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它唱歌的聲音肯定很動聽。”


    聽到哥哥的建議,小小小鳥開心的歡呼起來,但她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不過,它要住在哪裏呢?”


    小小小鳥這才想起自己窗前的木架上好像什麽都沒有。


    “我會去拜托家主,給它造個鳥籠。”


    “籠子……”


    聽到這個名詞,小小小鳥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就連耳朵後麵的小小翅膀都蔫了下來。


    “那它不就沒辦法自由飛翔了嗎?”】


    眾人:“……”


    小鳥……飛翔……


    雖然這並不是大家的無端聯想,但這才剛經過凱文的哲學洗禮,星期日又是個極端的偏執狂,這讓他們不得不多想。


    他們看向了雞翅膀兄妹。


    所以,你們也要問……鳥為什麽會飛?


    知更鳥:“……”


    一掃而過周圍熟悉的、陌生的麵孔,小小鳥搖了搖頭,耳邊的翅膀也跟著顫了顫。


    我不是,我沒有,你們別亂說!


    接著,她看向了自家兄長。


    哥哥,快說些什麽,我們才不是那樣的人,而且匹諾康尼也沒有瀕臨毀滅……


    想到這裏,少女的思緒逐漸停擺,她的腦海裏不自覺的竄出了先前視頻裏科玫的猜測。


    “再有十個係統時,匹諾康尼就會毀滅……”


    “毀滅的源頭來自‘黃金的時刻’……”


    雖然按照畫麵裏的米沙所言,科玫經常會測出類似的結論,這一般都是錯的……但她總覺得這次恐怕會變成真的。


    緊接著,她突然發現身邊的哥哥的臉上突然出現了她從未見過的陌生的神色——麵無表情,無喜無悲,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高高在上俯視著人間的神明一般……!


    她靈動的瞳孔漸漸放大,催促的眼神裏逐漸多出了幾分不可置信和乞求。


    拜托……哥哥,不要……


    不管是歌斐木先生還是其他人都行,但唯獨你……隻有你……


    注意到妹妹的目光,星期日轉頭看向了她,眼中流露出了明顯的、毫不掩飾的溫柔。


    但在知更鳥的眼裏,這樣反常的溫柔反而讓她更加難以接受——他就好像是在宣布遺言似的。


    “知更鳥,我知道你不願為其他命途獻唱,所以我不會逼你。”


    他隻說了這麽一句話,但卻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他的嗓音一如過去的溫柔,但知更鳥已經聽不清楚了。


    水霧爬滿了她的眼眶。


    眾人:“……”


    一直關注的兄妹倆的大家或先或後地表現出了驚愕。


    不是,我們隻是玩梗說說而已,結果你?的真有事兒啊!!


    “星期日先生,我是否可以認為,匹諾康尼異象的幕後黑手就是你?”


    姬子(鐵)作為星穹列車的領航員,也是被這件事牽扯頗深的代表,正式地向這位橡木家主發出了詢問。


    “沒錯。”男人臉上的溫柔消失,又恢複成了原本“不喜不悲、無理無情”的姿態。


    “匹諾康尼所有的異象,都在我和歌斐木先生的計劃當中。”


    他自爆了。


    雖然他不介意使用陰謀詭計,但想來這件事遲早都會暴露出來,那還不如自己主動點。


    而且,比起用小手段獲取勝利,他更願意用自己的正論將他們說服,讓大家心甘情願的支持自己。


    “歌斐木先生?”


    聽到了陌生的名字,姬子(鐵)再次問道。


    “……他是前任橡木家係家主,也是現在匹諾康尼的夢主……”


    知更鳥聲音顫抖的回答了姬子(鐵)的詢問,但她的視線卻完全沒有從星期日的身上移開。


    可男人卻再也沒看妹妹一眼。


    【在小小小鳥不情願的嘟囔著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出現在了畫麵外。


    那正是剛才被提到的歌斐木先生。


    “讓我瞧瞧……是什麽讓神主最優秀的兩位詮釋者如此好奇?”


    他的身影從小兩隻的身後探了出來,看向了小小小鳥捧著的小諧樂鴿。


    “哦……可憐的小東西,情況恐怕不容樂觀。你們想救它嗎?”


    “想……但我覺得不能把它關起來。”


    不同於哥哥,小小小鳥有自己的想法。


    “為什麽?”


    “雖然它還小,連羽毛都沒長齊,也不會唱歌……可它不是為了在籠子裏生活才破殼而出的。”


    “鳥兒……生來就屬於天空。”】


    眾人:鼓掌.jpg


    哦哦哦哦~妹妹是浪漫主義者的想法。


    簡直就是凱文的promax版。


    ——那位大人花了好幾年才從那位哲人那裏得出了類似的結論,可這隻小小鳥那麽小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真不愧是能成為家族“同諧”的代表的人!


    所以,哥哥的看法呢?


    雖然知道了星期日是幕後黑手,但大家並沒有因此就孤立他。


    ——倒不如說,突然多出了很多人想和他辯經一番。


    比如某托、某博、某白發藍瞳大男孩等等。


    這裏的壞人一抓一大把呢!


    【“那你呢,小博士,你認可妹妹的觀點嗎?”


    歌斐木看向了小小星期日。


    “我覺得妹妹說得對。”


    作為一個妹控,他的第一句當然是力挺妹妹的觀點。


    當然,他也不是那種為了妹妹就胡說八道的人。


    “……但如果我們把它留在野外,它過不了幾天就會死的。”


    看著小小星期日眼中的迷茫,歌斐木為他們分享了一個故事。


    “你們應該知道,諧樂鴿是一種能夠飛越大氣層的鳥類。在高空飛行時,它們的羽毛會因為摩擦產生的高溫發出絢麗的光彩,就像是一道道流星。”


    “我們對這種美麗的風景屢見不鮮,以為那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本領……可惜,那流星般的光彩,是它們同大自然鬥爭了數百個琥珀紀的結果。”


    “諧樂鴿的祖先太過弱小,無法在地麵的生存鬥爭中勝出。為了免於被捕獵的命運,它們開始仰望天空,振翅躍起……”


    “就這樣,經過數千代、數萬代的嚐試,族群中的一隻鳥兒終於學會了如何正確的揮動翅膀。它成功飛起,從此告別了大地。”】


    凱文再一次收獲了大家的矚目,這次還帶上了某隻可可憐憐的雞翅膀男孩。


    眾人:!!!


    原來真的有啊。


    凱文:“……”


    總感覺,好像變成了什麽標簽似的。


    三月七:“噢噢噢!!!”


    “我們也有自己的魔怔人了!”


    星期日:“……”


    我沒有魔怔,這是件很嚴肅的事情,我是認真的。


    【“所以,其實鳥兒天性是不會飛的,但它們靠自己的意誌做到了,對嗎?”


    “哈哈……這的確是一種理想主義的解讀。”


    不過,比起理想的妹妹,歌斐木更想知道迷茫的星期日的想法。


    “那麽,星期日,你是怎麽想的?”


    “我……”


    男孩看著妹妹手中的鳥兒,糯糯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人們之所以會認為飛翔是鳥類的天性……是因為他們從沒見過墜亡的鳥兒。”


    “謔,這個思路也很有趣。”


    歌斐木顯然更認同較小小小鳥更加成熟的星期日。


    “那你現在應該想明白如何對待這隻小鳥了吧?”


    “我會……嗯,先將它放在籠子裏,至少在它能獨自活下去前先這樣。因為……”


    小小星期日的眼神堅定了起來。


    “我……無論如何都希望它能活著。”】


    眾人:“……”


    理想主義和現實主義,同一個環境下長大的親兄妹卻得出了截然不同的觀點。


    嘖,這段親情岌岌可危啊!


    “親人反目……”


    終於,在卡芙卡的懷裏找回了自信的星再次返回了戰場,她站在流螢和三月七身旁,看上去已經看開了的樣子。


    不過,她的話語裏卻充滿了濃濃的醋意。


    “三月,你的預言又成真了。”


    三月七:“……啊嘞?”


    以星期日和知更鳥的不同理念,兩人走向對立是必然的結果。


    而且由於血脈相連的關係,他們會比常人更加迫切的渴望說服對方,基本不存在一方向另一方妥協的選項。


    “親人反目、家破人亡、陰陽兩隔、血流成河——現在前兩個已經成真了,後麵兩個什麽時候靈驗?”


    星犀利的眼眸注視著三月七抱著流螢的地方,那中間本來應該還有她的位置。


    認真起來的星並未削弱自己的聲音,大家都聽到了她對大預言家的總結。


    親人反目·星期日&知更鳥:“……”


    家破人亡·砂金:“……”


    被犀利的眼神緊盯的三月七&流螢:“……”


    被星那樣看著,兩人不自覺的抱在了一起,瑟瑟發抖,三月七甚至都不敢反駁星的詢問。


    “星,你別這樣嘛……”


    流螢想說些什麽,但她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被空間這麽折騰,星醬也很可憐呢。


    要不……這次就隨她了?


    “三流”統一戰線瞬間土崩瓦解,流螢離開了三月七的懷抱,甚至還把她往星的方向推了推。


    三月七:“……”


    喂喂,不要那麽縱容她啊,不然她會越長越歪的!


    以前她還隻是翻翻垃圾桶,現在又多了個寵她的流螢,三月七真的沒法想象星以後會對垃圾桶做出什麽事情來。


    哦,可能也不止是垃圾桶,匹諾康尼好像還有一種名為折紙小鳥的夢境造物……


    看著在流螢的妥協下重新恢複得意笑顏的星,三月七就不敢想象自己未來到底還會經曆多少炸裂的情景。


    啊~大腦在顫抖~


    【“很好,孩子們,看來你們心裏已經各有答案了。你們的願景無比美滿,我衷心企盼它們能以各自的方式實現。”


    受到歌斐木的鼓舞,知更鳥十分開心。


    “我們會好好照料它的。對吧,哥哥?”


    小小小鳥興奮的看向自己的哥哥。


    “嗯。”


    小小星期日也回以笑顏。


    不過,他卻並沒有接著這個話題安慰自己的妹妹,而是再次看向了歌斐木。


    “不過,歌斐木先生,我還有一件事沒想明白……”


    “說吧,孩子。”


    “如果這隻小諧樂鴿到最後都學不會飛,該怎麽辦?”


    覺得自己的表述可能有歧義,小雞翅膀男孩換了種說法接著道:“我是說,如果這世上確實有些雛鳥,終其一生都無法飛翔……”


    “那我們還應該讓它們回到天空……再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墜亡在地嗎?”】


    眾人沒能聽到歌斐木給星期日的回應,這說到底也隻是段回憶。


    【“夢話說的不錯,小鳥,該醒了。”


    加拉赫的大叔音在星期日的耳畔響起。


    星期日:“……!”


    男人緩緩睜開了雙眼,精神還有些恍惚。


    加拉赫依舊站在他的麵前,但他們所在的地方已經不再是朝露公館了。


    “怎麽,站不穩,要我攙你一把?”


    看著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星期日,加拉赫玩笑似的打趣道。


    星期日:“……我沒死?”


    意識逐漸回歸大腦,星期日初步理清了思緒。


    他記得自己的確是被“死亡”捅了個對穿,那一瞬間的疼痛也是十分刻骨的,可他卻沒有死。


    這麽一來,知更鳥她也……


    “哼,開心嗎?”


    星期日:“……”


    “……告訴我知更鳥在哪裏。現在。”


    雞翅膀男孩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自己的小小鳥。


    隻可惜,兄妹之間的感情有多厚重,雙方在對立時的痛苦就會有多深刻。


    “嗬,我就知道你的第一反應會是她。”


    “她就在這地方,不用擔心,你妹妹很安全,現在……估計還在街巷裏走訪吧。”


    一半調侃,一半嚴肅,加拉赫向星期日提出了合作的請求。


    “你憑什麽覺得能和我合作?”


    “哼哼哼哼……就憑那位大名鼎鼎的知更鳥也選擇站在這邊。再加上一位叛徒的線索,和匹諾康尼的光明未來,如何?”


    加拉赫對雞翅膀男孩的負隅頑抗不屑一顧。


    後麵的兩個隻是順帶,他真正的籌碼其實就隻有第一個,但這就足矣。


    現在的他,可是“挾知更鳥以令星期日”!


    “我難以相信一個全身上下滿是謊言的人,嘴裏能有幾句真話。”


    星期日依舊不願妥協。


    “沒事,你不用相信我。”


    加拉赫已經拿捏了星期日。


    “你該相信的……是你心底裏的公義。”


    星期日:“……”


    男人掙紮了許久,最後……


    他妥協了。


    “……先讓我見到知更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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