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


    對於明蘭來說,這就是赤裸裸的嘲諷。


    若她真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也就罷了,可是她不是。


    她從高處跌落,心態完全還沒有真正調整過來。


    擁有先知,皆可謂之神明。


    即使現在有所偏差,但她卻依舊堅信自己過得不會比任何人差。


    她覺得自己擁有先知能力,手裏又有各家的私密和把柄。


    輕鬆打發了吳大娘子便更加看不上她的“四姐姐”。


    她覺得安陵容始終都是一心撲在男人身上,所以她是打心眼裏看不上她。


    隻是當一夜之間,許多事與她的記憶背道而馳時,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變了,一切都變了。


    熟悉的世界開始變得陌生。


    榮貴妃竟能生子,雖然太子還是夭折,但是榮家卻並非她記憶中的模樣。


    她記得,榮飛燕的確有個哥哥,可是卻少年夭折,因此榮妃才對榮飛燕這個妹妹百般疼愛。


    齊衡要是娶了慶寧大長公主的嫡長孫女,那麽兩人便是徹底沒了指望。


    最重要的是,英國公家的張大姑娘和鄭小將軍訂了親。


    這般,她還如何嫁給沈國舅?


    她不確定一切還會不會按照前世的軌跡走,隻是隻能堅定反駁安陵容:


    “你胡說!四姐姐不必為了為林噙霜脫罪而拉旁人下水,若不是林噙霜一日三餐送滋味品給我小娘吃,導致我小娘子大難產,還攔住大夫不讓他告訴我小娘,更是在我小娘難產時攔住我去請大夫,我小娘又怎麽會死?林噙霜害了我小娘和弟弟的命,是怎麽也狡辯不了的。”


    悲憤的語氣中是隱隱有些惶恐。


    然而安陵容卻隻是輕嗤一聲,麵上嘲弄之色更盛,道:


    “那又如何?東西不是我阿娘逼著衛氏吃下的,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們自己不肯打發銀子,便怪人家大夫不肯告知,哪家的內宅沒有陰私,你見哪個悲天憫人的大夫都一一告知了?何況衛氏又不是沒生產過?


    再說,你在祖母這麽多年,難道不清楚,這個家,隻有她不想知道的,不然什麽事能瞞過她?隻是不想管罷了,何況還能白得一個乖孫女,她何樂而不為?”


    “你胡說!祖母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自己心思齷齪,便想著全天下人都如你一般,你知道因為你的自私害了多少人嗎?張大娘子本該嫁給沈國舅,如今被你這般攪和,卻隻能低嫁,你知不知道,那鄭小將軍並非長命之人,你害了張大姑娘了!”


    “嗬!”


    安陵容抬眸瞧她麵色,急切中帶著隱秘的慌亂便知其實她心裏都是清楚的。


    衛氏雖然去了,可是卻為她鋪了路,她才是實際得利的人。


    至於張桂芬,她看著明蘭,故作歎息道:


    “六妹妹,這真不像是你能說出的話?”


    “那姓沈的是個什麽東西你難道真不清楚?一個靠妻子的命加官進爵卻反手納了妻妹的混賬東西,娶了張大姑娘卻在家事上拎不清,差點害的她一屍兩命,聽說六妹妹當時便在場,難道不知當時凶險?


    張大娘子從小金尊玉貴,本該是有金玉良緣,卻成了皇權下的犧牲品,嫁給老男人成為填房,連累生的孩子也沒有爵位,還要被夫家的小娘搓磨。


    六妹妹,你說,我害了她,到底是我害了她,還是你害怕了,害怕事事不能如前世一般借著張大姑娘攀上英國公府,失去張大姑娘這個助力?”


    明蘭一愣,隨即臉上有著憤懣和羞紅,卻不服道:


    “四姐姐分明是強詞奪理!或許沈國舅有錯,可是也隻是與鄒大娘子有情,自古情義難兩全,何況還牽扯家國,我們身為女子自然也有所犧牲,索性後來一切都好了,張大娘子並沒有白白受苦。”


    砰的一聲!


    安陵容重重放下茶碗,冷冷看了她一眼,質問:


    “為何女子就該犧牲,六妹妹這是哪裏的道理?日月古今,陰陽共存,男女各分,為何女子便要受委屈?這是哪條天規定下的,還是六妹妹自己心裏便認同的道理?什麽叫沒有白白受苦?張大姑娘自幼被捧在手心,憑什麽要受這樣的苦?”


    “莫不是六妹妹有替人養孩子的經驗便覺得人人都如你一般?”


    “六妹妹,你既已經贏了一次,卻還在執著過去。在此之前或許我並不明白你為何會回來,但現在我明白了,我們都是往前看,隻有你是在頻頻回顧不肯向前,你向來謹慎,不肯輕易踏出一步,但正因為你的畏縮不前,才被這個世界拋棄!”


    “不!”


    明蘭終究承受不住激動道。


    安陵容含笑看向香爐,再看明蘭越發激動的神情,越發心滿意足。


    說實在的,她其實有些失望。


    明蘭不管是心機還是手段都不夠看,這讓安陵容有些意興闌珊,甚至覺得浪費了自己的好香料了。


    眼見明蘭已經接近爆發的邊緣,她連忙讓人將她送了出去。


    這些日子,她也有讓人關注顧家。


    自從顧二氣死自己老爹的事兒被傳出去,他便離家出走,聽說還在侑陽見過明蘭。


    她不清楚這是什麽緣分,但是卻不想讓顧廷燁去禹州。


    於是便讓嫂子和哥哥注意這茬。


    說實話,她不止看不上沈從興,更看不上顧二。


    而從本質上來說,這倆人其實差不多,都是在家事和妻妾中拎不清的玩意。


    但是不得不說顧二這個人的氣運的確是好的過分。


    所以,她特地讓人給那個叫曼娘的人送了一封信,上麵詳細介紹了顧廷燁的家產和侯府的情況。


    所以,即使顧二離家出走,可是曼娘和她的兒女卻老老實實守在甜水巷盡心撫育自己的一雙兒女。


    這兩年安陵容在家中可謂是循規蹈矩,但在外頭卻重拳出擊。


    首先是白家留給顧二的產業都在江南,但是因為安陵容對紡織機的改進,白家布坊遭受了很大的衝擊,加上顧二本身沒有經驗,於是安陵容便與白家的人聯手趁機吞並了顧二手裏的不少產業。


    然而顧二卻並不在意,隻是覺得失了一些商鋪無關緊要,甚至對於他手中的百萬之財隻是九牛一毛。


    不止如此,如今的寧遠侯是顧廷燁的兄長,外界傳言他身子羸弱,命不久矣。


    其實人家已經養好身子,在家偷偷備上了二胎。


    他那身子的確是胎裏帶的,也活不長,但是在安陵容的提點下,他再撐個三五年是沒問題的,加上她改良後的生子秘方,定然能確保顧廷燁沒有繼承侯府爵位的機會。


    至於賢良淑德的小秦氏,被撕破那層偽麵,在智多近妖的顧家大郎麵前,她是翻不起風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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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集下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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