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那天夜裏,昆侖和靈山都燈火通明。


    昆侖那邊鳳凰倒是因為忙了一天累的早早睡下了,其他人每一個都打了雞血一樣,當然,不包括謝天祿和獬豸。


    靈山,混沌躺在床上,兩眼睜得老圓,他身邊檮杌還在清點聘禮,他道:“不睡就來幫忙。”


    混沌說:“哥,我睡不著。”


    歸鄉在一邊幫忙清點,她聞言嗬嗬了兩聲:“我還想睡睡不了呢,你不要得寸進尺。”


    饕餮在院子裏被肥遺和耳鼠攔著不讓提前試吃菜肴,氣的大喊:“為什麽?我就嚐一口也不行嗎?”


    窮奇從另一間房間裏走出來,他在整理伴手禮,他被吵得頭疼,出去一拳頭把饕餮揍安靜了。


    欽原拿著婚服走進來,他說:“睡不著那就起來換衣服上妝,天不亮就要去接親呢。”


    另一邊,昆侖之墟。


    鳳凰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拉了起來,而後他就感覺什麽人在他臉上掃粉,還有給他梳頭。


    “一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九尾在一邊舉著夜明珠道。


    白澤聞言用梧桐木製的梳子從前到後給鳳凰梳了一下頭。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九尾繼續說。


    白澤照做,鳳凰這才悠悠轉醒。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九尾見鳳凰醒了,眉眼彎彎聲音又大了些。


    白澤一邊梳一遍彎著眼笑道:“醒了?抱歉鳳凰,我也不想占你便宜的,你是天生地養的神獸,按理我是沒資格給你梳頭,但是如今朱雀和女媧娘娘都不在,隻有我勉強夠資格了。”


    鳳凰聞言鼻頭一酸,哼了一聲:“知道就好,還不快梳。”


    鹿蜀給鳳凰化著妝,見他一副要哭了的模樣,連忙說:“別哭,我剛上的珍珠粉,小心變成花臉。”


    鳳凰癟癟嘴想說自己沒哭,鹿蜀麵無表情地拿起口脂紙:“抿一下,再花個鳳凰花花鈿,就差不多好了,你本就好看多的都是累贅。”


    鳳凰乖乖照做。


    “我來給鳳凰束發!”九尾看白澤梳完頭了,把夜明珠往一邊快站著睡著的螣蛇手裏一塞,就要搶活。


    白澤也不是那種擅長這種活計的人,也就拱手相讓了。


    “婚服來了!”火鼠捧著剛趕工出來,火紅的婚服,喊著跑進來。


    這邊鹿蜀也畫好了花鈿,九尾也剛好拿鑲玉鳳凰金冠給鳳凰束好了發。


    “出去吧,我和白澤給鳳凰換衣服。”九尾接過婚服,開始趕人。


    螣蛇迷迷糊糊拿著夜明珠要走,被白澤拉住:“夜明珠留下。”


    這邊在梳妝,靈山那邊滅蒙鳥開路,訛獸坐在她背上,背後是吹嗩呐的囚牛,訛獸的聲音響徹雲霄:“接親咯!”


    他們後麵追著會飛的窮奇,畢方和重明簇擁著變回本體的混沌。


    窮奇畢方重明身上各坐著檮杌、饕餮、歸鄉。


    他們身後則是馱著人形猾裹和諸懷的姑獲鳥,他們是待會兒應對天狗和當康還有燭九陰的搶親大隊。


    隊伍的末端是比翼鳥姐妹銜著彩綢,灑下花雨,她們身後拖著初晨般的彩霞一樣的靈力拖尾,花雨落下掉在其中並不會落到人間去妨礙到凡人。


    昆侖天剛剛擦亮,鳳凰打著哈欠,手持金絲鳳凰紅色團扇被安置在了布置好的房內。


    昆侖之墟的入口,睚眥遠遠地看見接親的隊伍,就拉著獬豸回去報信:“全體戒備!今天他們誰也不能踏進鳳凰院子裏一步!”


    鳳凰房間門外,變回本體的鸞鳥身上架著垂著紅綢的婚車,他聞言打了個哈欠,一點也不以為意。


    院門口,天狗和當康蓄勢待發,隨時準備變回原形開始咬人。


    白澤坐在屋頂上,把玩著扇子,眯著眼睛笑,他身邊是舉著托盤吃葡萄的燭九陰。


    昆侖之墟入口,九尾和謝天祿已經收到通知去做第一道防線了。


    滅蒙鳥落地,訛獸從她背上落下大喊:“接親的來了!!!”


    囚牛更賣力的吹起嗩呐。


    他們身後除了比翼鳥姐妹,混沌他們也陸陸續續落地變回了人形。


    窮奇指揮:“大家做好準備!”


    他的話一落音,九尾和謝天祿就出現在結界入口,他們手裏拿著字謎,九尾道:“這第一關,誰先來啊?”


    謝天祿幽幽地看向想要上前的檮杌:“有腦子的不能參賽。”


    歸鄉蹦出來:“我是樹妖,我沒腦子,我來!大家快衝啊!”


    得到號令眾人立馬就往結界裏衝,九尾壓根攔不住,隻能被歸鄉拉著猜字謎。


    謝天祿壓根沒想攔,象征性地攔下了在後麵撿著比翼鳥掉一地的花瓣吃的饕餮,然後說:“你來猜吧。”


    饕餮屈指自指:“我?可是我有腦子啊。”


    一群人衝到昆侖之墟內部,第二道防線是睚眥和獬豸,他們一人執著戒尺一人執著長棍,似乎很想和誰打一架。


    “猾裹,諸懷!護著混沌先走!”窮奇大喊拉著檮杌就上去和人纏鬥了。


    檮杌直呼:“我不擅長打架!我不打!”


    姑獲鳥大喊:“閉嘴!小爺留下來幫忙!你還想不想你弟弟成婚了!”


    滅蒙鳥也想跑奈何剛要變本體就被狸力拽住,他拿著斧子,說:“翻牆是不對的小姑娘,咱們過兩招?”


    訛獸拉著吹嗩呐的囚牛,帶著被猾裹和諸懷簇擁的混沌,一路上被各種陷阱折騰的夠嗆,終於來到了鳳凰院子門口。


    屋頂上,白澤搶過燭九陰手裏的托盤,指揮道:“燭龍!關門!放天狗和當康!”


    他們是最後的防線。


    燭九陰聞聲而動,變成了巨大的長龍,尾巴一掃火焰堵住了院門。


    天狗和當康立即變回原形,呲牙咧嘴凶相畢露。


    猾裹和諸懷見狀也變回了原形開始與其對峙。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昆侖之墟的入口,饕餮猜錯了十幾道謎題,腦袋都要撓禿了他皺巴著臉:“你在說什麽呀?我聽不懂。”


    歸鄉那邊都要通關了,九尾被這個“沒腦子”的小樹妖弄得汗流浹背。


    旋龜這才姍姍來遲:“接—親—咯—”


    饕餮看見他和看見了救星一樣,他拉過旋龜:“快!快!旋龜,快來猜謎!”


    旋龜看著謎題一動不動:“……”


    謝天祿環胸:“看來你的幫手也不怎麽樣。”


    饕餮急得要命:“別發呆啊!快想啊!”


    另一邊,第二道防線打得熱火朝天。


    “別,別揪頭發!江漾!有話好說!”檮杌沒想到睚眥這家夥那麽認真,居然還揪頭發,想跑奈何頭發被人抓在手裏。


    姑獲鳥和窮奇那邊也不樂觀,但是隱隱占據上風,姑獲鳥氣急敗壞:“不是!來之前也沒有人和我說獬豸那麽能打啊!”


    完全占據上風的滅蒙鳥掰斷狸力的斧子,嘿嘿一笑:“狸力叔,這下我可以翻牆了嘛。”


    狸力跪地看著自己的愛斧,悲痛欲絕:“不!!!”


    最後的防線,鳳凰的院外。


    四隻獸,嗚嗚嗷嗷,汪汪哼哼,怎麽都沒打起來,各自放狠話想要對方先動手。


    混沌則趁機摸進了院子裏,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深呼吸一口氣,就要往鳳凰房間裏走。


    白澤忽然從天而降攔住他,他笑眯眯地說:“混沌。”


    混沌連忙指著剛剛從自己混沌空間掏出來的聘禮,說:“聘禮都在那邊了,你可以去查看,我能接阿岐走了吧?”


    “不要急。”白澤笑著伸手:“過門錢拿來。”


    混沌隻好又從混沌空間裏掏出一塊金子,放到白澤手心說道:“這樣可以了嗎?”


    白澤搖頭。


    混沌又繼續掏,掏了一塊玉佩。


    白澤還是搖頭。


    混沌還想掏,門從裏麵打開了,鹿蜀道:“行了,差不多得了,也就圖個熱鬧,鳳凰懷著孕,經不起一整天的折騰。”


    白澤這才縮回手,做了個請進的手勢,鹿蜀也從屋裏出來,給混沌讓出路來。


    混沌深呼吸一口氣,踏進了屋內:“阿岐,我來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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