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瓜爾佳鄂敏出了宮,坐上了馬車。


    才從袖子中打開了字條,一看那如狗爪子寫出的字跡,他看了忍不住歎息一聲。


    他就這一個女兒,平日裏寵愛太過,也未曾讓她如同其他閨閣小姐一般讀書習文,這字,真是不敢恭維。


    匆匆讀了一遍,文鴛在心中交代了去往鬆陽縣,好生懲治一番那寵妾滅妻的安比槐。


    寵妾滅妻?


    瓜爾佳鄂敏心下厭惡,他這一輩子最討厭寵妾滅妻之人,夫人辛苦操勞後院,你找幾個女子紅袖添香倒也說得過去,寵妾滅妻 ,不愛護幼子,枉為人父。


    又在看到是安陵容是自己告發的安比槐,一想宮中局勢,這安陵容倒是個妙人。


    額,再妙的妙人跟著文鴛在一處,也學會了她這招告發。


    瓜爾佳鄂敏心中不知是喜是憂 ,無果就不再想了,當好差便是。


    他回到府上,在門口等待的瓜爾佳福晉正著急的張望,見了瓜爾佳鄂敏全須全尾的,才鬆了一口氣,又從懷中掏出小瓷瓶:“老爺,嚇壞了吧!”


    “吃點護心丸,文鴛沒給你惹麻煩吧!”【哈哈哈!寫到這裏我突然想起了,大郎,喝藥!哈哈哈】


    瓜爾佳鄂敏搖了搖頭,見這護心丸還是接過來吃了,又喝盡小丫鬟送到麵前的水,才攜了瓜爾佳福晉的手入了府中:“你去,收拾些行裝,我要去鬆陽一趟。”


    在瓜爾佳福晉轉身之際,瓜爾佳鄂敏倒破天荒的說了句:“你辛苦了。”


    瓜爾佳福晉心內甜蜜,麵上卻還保持著主母的鎮定,她一路疾行,想到這些年嫁給瓜爾佳鄂敏,別的不說,就單說他給自己的尊重,每每世家大族主母之中聚會,那個不說自己好福氣?


    生的兒子個個都人高馬大,文韜武略的。


    生的女兒-----額-------雖然沒有腦子,但是長相也是一等一的貌美。文鴛上次惹了大禍,瓜爾佳鄂敏心急如焚,隻想著女兒別出事,若是別人家府上的老爺,恐怕早早就怒斥了自己一番。


    她將瓜爾佳鄂敏的行囊打點好,遺落在一旁的救心丸看了又看,覺得還是帶上為好!


    瓜爾佳鄂敏交代一番,匆匆一路舟車勞頓的去往鬆陽。


    到了鬆陽之後,帶人馬收集證據。


    證據越收集越驚心,地方官吏居然已經中飽私囊到了此種地步?


    安比槐不過一個鬆陽縣丞 ,府上小妾近三十餘?


    瓜爾佳鄂敏看著手中傳來的證據,這安比槐在鬆陽縣當了個土皇帝,山高水遠的,以一己之私做出這般多惡事 。


    越看到最後瓜爾佳鄂敏越惱怒,帶著人馬直接衝入了安比槐的縣衙。


    此時 ,安比槐正摟著新納的小妾,這小妾便是地方富戶給他進貢的,水靈靈的皮膚,讓他流連忘返,他勾著小妾的臉蛋,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老爺還想看看你別的本事!”


    小妾正打算在安比槐麵前賣力一番,此時外間卻響起了一陣哭喊聲。


    一群身穿常服的男子,衝入了縣衙 ,還點著火把,羅列在縣衙兩旁。


    瓜爾佳鄂敏站在最中間,閑庭信步,安比槐看著來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他身後的小妾將衣裳穿好,躲在屋子中不敢出來。


    “敢問大人是?”


    安比槐笑著上前寒暄,瓜爾佳鄂敏冷眼看了安比槐一眼:“來人,拿下。”


    “鬆陽縣縣丞安比槐結黨營私,中飽私囊,府中白銀一律充公。”


    “府上姬妾,全部收押。”


    說話間,有兩個官兵應聲而出,上前將安比槐按在了地上,安比槐根本不敢相信,鬆陽縣山高水遠,怎麽會有欽差一聲不響的到這裏拿人?


    眼看著這些官兵去了後院,從後院裏搬出一箱又一箱的紅木箱子。


    紅木箱子落在地上,蕩起了四周的灰塵,再打開內裏,才發現竟然是一箱箱珠寶,銀票,首飾。


    還有一箱黃涔涔的金子。


    看著官兵們將金子和姬妾們一律押送了起來。


    這麽多年苦心經營?


    又落得一場空?


    安比槐被按在地上大聲叫喊了起來:“你是誰?”


    “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是後宮汀嬪娘娘的父親!”


    “你可有搜查令,可有緝拿令?有何資格拿我?”


    “汀嬪娘娘知道了,一定不會饒過於你。”


    瓜爾佳鄂敏不想和他多說,隻翹首以待著,後院的官兵匆匆來報,耳語了一番.


    他轉過身吩咐道:“給我看好了安比槐。”


    複又急匆匆的走到縣衙後院,一處不起眼的小屋內,正有八九個孩子。


    一個看起來瘦弱,麵色枯黃的孩子,正張開手,護住了身後一個麵容憔悴的婦人。


    隻見這婦人,眼睛雖然睜開,但沒有光彩,正摸索著往前走著:“子軒?”


    “發生了什麽事?”


    “可是子楚又欺負你了?”


    “娘和你說過了,你爹護著他們,你聽話,你過來,好孩子。”


    瓜爾佳鄂敏看著麵前這一幕,大為震驚,安比槐寵妾滅妻居然到了這等地步?


    官兵們搜集的證據傳上,其中便有安比槐如何科舉,入仕 ,都是眼前的這婦人用刺繡為他鋪就了一條青雲路。


    沒想到,他心中不忍,歎了口氣。


    卻上前接了安子軒和婦人,吩咐官兵送她二人上了馬車。


    回到前院見安比槐在地上目露陰狠,還在大放厥詞:“你不是抄家麽?”


    “為何將我妻送上馬車?”


    “抄家連她一塊便是!”


    安比槐心裏清楚,這些年,他拿捏著在宮內的女兒,女兒入宮,他的身份地位也水漲船高,那時候送安陵容入宮之時,倒沒想到她有這般造化。


    安陵容在後宮如今已經是嬪位,自己在前朝幫襯著,她才踏實。


    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她最惦記的就是她的娘還有她的弟弟,有這兩個人在鬆陽,這輩子,女兒不敢對自己動手。


    即使,狠毒了自己。


    麵前這人看腰上的標識,是瓜爾佳一族,他又大聲喊叫了起來:“汀嬪娘娘知道瓜爾佳氏來抄了她父親的家,一定不會饒過你的。”


    瓜爾佳鄂敏看著安子軒扶著母親上了馬車,轉過來,一向老實的他這次是真的怒了,他的腳踩上安比槐的手掌,頓時發出了驚人的喊叫聲,還有手上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


    “安比槐,你既然寵妾滅妻到這般?”


    “真叫我開了眼,你之前微末之時 ,賢妻扶起你青雲誌,一雙眼睛繡刺繡生生熬瞎,一雙手也是老繭。”


    “你既這般,那你的雙手便還回去,還你的妻為你縫縫補補,為你熬燈刺繡的日子。”


    瓜爾佳鄂敏越想約氣,宮內的汀嬪娘娘算起來也就比文鴛大個幾歲,自古女兒要驕養些才對,當初養育文鴛的時候就想過,這般香香軟軟的小嬰兒,疼都疼不過來。


    要什麽腦子?


    隻要不犯渾,瓜爾佳氏能養她一輩子。


    瓜爾佳氏的男人為她打下內宅的地位便是。


    安比槐目疵欲裂,安子軒坐在馬車之中,他娘問了句:“子軒,我怎麽聽見你爹的哭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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