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麵色都不太好,今日可是除夕,大好的日子,竟有人前來鳴冤?


    高台之上的男人眉頭緊皺,“是何人喊冤?”


    “是位婦人……”侍衛回稟道。


    顧霆拱了拱手,“皇上,今日是除夕宴,咱們還是莫要為了不相幹的人……”


    不等顧霆說完,便被一道男聲打斷,“皇上,臣以為這沉冤鼓不是何人都能擊的,既然那人擊了鼓,那必然是有極大的冤屈,豈能視之不理。”


    開口的正是沐沉,朝臣們聽了他的話也是都點點頭。


    顧霆狠狠看向沐沉,不過是剛封了鎮北王,便敢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沐梨向沐沉的席位看去,兄妹二人對視了一眼,沐沉給了妹妹一個安心的眼神,沐梨回應似的一笑。


    “宣那婦人進殿!”君冀沉聲開口。


    “是!”侍衛抱拳離開。


    坐在上首的皇後眼睛一跳,隻感覺有事要發生。


    莫約兩刻鍾的功夫,一個穿著布衣的婦人被帶了上來,與殿中眾人的穿著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時間舞女盡數退去,琴聲也驟然停止,殿中瞬間空蕩了出來。


    “民婦李氏拜見皇上!”那婦人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男人一手輕抬,“起來吧,你有何冤屈?”


    眾人的視線都不免向李氏看去,“民婦要狀告皇後娘娘!”


    李氏的目光朝高台看去,狠狠道:“皇後娘娘強搶了民婦的孩兒,讓民婦一家子在除夕夜都不得團聚!”


    什麽!聞言的眾人臉上無不詫異,皇後娘娘搶了這婦人的孩兒?這是怎麽一回事?


    皇後怔愣住了,底下的人議論紛紛,君冀側頭看向身旁的皇後,“皇後?”


    “皇上……此人定是胡說的,臣妾根本不識得她,怎會搶她的孩兒!”皇後眉心一跳,立即撇開關係。


    李氏見皇後不認,又道:“民婦家住京城東邊的杏花村,半個月前,有人闖入民婦的家中,將民婦剛出生不過一個月的孩兒搶走……”


    皇後身邊的碧雲在聽到杏花村三個字不由得臉色大變,無他,隻因她的遠房表親,亦是為林小儀接生的穩婆就是在杏花村抱的孩子來。


    她扯了扯皇後的袖,眼神微動。皇後神色一暗,真是一群成事不足 敗事有餘的東西!


    “來的人是個婆子,還帶了好幾個下人,民婦親耳聽到他們說……說什麽宮裏的貴人生的是個公主,皇後娘娘說要皇子才行……”


    “她們扔下了一包銀子,孩子他爸不同意,他們便將人打的半死……”


    李氏哭著喊著,她的頭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皇上,求皇上為民婦做主,讓民婦一家人團聚吧!”


    隨著李氏的一句又一句,底下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一不是一副震驚的模樣。


    前不久宮中貴人生產的,那不就是林小儀嗎?皇後娘娘素來以賢德之名著稱,怎會做出此等之事?


    “皇後,朕記得林小儀的胎一直是你照看的……”男人的語氣低沉,視線冷冽的直擊皇後的心。


    皇後此時的心慌極了,見男人問,隻得硬著頭皮道:“臣妾是後宮之主……”


    君冀驟然打斷她的話,“將林小儀和給林小儀接生的穩婆給朕帶上來!”


    沐梨嘴角微勾,哪裏還有什麽證人,都讓皇後給滅口了罷,不過呢,還是讓她找到了一人……


    “皇上,哪些下人伺候的不用心,致使林小儀早產,臣妾都將她們杖殺了。”皇後有些心虛的道。


    此話一落,眾人紛紛不敢置信,一向待人寬和的皇後娘娘也有如此的一麵。


    “究竟是下人們伺候的不用心,還是皇後娘娘想殺人滅口呢?”


    沐梨忽的開口,她的一隻手正拿著一盞琉璃盞,裏麵裝的不是酒,而是水。


    皇後頓時怒目圓睜,“昭修儀,本宮是皇後,容不得你在這兒血口噴人!”


    “皇後……”太後神情嚴肅,“此事與你有關,你該怎麽想想洗淨你的嫌疑才是!”


    好好的一個除夕宴,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還牽扯了當朝皇後,即便太後對皇後無甚感情,可這畢竟關乎於皇室的顏麵,太後豈能坐視不理!


    “皇上!奴婢有一事要稟報皇上!”眾人一看,是昭修儀身邊的一個宮女。


    君冀不由得多看了兩眼,“說!”


    長袖滿臉的憤怒,“皇上,昭純宮有一宮女名喚沛兒,她在娘娘的安胎藥裏下了紅花,經查明,沛兒就是皇後娘娘的人!”


    “娘娘不想將此事鬧大,便一直放在心裏,奴婢實在是……”長袖字字誠懇,“求皇上為娘娘做主!”


    長袖話音剛落,高台上的男人臉色立即就冷了下來,比剛剛更甚。


    與此同時,沐沉也是臉色一沉,皇後敢對他放在心尖上的妹妹動手,真是該死!


    “長袖!”沐梨從席位上起身,在眾人的注視下跪在了地上。


    “阿梨,你莫跪。”君冀眉心緊皺,“還不快將昭修儀扶起來!”


    沐梨如今已有孕三月,如何能跪?便有宮女上前,將沐梨扶至席位上坐下。


    “將昭純宮的沛兒與林小儀這胎相關之人都給朕帶上來!今日定要將這事查的水落石出!”


    君冀重重的拍在了跟前的案桌上,琉璃盞裏的酒水都灑了好些出來,無不在顯示著帝王的憤怒。


    皇後緊了緊手,連沛兒都被發現了,今日怕是難逃一劫了……


    嬪妃席位上,淑德二妃顯然都被這一幕震驚到了,若今日過後皇後倒台了,那固然是極好的。


    “皇上,人都帶來了!”幾個禁軍將幾人壓了上來。


    此次竟然連宮中的禁軍都出動了,被押上來的有林小儀,沛兒,凝雨閣所有的下人,以及李太醫。


    林小儀得了癔症,一頭青絲錯亂著,活像個市井婦人,嘴唇在動,像是在說些什麽。


    “她在說什麽?”君冀給禁軍統領龐義使了個眼神。


    龐義便彎腰聽著,半晌道:“皇上,林小儀說她生的是個公主!”


    “皇上!您聽!民婦沒有胡說八道,皇後娘娘真真派人搶了民婦的孩兒……”


    李氏的額間已磕出了血來,她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一個勁兒的喊道:“求皇上還民婦一個公道啊!”


    男人揮了揮手,立即有宮女上前將李氏扶了起來。


    李氏額間的血順著臉頰直流,看著令人觸目驚心,一些貴家小姐們哪裏見過這場麵,紛紛都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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