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如此。”灰熊無奈地點點頭,似乎還頗為擔心。


    “那麽駱洛,明天和我一起去拜訪這個五胡先生如何?”弧轉過身來,對我說道。


    “呃?我這種無名小卒過去,恐怕不合適吧?”我抓抓頭說。


    “嗬嗬,就是這樣才好。”弧笑著說,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看到你,我突然想到一個對策,所以,還請你務必和我前去。”


    “那……好吧!不過,你可要負責我的人身安全啊。”我有些猶豫,五胡先生,即使我不怎麽了解他,但從灰熊的口氣裏我也大概知道,這種魔頭般的人物,我還真不想去惹。


    “哈哈,放心吧,我保證你會毫發無損,就算他不看我的麵子,真的想動你,到時候也得掂量掂量。”弧拍拍我的肩膀說道。


    我聳聳肩,不清楚弧究竟葫蘆裏賣了什麽藥。五胡先生是什麽人物,如果不看弧的麵子想動我,為什麽要掂量掂量?照理來說,我就之前在偵探界曾經小有名氣而已,五胡先生要對我動手,想必不會比捏一隻螞蟻難多少才對。想不出來,我索性不再多想,反正到時候我沒做什麽,五胡先生想必也不會對我怎麽樣,再說了,還有弧幫我頂著,所以我也沒有再擔心什麽,便點點頭答應了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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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冒充高手


    到了第二天,我換了一身運動裝,然後便和弧去五胡先生的住所。五胡先生的住所在一片臨近h市的小樹林裏,我們到達那裏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


    “駱洛,這茶不錯。”坐在五胡先生家的客廳裏,弧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慢慢飲著楊家下人送上來的茶,對我說道。


    我聳聳肩,不可置否。我們剛才來到五胡先生的住宅外,看門的人說五胡先生還沒回來。好在這裏的管家認識弧,將我們請進了客廳。不然我們還得站在屋子外麵等他呢。看著此刻的弧就像坐在自己的家裏一樣悠閑自在,我越發顯得不自然。我們過來之前,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但是顯然我還對弧的計劃不怎麽放心。


    我們等了大概二十分鍾,五胡先生終於從外麵回來了。他人還在客廳外,沙啞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哈哈,弧兄弟,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聽到聲音,我們兩人便站了起來。畢竟我們是客人,禮節上還是要注意的。弧回過頭看向我,眼神裏分明就在問:“我之前教過你的,你可記住了。”讀懂了他的眼神之後,我便對他點點頭,示意他放心。


    隨著聲音,我發現一個身材枯瘦的老頭子從門外緩緩地走進來,想必就是五胡先生無疑了。五胡先生留著一頭白色的長發,皮膚很蒼白,讓我想起了當年在祭壇裏遇到的那個黑巫師。他的背微微有些駝,左手拄著一個花梨木的拐杖,右手上托著三顆大大的圓球,緩緩地在手掌中旋轉著。他的表情給人的感覺很慈祥,隻是一雙渾濁的眼睛裏不時射出的精光讓我不能將他歸為老好人一列。他的指節很大,手上遍布著土黃色的老繭,一看就知道這雙手不簡單。我仔細看了看他的嘴巴處,果然隻留著五根長長的白胡子,看起來怪異無比。不過總的來看,他也就是一個瘦弱的老頭,最多就算一個比較精明的瘦弱老頭。


    五胡先生很快就注意到了站在弧身邊的我,於是他又說道:“弧兄弟,以前你的身邊總是帶著灰熊和方形那兩個孩子,怎麽現在換跟班了?”


    “嗬嗬。”弧朗朗地笑了起來:“先生說笑了,我哪有那麽好的福氣,讓他做我的跟班。”


    “哦,聽你的語氣,這位小兄弟不簡單嘍?”五胡先生聽完弧的話,便細細地打量起我來,過了一會他才搖搖頭道:“唉,人老了,跟不上現在年輕人的步伐了。恕老夫眼拙,敢問小兄弟是哪路的英雄?”


    “我叫駱洛,初入江湖,不才,被家師收做關門弟子。跟恩師學藝幾年,前些日子,恩師交代了點事,讓我來找你。”我將弧之前和我說過的說辭對五胡先生複述了一遍。


    “你師父是誰?”五胡先生問道。


    “家師名諱不敢提及,隻是江湖中都稱沙老翁。”我說。


    “哦?”就像弧之前預料到的,五胡先生聽了我的話,顯然是大吃一驚。


    “不錯,駱前輩是沙老翁他老人家的徒弟,這次他前來拜訪,是沙老翁的意思,我也不過是負責帶路的而已。”弧又慢慢飲了一口茶,笑笑說。


    我額頭微微冒汗,敢情我現在還成前輩了。


    “哈哈,我說什麽風把你吹來看我這老頭子,原來是這股風啊……”五胡先生笑笑,轉而又緊緊地盯著我,問道:“據我所知,沙叔叔從來就不會收徒弟,而且他行蹤漂浮不定,怎麽突然又多了一個徒弟出來?”


    “凡事都有例外,你也知道,我現在到處探險。偶有一次,我在一個世外桃源裏遇到了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便讓我帶駱前輩出來找你。我弧是什麽人,難不成還會騙先生?”弧擺擺手說。


    “嗬嗬,這可不一定……”果然如弧所說,這老頭的確是生性多疑。隨後他將盯著我的目光移開,對弧說道:“十年前我不是還被你擺了一道?”


    老頭移開了目光,我才暗暗呼出了一口氣。這家夥的目光淩厲無比,再被他注視久了,我難保不會露出破綻。還好弧將他的目光吸引了過去,不然還真不好辦。


    “呃……”弧抓抓頭,顯然有些不好意思,看樣子五胡先生吃過他的一次虧。隨後弧又聳聳肩說道:“可是這次情況不同,我總不能用他老人家的名義來唬你吧。”


    “弧賢侄,別跟他說那麽多了,既然他不信,那我們就走吧,反正如果耽誤了師父的事情,也不是我們的錯!”我擺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對弧說道。現在我的身份是沙老翁的徒弟,所以按輩分來說我還要比弧大一輩,我便稱弧為賢侄。


    看我年紀輕輕就這樣稱呼弧,而且也沒有絲毫沒大沒小的覺悟,五胡先生一愣,暗暗嘀咕:“難道他真是叔叔的徒弟?”


    弧也擺出一臉不悅的神色,點點頭說道:“哼,也對,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錯,我們走吧。”


    說著我和弧就要離開,剛走到門口,隻聽見一聲:“且慢!”我和弧便同時停在了門口。我轉過頭,看到弧的嘴角微微上揚,看來弧也知道這老家夥上鉤了。我見弧隻是停在了原地,並沒有轉過身去,我便也沒有轉身過去。從弧微微上揚的嘴角中我隻看出了兩個字,陰險!


    五胡先生站在我們身後,說道:“我也不是不信,不過這件事情既然關係到沙叔叔,自然是不能馬虎,如果駱兄弟肯讓我試一下,用沙叔叔他老人家的絕學接下我一掌,驗明了身份,那一切自然是沒有問題。”


    五胡先生將對我的稱呼從一開始的小兄弟改成了駱兄弟,看來對弧的話他也相信了幾分,不過生性多疑的他,自然是要親手試試我才會放心。


    “哼,對他老人家的徒弟出手,先生膽子倒是挺大。”弧冷哼了一聲說道。


    “罷了弧賢侄,說實話,師父交代的事情,我也不敢怠慢,就讓五胡兄試試吧。”我拍拍弧的肩膀,老氣橫秋地說道。


    “這……這不好吧,你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的,我怎麽向他老人家交代?”弧有些擔心地轉過頭來看我。


    “嗬嗬,憑師父的絕學,他要傷我恐怕沒那麽容易。”我微微側過頭去,用斜眼瞟向他。其實不是我想故作狂妄,而是五胡先生那種陰冷的目光我不太敢跟他對視。


    不過我這一斜眼,倒是意料之外地讓老頭對我的身份又多了幾分的信任,一般人,可沒有幾個敢斜眼看他。


    “嗬嗬,駱兄弟,果然有叔叔當年的風範,那就請接我一掌吧。我的這一掌,名叫開山掌,是結合了隔山打牛的功夫,可以直接震傷人的五髒六腑。所以就算你練就了幾十年的鐵布衫也接不住,隻有沙叔叔的絕學——棉花體,才能夠通過絕對的卸力破我的這一掌。”五胡先生說完,已經將右手邊的三個圓球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嗬嗬,雖然師父的棉花體我學不到十成,但是接你一掌也未嚐不可。”我笑笑,轉過身去正對著五胡先生,紮好了馬步。


    “好!”五胡先生大叫一聲,運足了氣,一掌就向我拍了過來。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再懷疑他的身手,他身上頓時爆發出來的氣勢,和先前那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判若兩人。他靠近我的時候,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泥土的腥氣,顯然是長年盜墓,在地下鑽來鑽去才會沾上這麽一股洗不掉的泥土的氣息。


    他五指緊緊並攏,掌心微微泛紅,掌勁霸道無比,還沒拍到,一陣風壓就已經迎麵撲來,這時我立刻就判斷,他的掌拍向了我的左肩。還好之前弧對我說過他的掌勁的特殊之處,所以我便原地不動,任他的掌拍在我肩上。


    果然如弧所說,他的掌勁在距離我肩膀大約一寸的時候,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隨後他的掌軟綿綿地拍在我的身上。而我知道,這就是他的開山掌特殊的地方,真正的殺招要在他的掌貼上我的身體的半秒之後,才會爆發出來。果然,過了半秒左右,一股強橫無比的力道立刻就沿著他的手臂,轟進了我的肩膀,我不敢怠慢,立刻氣壓丹田,然後肩膀怪異地一個扭曲,便在他的掌下硬生生地站穩下來。


    五胡先生比我矮上一個頭,所以他抬起了頭看我,一臉的驚異,顯然是因為我真的接住了他的一招開山掌。


    “果……果然接下了……”五胡先生縮回了手掌,氣勢一收,又變回了那個似乎風一吹就要倒的枯瘦老頭。


    “怎麽樣,先生可是相信了?”弧笑笑,我也跟著冷冷一笑。


    “那是自然……”五胡先生歎了一口氣:“當年我的開山掌,也隻有沙叔叔靠他的棉花體才能接得住,雖然我剛才隻用了五成的力道,但威力也不是開玩笑的。既然駱兄弟也接得住,那身份自然就不用懷疑了。剛才恕我冒犯,二位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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