出的鮮血匯入陣法,密室中刮起颶風,布滿尖刺的牢籠散發著耀眼的白光,白光慢慢匯聚,貫穿塞可身體的尖刺越來越亮,仿佛要刺穿眼睛。


    待光芒散去,白光匯聚成的女人身影溫柔的抱著遍體鱗傷的塞可輕柔的呼喚著“我的孩子,你受了很多苦。”


    我的靈魂分裂成碎片,飄浮在塞可周圍。


    塞可抓著空中飄浮的碎片,哭泣著將我的靈魂攏進懷裏,這樣弱小的我連安慰塞可都做不到,塞可肯定以為我是個騙子,說了不會死結果在塞可眼前碎裂,唉—,應該先捂著塞可的眼睛。


    黎爾抓著塞可懷裏的碎片往嘴裏塞,塞可拚命護著拍打踢踹著黎爾喊叫著“:不要!!你是誰?滾啊,不要!”


    我的靈魂仿佛被攪進洗衣機裏,碎裂聚合,再次碎裂又聚合,最後我聽到了塞可當的哭聲和一段非常溫暖好聽的搖籃曲。


    我失敗了。


    回想我的一生,我最虧欠的是我媽,因為我的的眼睛,因為我的膽小與懦弱讓她遭受了很多白眼和謾罵,她沒有放棄我,責怪我,總是用溫柔的語氣說著安慰的話,我死了,她在未來要怎麽保護自己。


    在臨死之前的走馬燈中,我並不怎麽美好的人生,也有人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談不上救贖,隻是如同浮萍的我也能靠岸歇一歇,傾訴著一些不大不小的煩惱。


    一團白光照亮了嚴重的黑暗,刺痛感瞬間遍布全身,流水似乎滴在我的臉上,似乎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


    “魯魯,你醒醒,醒醒……”


    塞可的臉重新出現在我眼前,我伸手擦拭著塞可的眼淚。


    “我是活了?”我寧願相信死而複生的假象也不願在地獄看到塞可。


    塞可握著我的手,柔軟的有溫度的。


    “我怎麽活的!”我不敢相信的捏著塞可的手指,抱著塞可瘦弱的身體,我感受到了塞可的心跳!


    “很不錯吧,擁有活人感覺的靈魂。”


    聲音是一團白色的影子發出的,我知道那是塞可的母親黎爾,黎爾觸摸著冰冷的籠子慢慢蹲下身體,鐵籠開始震動,鋒利的尖刺逐漸風化,困著塞可的牢籠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化為風沙。


    “我是怎麽活過來的?”


    “吃進肚子裏重新聚合再吐出來,我的孩子還以為我要害你。”


    吃進去吐出來!這麽豪放的方式,我這算是歪打正著嗎?


    “我在你的靈魂裏發現了有意思的東西,雖然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我的孩子,但你沒有惡意。其實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脫離原本的計劃喚醒我,這樣做對你毫無意義並且承擔著巨大的風險,所以為什麽?”


    “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塞可被折磨。”


    黎爾撿起掉在地上的畫冊,拍去上麵的灰塵牽著塞可的手指著綻放在黑夜的煙火“是不是很漂亮,你喜歡嗎?”


    塞可的黑眼珠看著黎爾慢慢的握著黎爾的手,眼裏的防備和警惕逐漸被血緣中的熟悉感所替代。


    黎爾翻著畫冊柔和的聲音為塞可介紹上麵的每一樣事物,塞可安靜的聽著。


    我悄悄拖走昏迷癱在牆角的阿瑞斯,為久別重逢的母子騰出相處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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