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遮空!


    入秋以來,楊國北境邊關的天空匯聚一片陰雲。


    起初人們隻以為是正常的天氣,一場大雨即將到來。


    兩個月的時間後空中的陰雲沒有一絲散去的跡象,反而聚集的愈加厚實。


    邊關處流傳出很多傳言:


    “有人說是楊國皇帝觸怒了上天以此責罰,有此言論者被守城將領活劈。”


    “有人說是仙人見不得連年的戰爭降下責罰。”


    ……


    邊關內的一處山林中有塊盆地,一個百戶人口的小鎮紮根於此,村中的年老者口口相傳留下三天箴言。


    鎮上住戶除尋仙以外不得走出小鎮。


    邊關士兵來征兵時,鎮中年壯男子當勇於報名。


    前往小鎮西側山林中打獵不可過夜。


    “61天了”


    小鎮西側一處石院中,一名皮膚黝黑幹瘦的孩童坐在屋簷下看著天空的陰雲,眼神滿是憂慮,喃喃自語。


    院子很小隻有十丈大小,一棵幹枯的老槐樹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


    “咳、咳。”


    隔壁院落中傳來幾聲虛弱的咳嗽聲,孩童的眼神黯淡下來。


    掃視過院中的老槐樹,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


    起身返回屋中,從牆上取下一柄匕首,返回院中來到老槐樹前,如同一隻猿猴輕鬆的爬到樹上。


    一根粗壯的樹幹上綁著兩根麻繩,孩童用手輕輕撫摸過麻繩。


    原本此處拴著一根秋千,是父親留給孩童唯一的禮物,去年冬季異常寒冷,被其砍下當做柴火取暖。


    挑選了一根手臂粗細的枝幹,孩童用匕首不停的切割,仔細看去孩童的雙手滿是老繭,半個時辰的切割始終未曾疲憊。


    嘭


    樹幹被孩童徹底割斷,孩童爬到樹下,再次將樹幹分割成小塊。


    懷抱著幾塊木杆向隔壁的院落中走去。


    推開院門,進入屋內將灶台點燃,屋中出現一絲溫暖的氣息。


    “咳、咳、咳。”


    聞聲孩童將全部的木材塞到灶台中,將鍋中放入清水。


    片刻後端著一碗熱水進入內屋,三丈大小的房屋中擺放著一張木床。


    上麵躺著一名三十左右的婦人蜷縮在一張狼皮下,麵色蒼白、眼神昏暗,頭發隨意的散落在床上。


    孩童將熱水遞到床前,放到其嘴邊微微傾斜。


    將一碗熱水全部喂下後,婦人蒼白的臉頰湧出幾滴汗水。


    “喬姨你好好休息,我答應過姐姐要照護好你。”


    喬姨伸出手掌揉了揉孩童的腦袋,露出心疼之色,五年前的一塊幹糧讓她多了一個家人。


    孩童返回小院再次抱來一些木柴全部填入灶台中,又將灶台填滿清水,見喬姨睡著躡手躡腳的返回自己的院落中。


    將匕首別在腰間,從牆上取下鐵矛和背簍,向著小鎮西側的山林中走去。


    今年入秋異常寒冷,鎮上的住戶大部分都病倒在床,藥鋪中的草藥早就被搶空。


    鎮上兩個月的時間已經抬走了三十多人。


    孩童本打算等大雨降下後在前往山林中采集草藥,可喬姨的病情愈發嚴重,再拖下去喬姨也會被抬走。


    孩童打算賭一把,賭這場大雨不會在今日落下。


    五個時辰後孩童來到山腳下,衝著矗立的石碑拜了拜。


    石碑的正麵刻著鎮上的箴言:“入林不過夜”


    石碑的背麵刻著扭扭歪歪的幾個大字:“老子不僅不過夜,而且成功返回。”


    孩童能認得上麵的字跡,還要得益於鎮上鐵匠鋪的錢師傅,不僅收留其為幫工,更是在平時教其識字。


    山林近處的草藥早已被住戶采集幹淨,若想在采集到草藥隻能冒險深入。


    孩童自知體力趕不上鎮子上的獵戶,隻能多花費一些時間深入林中,希望那個曾經在山林中過夜的人能保佑自己。


    山林中古樹橫生,粗壯的枝幹遮天蔽日,最細的古樹也要比孩童的身體粗壯數十倍,足有百丈高。


    周圍的灌木叢足有三丈,孩童沿著鎮上獵戶留下的道路向深處走去。


    三個時辰後,孩童的腳下已經沒有了路,隻得躬身鑽入灌木叢中,許多成人無法通過的道路,孩童憑借身體優勢輕鬆的通過。


    穿過一處灌木叢時,一根枯樹枝突然動起,咬在孩童的胳膊上。


    孩童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抓住蛇頭揮動匕首將其斬殺。


    見胳膊上的洞口沒有發黑的跡象鬆了一口氣,拽下一把樹葉放入口中咬嘴,塗抹在傷口上。


    用布條進行簡單的處理,將蛇屍用樹葉包裹扔進身後的背簍,繼續向前走去。


    孩童仔細的觀察著地麵,奈何始終未曾發現治療風寒的草藥。


    五個時辰後天色見黑,孩童腹中傳來陣陣叫聲,從背簍中取下蛇屍割下一塊放入口中咀嚼起來。


    隨著不停的深入孩童感覺自己是被保佑的,除了灌木叢中的蛇未曾在遇到任何野獸,就連可以捕捉的兔子、山雞都未曾出現一隻。


    天色徹底暗淡下來,山林中靜的可怕,連蟲獸的叫聲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孩童向遠處的林中望去,漆黑如墨的山林宛若深淵巨口吞噬著一切,不自覺的握緊手中的匕首再次向前走去。


    三個時辰後孩童采集到了一株心心念念的草藥放到背簍中,剛站起身子,這片山林被金光所包裹,片刻後再次恢複黑暗。


    轟


    天空中發出震耳的雷鳴,孩童抬頭望去透過樹枝間的空隙,看到一道道如同金龍的閃電盤踞在空中。


    隨之而來的是陣陣轟鳴聲,山林中的樹木被震的一陣抖動。


    孩童借助天上的金光掃視山林,尋找可以躲避大雨的地方。


    片刻後孩童鑽入一棵古樹的樹洞中,山林中不停有枯朽的樹幹被震落。


    孩童捂著耳朵,好奇的打量著山林中的金光,心中想著若是變成金子該有多好。


    天空凝聚出一道金色的雷龍,徑直劈向遠處的山林中,刹那間萬丈以內的古樹化作飛灰。


    餘波綿連到山林中,古樹紛紛震倒。


    孩童隻感覺整個大地仿佛都要翻過來,被隨之而來的餘波震暈過去。


    藏身的古樹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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