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福瑞門。


    夜色深沉,福瑞門門主堂燈火通明,門扉大開,白澤端坐堂上,門口則有兩人看守,其中一人青衣戴著龍紋麵具,另一個一白衣戴著虎形麵具。


    他們是門主護法,青龍和白虎。


    雨聲淅瀝,鳳凰打著哈欠從長廊拐口和應龍一起來到了門主堂。


    “白澤,你大半夜叫我和應龍過來幹什麽?”因為事發突然,鳳凰甚至沒來得及帶上鳳凰麵具,露出了那張好看的讓人挪不開眼的漂亮臉蛋,頭發也隻是拿頭繩簡單地紮起來。


    與之形成對比的是一絲不苟的應龍,哪怕是半夜他也穿戴整齊,麵具頭冠一件不落下,衣服也一絲褶皺都沒有。


    “了了來了。”白澤見人進門放下書,抬眼笑了一下說。


    “不要叫我小名。”鳳凰不滿地說著來到書案前,他毫不客氣地在一邊坐下。


    “有什麽叫不得?我偏要叫。”白澤故意逗他,眯著眼睛笑起來:“了了了了了了,宿了了。”


    “我說了門內要叫代號!不許叫我了了!白澤!你個幼稚鬼!”鳳凰不高興地拍案。


    應龍看得忍俊不禁,也在一旁坐下。


    “好了,不逗你了。”白澤正色道:“叫你們來,是有正事。”


    鳳凰氣鼓鼓地哼了一聲。


    “是什麽事,這麽著急?”應龍接話問道。


    “是有個重要的任務。”白澤說。


    聽到任務鳳凰也認真起來了,他問:“既然是任務,直接發在任務堂不就好了,至於大半夜叫我們過來?”


    “因為是個十萬火急的任務。”白澤說:“還是朝廷派下來的,當然要給予重視,不能隨便掛在任務堂讓人接了去。”


    “什麽任務,別賣關子了,快說。”鳳凰道。


    “是這樣的,朝廷打算派平陽侯去漠城查案,路途遙遠,過程凶險,需要我們福瑞門出手協助。”白澤說道:“門內目前不出任務,又能勝任查案護衛的人就你和應龍。剛好,你們常年配合行默契,我打算派你們一起去。”


    “聽上去不難,但為什麽要派兩個人?平陽侯自己也會帶人馬吧,好歹是朝廷命官。”應龍問。


    他和鳳凰常年配合的任務要麽艱險,要麽就是耗時太長需要有人照應,但以上情況都很少見,更多的情況是兩人碰巧接了同一個任務,就像上次的護鏢。


    福瑞門大多數不指任的任務會一直掛在任務堂,直到完成了才會被撤下來,所以偶爾會有兩個人甚至更多人接到同一個任務的情況。


    因為任務金額有限,這個時候大部分人會選擇退出重選,少部分人則會像應龍和鳳凰一樣搭檔完成。


    “若隻是簡單護送和協助查案也就罷了。”白澤說著揉了揉額角:“隻可惜啊,流年不利,這一次會與凶厄門的人撞上。”


    大多數情況下,凶厄門和福瑞門很少撞上,因為凶厄門自從燭九陰上任後就會篩選任務,並非什麽任務都接。


    “凶厄門接了殺平陽侯的任務?”鳳凰問。


    “沒錯,聽說這次派出的殺手是混沌和饕餮。”白澤歎息道。


    鳳凰是聽過四凶之名的,在這江湖上凶厄門的名聲如雷貫耳,但甚少有殺手能代表凶厄門,畢竟凶厄門殺手人才濟濟,又換代極快沒什麽人記得住。


    可偏偏,幾年前四凶名聲大噪,現在一提起凶厄門很多人第一時間想起的都是四凶。


    尤其是那個任務完成率幾近百分之九十九,殺手榜排行第一的混沌,簡直是活惡鬼,其名一出膽子小的能直接嚇尿。


    “所以才讓我們兩個人去?”鳳凰蹙起眉,他雖聽過四凶的名號但卻沒見識過四凶的本事,江湖上什麽都喜歡誇大,從前他還聽江湖上的人傳言福瑞門門主是個活到九十九歲的妖怪。


    鳳凰看了看白澤,這人雖然天生一頭白發,但是說是老妖怪也太過分了。


    畢竟,白澤可是十七歲就當上了門主,是福瑞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門主。


    因此鳳凰並不信江湖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他知道四凶厲害但他覺得自己也不賴。


    他和應龍可是福瑞門這一屆最優秀的護衛,也就當年的戰神麒麟和堅不可當的玄武勉強能壓一壓他們的風頭。


    “是,這次任務很艱險,我本想讓麒麟和玄武去,但玄武被人指派去了看護皇家的祭祀典禮,麒麟她又喜歡單打獨鬥不擅長查案,因此……”白澤說著歎了口氣。


    “便隻有我們了。”應龍麵色也有點凝重,他出生自凶厄門,自然比鳳凰了解四凶的恐怖之處,但他不喜歡開局就說喪氣話。


    “什麽時候,哪裏匯合?有沒有其他細節的要求?”鳳凰問。


    白澤倒是不意外鳳凰那麽爽快,他說:“現在啟程,上京郊外匯合,沒有其他要求,隻有我身為門主的一個私心要求。”


    “什麽?”鳳凰有點奇怪白澤居然會對任務有私心,他奇怪地問。


    “盡力便好,莫要拚命。”白澤眼神落到鳳凰身上,溫柔異常。


    鳳凰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知道了。”


    “應龍,到時候麻煩你多注意了了,他這個人沒什麽分寸的。”白澤又去看旁邊的應龍,他叮囑道。


    “自然,我們是能交付性命的搭檔,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照顧好他。”應龍認真道。


    鳳凰不高興地癟癟嘴,還是沒有反駁什麽。


    雖然十九歲了,執行的任務也不少,但是大家還是把他當小孩,每次出任務都要各種叮囑。


    雖然知道是關心,但是這份不信任真是讓人不爽。


    “早些收拾動身吧,聽說凶厄門的殺手已經動身前往漠城了。”白澤說。


    “知道了。”鳳凰應下。


    兩人說著就起身去收拾行李,白澤目送他們離開,彎了彎眼:“好久沒有和凶厄門對上了,居然有些期待呢。”


    ……


    鳳凰和應龍快馬加鞭趕了三天的路才到上京,與平陽侯會麵。


    平陽侯是個四十歲上下,麵無胡須,口鼻端正的男人,看上去瘦弱說話格外有力量。


    平陽侯自己也帶了人,護衛十人,侍從四人,丫鬟兩人,馬夫兩人,加上鳳凰和應龍,隨行的人總共二十人。


    人數也不算少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花了十天才抵達漠城。


    抵達漠城那天,漠城城主親自率人來迎接,還給一行人安排好了住處。


    漠城城主也是個三四十歲的男人,他眉高眼小,看上去十分圓滑,鳳凰注意到他隨行的兩位侍衛裏有一個人眉目間格外眼熟。


    聽說凶厄門的殺手會易容,他便對那個侍衛留了個心眼。


    剛抵達漠城時候也不早了,平陽侯和漠城城主吃了滿是心眼的飯,而後便去安排的住處歇息了。


    鳳凰和應龍並不是第一次到漠城執行任務,對這邊還算熟,簡單檢查了一下周圍,確認了水源食物沒有被下毒,便在屋頂上值夜。


    “和凶厄門的人搶命,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應龍遞給鳳凰一個饢餅,他說。


    鳳凰接過心不在焉地吃起來,他說:“我看你和白澤都很緊張的樣子,四凶有那麽可怕嗎?”


    “你和他們交流少,不了解正常,但江湖上多少也聽了一些吧。”應龍說。


    “江湖上的傳言真真假假,我可不信。”鳳凰看著頭頂的殘月,他說:“再說了,凶厄門的殺手再厲害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弱點。”


    “如果說是混沌或者饕餮其中一人來執行任務,我可能還不會這般擔心。可偏偏是兩人一起。”應龍眉頭緊皺,他說:“四凶幾乎從不會搭檔一起執行任務,畢竟他們無論是誰拿出來都是殺器一般的存在。兩凶一起我們對上他們勝算很難說。”


    “那你和我講講四凶,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鳳凰說。


    “好。”應龍也覺得應該交流一下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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