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本結束盛關昱沒再開新本,點了掛機單手撐著腦袋,側過身直勾勾地看著他。


    “大學四年我來接了七次機,三場演唱會都在內場。”


    甚至有過幾次視線交錯。


    “另外,你穿學士服的樣子很帥。”


    “端午節親眼看著你上了盧雲的車。”


    周沉有些哽咽:“我……”


    他怎麽也想不到,同學兩年自認為是死對頭的人,會暗戀自己那麽久。


    盛關昱笑笑:“你太紅了。”


    “你好像一點都不著急。”周沉說,“要是我沒玩無相行,或者我們沒有在遊戲裏遇到,你打算怎麽辦。”


    “你怎麽知道我不急?”盛關昱反問他道。


    “大學畢業那年,任敏敏組織同學聚會,我不是你們班的但還是腆著臉去了,可你沒來。”


    當時周沉還沒換手機和微信。


    他記得那天下了很大一場雨,為了赴約還特意把工作往後推了兩天。


    “我本來要來的,被狗仔堵在了酒店,好不容易出來又被私生飯跟車才沒去成。”


    盛關昱點頭“嗯”了聲,回頭看向電腦屏幕沒說話。


    “本以為已經過了那個,趁大好青春必須談個戀愛的年紀,沒成想會在遊戲裏跟人網戀。”周沉苦笑道。


    “現在想來,我當年對你並不是一點感覺沒有,不然也不會因為覺得聲音相像,主動給你發好友申請。”


    想到那個上限彈框,周沉莫名覺得好笑,“但你好友滿了。”


    他頓了頓,又說:“不得不承認,高二確實是我記憶最深刻的一年,兩次會麵你都紅了眼。”


    他發自肺腑說了一大堆,深情款款。


    盛關昱卻隻回了三個字。


    “扯平了。”


    周沉看向他的目光稍帶疑色。


    “什麽?”


    “你也因為我紅著眼睛哭了兩個小時。”盛關昱說。


    周沉一開始還沒聽懂,火辣辣的痛處提醒了他。


    他猛的漲紅了臉,“你!我跟你說正經的你提這個幹嘛。”


    “因為我不正經。”盛關昱又開了個本,側身過來拿著他的鼠標點了確認。


    “要不是看你不方便,你以為你剛剛那些話說完還能好好坐在這?”


    “盛關昱,你……”周沉無語凝噎,感覺眼前這個人又陌生了些。


    盛關昱鬆開握鼠標的手,指了指他的電腦屏幕說:“調情的話留著晚上說,現在先打遊戲。”


    周沉:“……”


    哥跟你掏心窩子,你覺得哥在勾引你?


    周沉戴上耳機,單方麵跟他冷戰。


    秦愛私信發了一大堆,嘴上也不閑著:“開麥啊,怎麽都不開麥,你倆嘮什麽呢,急死我了!”


    周沉站在副本入口的角色動了一下。


    就這一小下,被秦愛那雙慧眼敏銳捕捉到。


    “哥哥!你回來了嗎?”她問。


    [隊伍]沉周:嗯。


    周沉心裏憋著氣,消息回得極其敷衍。


    “怎麽不說話哥哥,小魚是不是欺負你了。”她又問。


    周沉聞言開了麥:“他能欺負了我?”


    盛關昱跟著打開麥克風嗯了聲,“沒欺負他。”


    秦愛聽他倆一唱一和,“那你們閉麥不說話,小魚剛剛還掛機,你倆幹什麽了。”


    “直播間不開攝像頭了嗎?能幹什麽。”


    說罷,盛關昱沒好氣地笑了笑,反手關了攝像頭。


    “幾點下播。”盧雲開著麥好半天才問了這麽一句。


    盛關昱隨口回道:“五點。”


    “我先下了,明珠飯店訂了桌。”盧雲說罷,問道:“要不要出來搓一頓,離你們晚上要去的地兒也不遠。”


    “今晚不見到國慶結束前可都沒機會了啊!盧鐵柱搞了個大西北三日遊。”


    盛關昱電腦屏幕左下角直播間小窗,刷彈幕的速度肉眼可見快了不少。


    [彈幕]笨蛋:晚上去哪?我又不是沒流量。


    [彈幕]粘豆包:明珠飯店??我家對麵我靠,他們不會是要去雙子塔那邊看煙花吧?(疑惑)


    [彈幕]冰雪碧:@粘豆包 我在新城區!晚上一起去碰碰運氣?


    [彈幕]紅點:@粘豆包 你們市中心還能放煙花?


    [彈幕]粘豆包:@冰雪碧 可以啊!煙火秀八點開始,六點明珠飯店正門見?早點去占位置。


    [彈幕]粘豆包:@紅點 可以,雙子塔不遠處有片湖,開船在湖麵上放,去年灘上全是人,我都是站大馬路上看的(大笑)


    [彈幕]陳百祥:我也在臨湖!本來躺家裏都能看到,現在看來還是跑一趟吧!(阿彌陀佛)


    [彈幕]或許:上次他們偶遇星星不是炸出很多臨湖的人嗎?有福了(恭喜)


    ……


    盛關昱沒注意看,並不知道直播間有粉絲準備開直播,數萬人等著蹲他們。


    就算知道他大概也不會當回事。


    畢竟江線那麽長,人多眼雜,哪有這麽湊巧正好能遇到。


    “我訂了餐廳。”


    見他有安排盧雲沒再說什麽,秦愛倒是問起了他出去玩女朋友怎麽辦。


    這才知道盧雲是先被拋棄的那個,周粥跟好姐妹出國玩去了。


    周沉前兩天拍戲也沒打聽過,他對過節沒什麽概念,除了春節一家人就沒湊齊過。


    袁秉承一有假就帶著他媽到處玩,根本不管他倆。


    節假日旅遊人擠人,腳後跟都不知道要提多少次,他們還覺得這樣才有氛圍感。


    ……


    五點盛關昱準時下播。


    兩人去了一家水下世界主題西餐廳。


    頭頂燈影綽綽,桌邊燭光搖曳。


    如果忽略掉身上的不適,眼前的一切確實很浪漫。


    吃完飯,盛關昱看著時間帶他往泊船渡口走去。


    路上人不算多,暖光路燈下很適合散步。


    “要牽手嗎?”盛關昱問。


    周沉不是第一次聽他直言不諱,卻還是陷入了沉默。


    想牽就牽啊!還問他一下是什麽意思?


    盛關昱緩了緩腳步,看他發著呆往前走出一段距離,眼看要撞到人了依舊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兩步上前捉住了周沉的手腕,順勢將他的手握在了手裏。


    周沉整個人都僵住了,完全是本能在促使他繼續往前走,餘光瞥了眼旁邊的人。


    盛關昱神色如常,好像隻有他緊張的跟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一樣。


    “哥……你握得太用力了。”周沉一陣口幹舌燥,唯唯諾諾道。


    “有點熱。”


    盛關昱手上力道鬆了些,一本正經說:“現在好點了嗎?有點緊張。”


    緊張?


    完全看不出來好嗎……


    “好點了。”


    市區人流量大,他們又隻戴了個口罩,牽了沒一會就鬆開各走各路。


    到了渡口,盛關昱把手機殼後的船票取了出來,帶他檢票上船,在甲板上找了處人少的位置。


    兩人站在護欄邊,夜風吹的人後背發涼。


    “要開始了。”


    周沉聞聲抬頭。


    夜幕之下,飛機兩翼和尾部三色燈光交相輝映,從天邊劃過。


    稀疏幾顆星星緩慢閃動著。


    雙子塔上顯示著煙花倒計時。


    岸邊和身後甲板上的人們也跟著齊聲高呼。


    ……


    “嘭!——”


    一束束光從江麵射向天空,在黑色幕布上綻放出一朵朵五顏六色的火花。


    他不是第一次看煙花,但卻是第一次被人盯著看煙花。


    盛關昱從倒數三個數開始,眼睛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


    他有一個荒唐的想法。


    或許,盛關昱想跟他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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