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時聽到了青櫻喊的這一聲姑丈,心中厭惡更重。


    當著這麽多人麵,倒是沒有發作,隻冷眼瞥了一眼。


    青櫻吃了這麽一個冷板凳,有怨言,還是識趣的不再說話,隻和弘曆眉來眼去。


    剛剛這一出牆頭馬上,她對愛情心生了無限向往。


    剪秋到了寧壽宮,不敢入內,隻拖了一個小宮女將青櫻身後的阿箬喚出,阿箬聽到是剪秋來找,從青櫻的身後退下。


    “剪秋姑姑,找奴婢何事?”


    剪秋笑著看向阿箬:“寧壽宮人多口雜,皇後娘娘囑咐,待會散席了,你囑咐小格格早些回來。”


    阿箬點頭應是,回到了青櫻身後,青櫻瞥著阿箬問道:“何事?”


    “剪秋姑姑說皇後娘娘讓你早些回去。”


    青櫻猶豫之時 ,卻看到四阿哥指了指寧壽宮門口,隨即見著弘曆起身,出了寧壽宮的宮門。


    青櫻會意,也跟著出去,見著弘曆一路朝著宮牆而去,她心中頓覺甜蜜萬分,口中輕聲念叨:“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


    文鴛正看著寧壽宮的夜宴,青檸隨後來到文鴛的身邊附在耳邊說了幾句。


    文鴛抬手將一塊蛋黃酥送入腹中:“到底還是她們二人廝混在一處了。”


    看來,許多事,便是宿命。


    逃不脫的輪回。


    待寧壽宮夜宴結束,眾人紛紛告辭,擷芳殿的阿哥和公主們,也被擷芳殿的教養嬤嬤要帶走了。


    端貴妃起身,敬嬪卻看著朧月,水光漣漣,也不知道朧月在擷芳殿過得如何。


    端貴妃卻起身說了一句:“皇上,你看除夕之夜,朧月到底在鹹福宮中養了那麽多時日。”


    “不若今夜便讓朧月陪著敬嬪罷,你看敬嬪,為母之心。”


    皇上這才轉頭看向敬嬪 ,隻聽得端貴妃又道:“今夜瑤娘子和陳常在失子,臣妾看了也憐惜萬分,皇上,要不去見見瑤娘子和陳常在?”


    皇上聽了無言,想到今夜發生的這麽多事 ,又想到後宮之中,今夜損失了兩個孩子,還是去了寧壽宮偏殿。


    瑤娘子和陳常在二人躺在榻上,事出緊急,倒是將她二人放在了一處。


    二人見皇上來了,立馬哭哭啼啼。


    她們心中怨恨,剛剛端貴妃身旁的吉祥來過,提點了好些。


    是啊,瑜妃娘娘看著是個沒心機的 ,卻沒想到心眼子既然那般歹毒,今晚的夜宴是她操持的,怎麽她還好端端的坐在妃位上?


    難不成就因為自己出身卑賤?叫人謀害了孩子去?


    也得咽下這般苦水?


    自己出身卑賤,自己的孩子可不是 ,他是愛新覺羅的阿哥。


    二人之中,瑤娘子哭得更狠厲 ,腹中胎兒已然五月,早早就能看出男女,她懷的,可是一個小阿哥。


    這讓她如何不恨?


    她從床榻之上,撐著床邊,艱難站起,也不顧剛剛小產的疼痛,跪在皇上麵前:“皇上!”


    “還請皇上為婢妾腹中的孩子做主!”


    “是個阿哥啊,婢妾出身微寒,能有幸為皇上,為大清開枝散葉,可憐這孩子才五月,就被硬生生的小產了。”


    “還請皇上做主!”


    “還請皇上做主!”床榻之上的陳常在也隨之附和道。


    端貴妃一臉心疼,上前將瑤娘子扶起:“你剛剛小產,切莫別這般!“


    “你還年輕,養好了身子還有來日!”


    “兒女福分都是緣法,瑤娘子,定要護好身子。”


    瑤娘子聽到端貴妃的聲音,委屈的抹淚:“端貴妃娘娘,你在宮中為人,婢妾們都知道!”


    “你這般為婢妾著想 ,但婢妾今日一定要為婢妾的孩子討個公道。”


    “今夜宴席是瑜妃娘娘負責!”


    “還請瑜妃娘娘告知,為何會有夾竹桃花粉?”


    文鴛聽到此話,立馬跪下:“皇上,臣妾不知!”


    皇上剛剛沉浸在得知純元死因的情緒中,此時也回過神來。


    這宴席之上為何有夾竹桃花粉?


    他又看了眼文鴛 ,暗道:“這瑜妃和皇後來往過密,莫不是皇後指使的瑜妃?”


    心裏想著,便如此問了:“瑜妃,今夜夜宴是你操持,你可有何話解釋?”


    文鴛跪在地上,眼底陰鷲,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皇上便是這般,前腳能對你柔情蜜意,後腳就能來質問你。


    還好自己不是原主,也不愛皇上這個糟老頭子。


    她的手指在寬大的袖中,摩挲著袖上的金絲線。


    “回皇上,臣妾不知!”


    “還請皇上徹查!”


    “臣妾自知臣妾愚笨,今晚夜宴,臣妾忙碌,盡量讓皇上滿意。”


    “隻是不知還出了這般錯亂,臣妾卻是不知為何!”


    敬嬪在一旁說道:“皇上,嬪妾撫育朧月,隻不過幾日未見,此番瑤娘子失子,嬪妾感同身受。”


    “瑜妃沒有當過娘,必然沒有這般,今夜這安胎藥是張太醫給開,想必這安胎藥出在了太醫院處。”


    皇上眼底晦暗,喊了江來福:“去,出宮一趟,將張太醫傳詔入宮!”


    江來福點頭退下。


    此時文鴛從地上不可置信的抬頭,剛好對上端貴妃眼中的殺意。


    文鴛更加驚慌,隻跪在地上驚慌失措道:“皇上,請相信臣妾,臣妾不知啊!”


    此時,張宣受到江來福傳詔,跟在江來福的身後。


    還是來了,他早早就得到文鴛的叮囑,近日來太醫院中,衛臨一派行事,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衛臨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在安胎藥中加了夾竹桃花粉?


    太醫院中,兩派太醫鬥得死去活來,釣翹嘴之時,隻要將最大的翹嘴釣上,何愁下麵的翹嘴不聽話?


    他身形挺直,跟著江來福入宮,仰頭看了一眼除夕之夜的天色。


    今夜,沒有月光,正是垂釣的好時機!


    一路匆匆行至寧壽宮偏殿,入內跪倒在地上。


    “皇上,不知此時詔微臣前來,所為何事?”


    皇上見了張宣,想起他京郊治療瘟疫之功 ,語氣稍微緩和了些許:“張宣,朕有話問你!”


    “你給瑤娘子和陳常在開的安胎藥中,為何有夾竹桃花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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