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扣字應付了兩句作罷。


    “哥,閉麥了嗎?怎麽不說話。”他那會就想問,但一直沒說出口。


    “沒。”盛關昱悶聲應到。


    “你最近不是要早起,我就想著趕緊打完你好休息。”


    “我正想跟你說,打完小團本剩下的等明天再來,我這消息太多,有點卡。”周沉話剛說完,左邊彈出來的消息預覽框就不動了。


    盛關昱嗯了聲說“好”。


    “那我播會1v1,明晚一起。”


    秦愛毒奶攻擊,藥倒boss後舉手說:“加我一個!”


    “包的。”


    ……


    半小時結束小團本,時間來到晚上九點整。


    周沉領完東西下線,洗漱出來看時間還早,捧著劇本琢磨了會才上床。


    背靠床頭,查看未讀消息。


    自動略過群消息,挑挑揀揀回複了幾條工作微信。


    哥哥:晚安,做個好夢。


    哥哥:(小兔蓋被.gif)


    :看了會劇本,馬上睡。


    :晚安。


    哥哥:(擁抱)


    :感覺你不太對勁,覺得我跟偏愛說話冷落你了?


    哥哥:嗯。


    周沉直接讓他這一個字給逗笑了,“堂堂七尺男兒,瞎矯情個什麽勁。”


    “還快點打完我好休息,直說你插不上嘴唄。”


    :下次注意。


    哥哥:還有下次(心碎)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哥哥:什麽。


    :遊戲相關。


    哥哥:他們告訴你了?


    是的,他被出賣了。


    其實私信太多周沉應該是看不見的,可偏偏卡屏剛好就停在了那條:準備好接收小魚給你的驚喜了嗎?


    :是的。


    哥哥:還沒做好,能假裝不知道嗎?


    :當然。


    :快睡吧,時間不早了。


    哥哥:嗯,晚安。


    ——


    第二天,周沉如約帶張劫來到鹿兒彎。


    三人在旅館門口成功會麵。


    “哥哥。”秦愛小聲叫他,雙手捧起毛絨小狗挎包擋住大半張臉,用來掩飾內心的激動和害羞。


    隻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


    她身穿嫩黃色不規則荷葉邊修身吊帶裙,米白長襪搭配一雙白色亮麵厚底瑪麗珍涼鞋。


    馬尾高高紮起。


    周沉伸出手,動作輕柔的將包拿在自己手裏。


    秦愛肆意上揚的嘴角暴露無遺。


    下一秒,又被她用空出來的雙手捂住。


    周沉無奈輕歎了聲,慣性使然將包挎在了肩上,“走,帶你們去吃我上學時候常去的那家。”


    有他在時,周粥從沒自己背過包。


    周沉走在前麵帶路,秦愛跟張劫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後。


    天還沒完全黑,但街道兩邊已經亮起黃的白的燈。


    沒有了周沉的注視,秦愛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平複了些,摘下掛在手腕上的手機,偷拍了幾張他的背影。


    他穿著簡便日常,白t加黑色工裝褲,腳踩白銀配色nb530。


    鴨舌帽、口罩、墨鏡,一個不落。


    隻是墨鏡被他戴在了帽簷上。


    吃飯的地方離秦愛住的旅館並不遠,不到十分鍾路程。


    他們到的時候,門邊一桌客人正好吃完離席。


    周沉坐在過道的位置,張劫在他對麵,秦愛坐他左手邊,靠牆那方的空位剛好用來放東西。


    “哥哥,我們要不換個位置?”秦愛注意到街上人流量較大,提議道。


    “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周沉偏頭看了眼來來往往的行人,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那張劫來我這,你坐他那去。”


    “為什麽。”她話剛出口,服務員就端著盆過來收拾桌上的殘留物。


    站在他倆之間的那塊桌角。


    等服務員走後,周沉才開口解釋:“這邊要上菜。”


    秦愛乖巧點頭,三人起身互換了座位。


    周沉摘下帽子和口罩,拿起菜單遞到她手裏,“看看想吃什麽,隨便點。”


    等他倆勾完想吃的,周沉看著加了兩道,起身進店裏交給了收銀員。


    “先就這些。”


    廚房就在收銀員身後一牆之隔。


    透過玻璃窗,他看到師傅們顛動手裏的鐵鍋,色澤誘人的青椒肉絲在半空翻了個身後,穩穩落回鍋中。


    單憑賣力工作的中央空調,並不能完全消除空氣中食物的香味。


    等菜上桌的間隙,周沉起身拉過凳子挨著秦愛坐下,配合她拍了不少合照。


    “差不多了吧,臉快笑僵了。”周沉活動了下發麻的脖頸道。


    秦愛看著他,手捧手機抵著下巴瘋狂點頭。


    “可以了!”


    周沉坐回原位,剛解開手機就聽到身後傳來盤子摔在地上打碎的響動。


    他回過頭,目光循聲而去。


    故地重遊,腦海深處隨著時間模糊的回憶,逐漸清晰起來。


    按照她媽的話來說,那時他正處在叛逆期,年輕氣盛。


    旁觀盛關昱給遞他表白信的女生送奶茶那天,周沉本不想計較。


    偏偏放學帶周粥來這吃飯正巧遇上。


    回過神來已經打發周粥去買奶茶,隻身一人攔在他麵前,要起了說法。


    “第三次了,你說奇不奇怪,怎麽我看上的人你都喜歡呢?”


    盛關昱也不回話,就直勾勾盯著他看。


    周沉對他的認識,僅限於常年霸榜年級第一,經常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台發言。


    陽光開朗,自信不羈,比誰都驕傲。


    笑起來很好看。


    這場架還要從他推了盛關昱一把,人卻繞開他就走開始。


    他火氣正旺,涉事方準備跑路他第一反應肯定是封路啊!


    於是他伸出了神之一腳,成功給自己絆倒,甚至還拉了盛關昱墊背。


    原本抓著他倆胳膊想勸架的盧雲也被連帶,隔著四條腿給跟店門口那兩階樓梯來了個親密接觸。


    兩人你來我往扭打成一團,打著打著盛關昱突然一個猛勁翻身,坐在了他腰上。


    等停下手來,周沉這才感覺到腳踝處劇烈的痛楚,但心裏憋著一口氣,愣是一聲沒吭,隻是無力躺在地上仰視他。


    眨眼的功夫,一滴眼淚落下來,砸在他臉上,順勢而下滑入耳郭。


    那是他第一次見盛關昱掉眼淚。


    當時腦子裏就一個想法。


    人長得帥,哭鼻子都好看!


    這場架打了五分鍾不到,盧雲把盛關昱拉開後,扶著他坐了起來,嘴裏不停跟他道著歉。


    他說了什麽來著?好像一句話也沒說。


    眼裏隻有麵前那個,趁他起身的間隙,默不作聲抹了把眼淚,偏過頭去再沒看他一眼的人。


    盧雲背他到路邊打車去醫院,那人也隻是沉默地坐進了副駕駛。


    他忙前忙後,盛關昱就專挑人少的地方躲,要麽站著要麽坐著。


    打完石膏。


    盧雲坐在他床邊,盛關昱就靠牆站在病房外。


    像他上學遲到立壁角那樣。


    警察到醫院問話被他糊弄了過去,否則盛關昱免不了要被請去喝茶。


    作為回報,留院觀察期間,他一天三頓定時定點來送飯。


    店裏打包帶過來那種……


    他吃的時候,盛關昱不是抽過凳子在床邊坐著,就是在窗口罰站。


    總之,很少會主動開口跟他講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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