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牛梓的話,閻立本整個人都麻了。


    他急忙上前嗬斥:“黃牛梓,你給我閉嘴!”


    看到閻立本上前阻攔,黃牛梓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不爽。


    可是閻立本怎麽說也是他的頂頭上司,他萬萬不能得罪,所以隻能壓著火氣說道:“閻大人,這件事您就不用操心了,下官絕對會處理妥帖的!”


    “就看在下官平日裏恪盡職守的份上,看在下官身為一個父親的份上,今天的事情,您就別插手了,就縱容下官這一次吧。”


    “若是不將這惡徒碎屍萬段,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啊!”


    聽到黃牛梓的話,閻立本隻感覺自己人都要站不穩了,他發誓,這絕對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李承乾在一旁則是一臉玩味的看著黃牛梓,偶爾也時不時的瞥兩眼閻立本。


    感受到李承乾投來的目光,閻立本如芒刺背,大聲咆哮道:“黃牛梓,你鬧夠了沒有?”


    “你自己找死,別拉著我整個刑部陪葬!”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看看這位到底是誰!”


    閻立本突然的咆哮,讓刑部眾人都是一驚,他們齊刷刷的看向李承乾,顯然意識到眼前之人的身份,絕對比天還大。


    不然的話,身為刑部侍郎的閻立本,絕對不會如此失態。


    得罪此人,竟然會連累整個刑部?


    所有人都感覺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根本喘不過氣來。


    黃牛梓被閻立本這麽吼了一嗓子,也理智了不少,他又看向李承乾這張臉。


    的確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直到麵前的這張臉,與東宮六衛北境戍邊出征時,那個身著甲胄,騎著高頭大馬的人臉重合在一起的時候,黃牛梓徹底慌了。


    他渾身的力氣,好像在這一刻瞬間抽空,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腦子一片空白。


    周圍的差役麵麵相覷,這華服公子究竟什麽身份,竟然能將黃大人嚇成這樣?


    下一刻,閻立本也是跟著跪在地上,大聲道:“微臣參見太子殿下,參見晉王殿下,參見長樂公主,參見晉陽公主……”


    隨著李承乾等人的身份從閻立本嘴裏一個一個的蹦出來,所有人如遭雷擊,尤其是剛才將李承乾等人押回來的差役。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剛才都幹了些什麽!


    完了,徹底完了。


    他們押的所謂的犯人,來頭竟然這麽大。


    一個太子,一個皇子,兩個公主!


    幸虧在路上他們沒有動手,不然的話,九族可就要遭殃了。


    回過神來的眾人全部瑟瑟發抖的跪伏在地上,就連呼吸都不自覺的屏住了。


    黃牛梓此時終於清醒過來,心中哪裏還敢有半分怒火,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惶恐。


    想到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他的心就哇涼哇涼的。


    弄死太子,玩太子的女人!


    九族的同胞,我黃某人對不住你們啊!


    此時黃牛梓心中哪裏還心疼兒子,簡直恨不得要掐死他。


    “太子殿下,下官知罪,請殿下,饒命啊……”


    黃牛梓不停的磕頭認錯,李承乾卻是冷笑一聲:“你不是知道錯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不過沒關係,本宮原諒你了,隻是你下輩子需要長點記性了。”


    “黃牛梓,說起來啊,本宮還是喜歡剛才囂張跋扈的你!”


    聽到李承乾的話,黃牛梓渾身冰涼,忍不住的瑟瑟發抖。


    “殿下,饒命啊!”


    “殿下,微臣再也不敢了!”


    李承乾卻是理都不帶理他的,隻是看了眼那公子哥,說道:“你們黃家,還真是能人輩出,一個比一個有種啊!”


    “先是你這兒子,張嘴便要摳掉晉王的眼珠子,然後又對本宮的女人出言不遜。”


    “然後就是你這老登,身為刑部郎中,目無王法,為報私仇,便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好人,今日,便是我饒你,天也不饒你!”


    咕嚕。


    黃牛梓不停的吞咽口水,身子如同篩糠一樣,抖得根本停不下來。


    他知道,如果不能平息李承乾的怒火,那他們父子二人,今日將會在劫難逃。


    想到這裏,他眼中浮現一抹狠厲之色,起身後徑直的朝著自己的兒子走過去。


    此時這公子哥知道李承乾的身份後,早已經嚇得麵如死灰,隻不過整張臉全部被包裹起來了,根本看不到。


    看到自己老爹向自己走來,他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黃牛梓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我打死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整天就知道胡作非為!”


    “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黃牛梓下手十分狠辣,麵對公子哥的求饒,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公子哥逃。


    黃牛梓追!


    公子哥插翅難飛!


    黃牛梓追上之後,打的更狠了。


    “你個小王八羔子,還特麽敢跑,你再跑,你再跑一個試試!”


    很快,公子哥便被黃牛梓打的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李承乾將一切盡收眼底,眼中充滿了冷笑。


    “黃大人,收手吧!”


    “再打令郎可就真的被你打死了。”


    聽到李承乾叫停,黃牛梓還以為李承乾的火氣終於消了,不由得大鬆一口氣。


    然而他還來得及高興,李承乾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如墜冰窟。


    “你若是將他打死了,那本宮又該如何泄憤呢?”


    李承乾一步邁出,來到一名差役麵前,將他腰間佩刀抽了出來。


    見此情景,黃牛梓又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斷哀求李承乾高抬貴手。


    李承乾慢悠悠的走到二人麵前,居高臨下。


    “令郎,已有取死之道!”


    “本宮說了,我能饒他,可天不饒他,既然如此,今日,本宮便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黃牛梓見李承乾殺心已起,急忙向閻立本求救。


    “閻大人,求求你幫下官向太子殿下求求情吧,閻大人……”


    閻立本臉色為難的看向李承乾,剛叫了一聲太子,便見李承乾猛的轉身,手中長刀直指閻立本麵門。


    “閻立本!”


    “若是本宮是你的話,此時定會乖乖閉嘴!”


    “你的賬,咱們待會兒再算!”


    閻立本呼吸一窒,濃濃的威壓,讓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乖乖的退到了一旁。


    李承乾耷著眼睛看了眼那公子哥,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本宮很好說話?”


    “無論是誰家的公子,得罪了本宮,隻要在本宮麵前演上一出大義滅親的苦肉計,便可以萬事大吉?”


    “我現場告訴你,本宮之所以不計較,那是懶得計較,僅此而已!”


    “可是,本宮現在卻發現,我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你們這群人啊,畏危而不懷德。”


    “黃大人,看這兒!”


    黃牛梓抬頭看去,便見李承乾手起刀落,一刀將公子哥的腦袋砍了下來。


    動作十分幹淨利落。


    那黃牛梓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兒,兒子的人頭便滾到了麵前。


    人在巨大的悲傷情況下,是無法痛哭流涕的。


    黃牛梓還不可置信的看著地上的腦袋,像是一下子呆傻了似的,不敢接受眼前的一切。


    李承乾像是做了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麵無表情的看向黃牛梓。


    “黃大人,你不必擔心,本宮這時候還舍不得讓你死呢!”


    “那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本宮剛來的時候,你說要怎麽折磨我來著,我想想……哦,對了,要挑斷本宮的手筋腳筋是吧,還要用烙鐵將本宮燙熟是吧,很好。”


    哐啷!


    李承乾將長刀扔在地上,看向閻立本。


    “閻立本,將他要用來折磨本宮的辦法,全部給他安排上!”


    “記住了,我說的是全部!”


    “若是到時候沒用完人就死了,本宮唯你是問!”


    閻立本此時見識到李承乾如此殺伐果斷的一麵,不由得如芒刺背。


    “下官遵命!”


    李承乾拍了拍手,閑庭信步般在眾人麵前轉了一圈,隨後走到了閻立本的麵前。


    “閻立本,刑部本為公正執法之地,可是你這刑部,卻是藏汙納垢之地,一個小小的差役,為了討好這黃牛梓,都可以目中無人,置國法於不顧,閻立本,閻侍郎,你這刑部侍郎,當的好啊?”


    閻立本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別給本宮說什麽知罪之類的狗屁話,本宮就要實實在在的東西!”


    “之前的事兒,本宮懶得管,但是今天的事兒,有一個給我算一個,一個一個的給我查!”


    “若是查不幹淨,查不徹底,你這刑部侍郎,我看便不用當了!”


    “你也不用想著糊弄本宮。”


    “你若是查不了,本宮有的是手段。”


    “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趁著本宮給你這個機會,好好表現,若是將我耐心耗盡,到時候別怪我東宮六衛,手下無情。”


    “我們走!”


    李承乾說罷,頭也不回的帶著眾人離去。


    望著李承乾的背影,閻立本清楚的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經無法善了。


    若是不能讓李承乾滿意,刑部上下,全都無法幸免於難。


    他也是果決之人,緩緩起身之後,命人將剛才押送李承乾等人來刑部的人全部拿下,其中也包括帶著那公子哥治療的,通風報信的,全部都下了大獄。


    如此非常時刻,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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