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月亮悄悄爬上樹梢，窗外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會議室裏氣氛緊張而壓抑。謝文龍、薑昕宇和劉虹、小梅等人坐在會議桌前，神情嚴肅地看著牆上的大頻幕。
穆曉明指著大頻幕說：“我們調取案發當晚新華街和東平西路的監控錄像，喬明鬆的車在22點12分，由新華街的路口拐進東平西路，車裏的女人和喬靜怡的確很相似。22點18分，這輛車出現在東平西路麥當勞的監控錄像裏，由北向南行駛。23點45分，這輛車又出現在麥當勞的監控錄像裏，這次是由南向北行駛，而這時，車裏隻有一個男人了。也就是說，喬明鬆的車在東平西路的某個地方停留了一小時零17分鍾，在這期間，車上的女人不見了。”
“車上的男人是喬明鬆嗎？”謝文龍問。
“不是，經查，這個男人是喬明鬆的秘書李凱。”
“這輛車後來去了哪裏？”
“我們追蹤這輛車的行駛軌跡，發現這輛車拐進新華街後，向西行駛了五公裏，進入鬆江路，過了兩個紅綠燈後，拐進一條小街消失。”
謝文龍扭頭看著薑昕宇：“昕宇，你怎麽看？”
薑昕宇深吸一口氣：“我認為康永林的供詞是可信的，喬明鬆的車在案發地附近的麥當勞監控裏消失了87分鍾，這個時間段正是案發的時候。“
“你認為，凶手是誰？”
“喬靜怡。”
“說說你的根據。”
“首先，喬靜怡具備作案動機。五年前她被胡玉林和馬樹生挾持，在她心裏造成嚴重傷害，她恨透了這兩了流氓，曾公開表示，如果她知道是誰挾持了她，會親手殺了他們。今天下午，我再次提審楊明，楊明供述，胡玉林曾向他打聽過五年前喬靜怡被挾持的事情，楊明感覺胡玉林當時的態度非常詭異，楊明甚至懷疑挾持喬靜怡的人就是胡玉林。為了博得董事長的青睞，楊明很可能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喬明鬆。喬明鬆早就對挾持自己女兒的人恨之入骨，於是，喬明鬆精心設計了這場謀殺。第二，案發前，喬明鬆和喬靜怡都借故離開濱海市，目的就是要製造沒有作案時間的假象。第三，喬明鬆的秘書李凱案發前幾天曾到工程部辦公室去過，有足夠的機會拿到倉庫鑰匙。第四，康誠或康永林對鳳凰城餘樹光和黑玫瑰的情況非常熟悉，喬明鬆很可能聽康誠或康永林說起過黑玫瑰的情況，或者，李凱對黑玫瑰的情況也非常熟悉，因此，喬靜怡具備模仿黑玫瑰的條件。第五，喬靜怡和江瑞曾經是戀人，喬靜怡非常清楚江燕是死於車禍的，而江瑞很可能跟喬靜怡說起過江燕車禍的疑點，喬靜怡或許是通過江瑞拿到了江燕的身份證，購買了137這個號碼。第六，方軍是華夏集團辦公室主任，喬靜怡跟方軍也非常熟悉，了解方軍的無意識動作和方軍小侄女失蹤的事情，具備模仿方軍的無意識動作的條件。第七，喬靜怡身高1米72，穿上高跟鞋後，身高就和目擊者描述的長發女人一致了。第八，喬靜怡案發當晚雖然在明州市，但明州市距離濱海市也就50公裏，開車一個小時就能到達。案發當天，喬靜怡和李子峰在明州市的幾個商廈裏逛了一天，回到明州的別墅後，喝了一杯咖啡，李子峰就困的睜不開眼了，先上床睡了。我們設想一下，在喬明鬆到上海開會之前，他們已經策劃好幹掉胡玉林和馬樹生的所有細節，案發當晚，喬靜怡在李子峰的咖啡裏下了迷藥，導致李子峰昏睡。之後，喬靜怡駕車趕回濱海市，在和李凱事先約好的地方會麵。李凱開車到達東平西路，在麥當勞監控探頭的死角停車，喬靜怡裝扮成黑玫瑰的樣子，從東平西路拐進通往倉庫的小路，從假牆上的倉庫門進入小區西口，到達案發現場後，用137的號碼給胡玉林發去短信，告知見麵的具體地點。作案後，喬靜怡將楊明的頭發和明信片放到胡玉林身上，然後原路返回，戴上男人手型的膠皮手套，在麥當勞對麵的廣告牌上寫下球迷俱樂部的電話並故意模仿方軍的動作，她知道麥當勞的監控探頭能夠拍到她。她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將警方的偵查視線轉移到黑玫瑰、江燕車禍和方軍小侄女失蹤的案子上，從而擺脫她的嫌疑。喬靜怡走出麥當勞的監控畫麵後，在一個和李凱約好的地點等候，李凱隨後將車掉頭，再次駛過麥當勞，接上喬靜怡後，逃之夭夭。我認為，這就是喬靜怡、李凱和喬明鬆設計殺害胡玉林和馬樹生的全過程。”
劉虹聽完薑昕宇的這一大段推理論證，首先提出反駁意見：“我不相信喬靜怡會是殺手，她是一個善良溫柔的人，絕對幹不出這種事。”
“我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可是，案發當晚，喬明鬆的車出現在東平西路後消失了一個多小時，這該如何解釋？車上的女人為什麽消失了？這又如何解釋？”薑昕宇辯解。
“新華街的監控探頭拍下的是這輛車的背影，我們隻看見一男一女坐在車裏，根本看不見女人的臉。麥當勞監控的畫麵裏，女人隻是個側臉，而且，被李凱擋住了一部分，根本看不清女人的真麵目，據此斷定殺手就是喬靜怡缺乏直接的證據。”劉虹再次質疑。
“是啊，我剛才的分析隻是推測，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薑昕宇提出下一階段的工作重點：“我覺得，我們下一步的偵查方向應該圍繞喬靜怡、喬明鬆和李凱展開。”
在此期間，謝文龍一直沒有說話，他手裏夾著一支煙，皺著眉頭思索著，穆曉明和小梅等人都是一臉沉重的表情。
薑昕宇看著謝文龍：“謝隊，你有什麽看法？”
謝文龍掐滅手中的煙，十分肯定地說：“我覺得你的推論很難成立。”
“為什麽？”薑昕宇大惑不解。
“首先，喬明鬆是軍人出身，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按照喬明鬆的性格，得知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流氓挾持後，肯定是義憤填膺，一怒之下說出‘我要知道是誰挾持了我的女兒，老子親手宰了他’這樣的氣話，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依他現在的身份，他不會采用這種方式除掉胡玉林和馬樹生，假如他發現挾持自己的女兒就是胡玉林和馬樹生，他第一時間會報警，他沒有必要策劃這樣一場謀殺。其次，喬靜怡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盡管她非常痛恨挾持她的兩個流氓，也說過想殺了那兩個挾持她的流氓這樣的氣話，但是，她沒有膽量去殺人。她被挾持的事情，對她來說始終是個噩夢，一提起這件事，她就非常害怕。而6.4案的凶手，是個智商極高、心理素質極佳的人，喬靜怡不具備這樣的素質。試想，當她在那樣一個漆黑一團的屋裏獨自麵對兩個強壯的男青年時，她會那麽從容不迫的完成刺殺行動嗎？第三，自從江燕車禍身亡後，137這個號碼的持有人，首先約見江瑞，要江瑞替他殺了胡玉林，江瑞證實，這是個神秘的男人。假如，這個凶殺案就是喬明鬆設計、喬靜怡實施的，那麽，江燕車禍後，他們為什麽能容忍胡玉林和馬樹生這麽長時間？不僅沒立刻動手殺他，反而成了胡玉林的財神爺，這在情理上是說不通的。”
“對，我讚成文龍的分析。”劉虹立刻表態。
薑昕宇懊惱地撓撓頭：“唉！我怎麽沒想到這些問題，真他媽沒用。”
“你有這些想法也很正常，這輛車畢竟有疑點。”謝文龍安慰薑昕宇：“馬明鬆的車案發當晚為什麽會出現在東平西路？那個女人是誰？她去了哪裏？這是我們必須要搞清的問題。”
月亮悄悄爬上樹梢，窗外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會議室裏氣氛緊張而壓抑。謝文龍、薑昕宇和劉虹、小梅等人坐在會議桌前，神情嚴肅地看著牆上的大頻幕。
穆曉明指著大頻幕說：“我們調取案發當晚新華街和東平西路的監控錄像，喬明鬆的車在22點12分，由新華街的路口拐進東平西路，車裏的女人和喬靜怡的確很相似。22點18分，這輛車出現在東平西路麥當勞的監控錄像裏，由北向南行駛。23點45分，這輛車又出現在麥當勞的監控錄像裏，這次是由南向北行駛，而這時，車裏隻有一個男人了。也就是說，喬明鬆的車在東平西路的某個地方停留了一小時零17分鍾，在這期間，車上的女人不見了。”
“車上的男人是喬明鬆嗎？”謝文龍問。
“不是，經查，這個男人是喬明鬆的秘書李凱。”
“這輛車後來去了哪裏？”
“我們追蹤這輛車的行駛軌跡，發現這輛車拐進新華街後，向西行駛了五公裏，進入鬆江路，過了兩個紅綠燈後，拐進一條小街消失。”
謝文龍扭頭看著薑昕宇：“昕宇，你怎麽看？”
薑昕宇深吸一口氣：“我認為康永林的供詞是可信的，喬明鬆的車在案發地附近的麥當勞監控裏消失了87分鍾，這個時間段正是案發的時候。“
“你認為，凶手是誰？”
“喬靜怡。”
“說說你的根據。”
“首先，喬靜怡具備作案動機。五年前她被胡玉林和馬樹生挾持，在她心裏造成嚴重傷害，她恨透了這兩了流氓，曾公開表示，如果她知道是誰挾持了她，會親手殺了他們。今天下午，我再次提審楊明，楊明供述，胡玉林曾向他打聽過五年前喬靜怡被挾持的事情，楊明感覺胡玉林當時的態度非常詭異，楊明甚至懷疑挾持喬靜怡的人就是胡玉林。為了博得董事長的青睞，楊明很可能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喬明鬆。喬明鬆早就對挾持自己女兒的人恨之入骨，於是，喬明鬆精心設計了這場謀殺。第二，案發前，喬明鬆和喬靜怡都借故離開濱海市，目的就是要製造沒有作案時間的假象。第三，喬明鬆的秘書李凱案發前幾天曾到工程部辦公室去過，有足夠的機會拿到倉庫鑰匙。第四，康誠或康永林對鳳凰城餘樹光和黑玫瑰的情況非常熟悉，喬明鬆很可能聽康誠或康永林說起過黑玫瑰的情況，或者，李凱對黑玫瑰的情況也非常熟悉，因此，喬靜怡具備模仿黑玫瑰的條件。第五，喬靜怡和江瑞曾經是戀人，喬靜怡非常清楚江燕是死於車禍的，而江瑞很可能跟喬靜怡說起過江燕車禍的疑點，喬靜怡或許是通過江瑞拿到了江燕的身份證，購買了137這個號碼。第六，方軍是華夏集團辦公室主任，喬靜怡跟方軍也非常熟悉，了解方軍的無意識動作和方軍小侄女失蹤的事情，具備模仿方軍的無意識動作的條件。第七，喬靜怡身高1米72，穿上高跟鞋後，身高就和目擊者描述的長發女人一致了。第八，喬靜怡案發當晚雖然在明州市，但明州市距離濱海市也就50公裏，開車一個小時就能到達。案發當天，喬靜怡和李子峰在明州市的幾個商廈裏逛了一天，回到明州的別墅後，喝了一杯咖啡，李子峰就困的睜不開眼了，先上床睡了。我們設想一下，在喬明鬆到上海開會之前，他們已經策劃好幹掉胡玉林和馬樹生的所有細節，案發當晚，喬靜怡在李子峰的咖啡裏下了迷藥，導致李子峰昏睡。之後，喬靜怡駕車趕回濱海市，在和李凱事先約好的地方會麵。李凱開車到達東平西路，在麥當勞監控探頭的死角停車，喬靜怡裝扮成黑玫瑰的樣子，從東平西路拐進通往倉庫的小路，從假牆上的倉庫門進入小區西口，到達案發現場後，用137的號碼給胡玉林發去短信，告知見麵的具體地點。作案後，喬靜怡將楊明的頭發和明信片放到胡玉林身上，然後原路返回，戴上男人手型的膠皮手套，在麥當勞對麵的廣告牌上寫下球迷俱樂部的電話並故意模仿方軍的動作，她知道麥當勞的監控探頭能夠拍到她。她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將警方的偵查視線轉移到黑玫瑰、江燕車禍和方軍小侄女失蹤的案子上，從而擺脫她的嫌疑。喬靜怡走出麥當勞的監控畫麵後，在一個和李凱約好的地點等候，李凱隨後將車掉頭，再次駛過麥當勞，接上喬靜怡後，逃之夭夭。我認為，這就是喬靜怡、李凱和喬明鬆設計殺害胡玉林和馬樹生的全過程。”
劉虹聽完薑昕宇的這一大段推理論證，首先提出反駁意見：“我不相信喬靜怡會是殺手，她是一個善良溫柔的人，絕對幹不出這種事。”
“我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可是，案發當晚，喬明鬆的車出現在東平西路後消失了一個多小時，這該如何解釋？車上的女人為什麽消失了？這又如何解釋？”薑昕宇辯解。
“新華街的監控探頭拍下的是這輛車的背影，我們隻看見一男一女坐在車裏，根本看不見女人的臉。麥當勞監控的畫麵裏，女人隻是個側臉，而且，被李凱擋住了一部分，根本看不清女人的真麵目，據此斷定殺手就是喬靜怡缺乏直接的證據。”劉虹再次質疑。
“是啊，我剛才的分析隻是推測，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薑昕宇提出下一階段的工作重點：“我覺得，我們下一步的偵查方向應該圍繞喬靜怡、喬明鬆和李凱展開。”
在此期間，謝文龍一直沒有說話，他手裏夾著一支煙，皺著眉頭思索著，穆曉明和小梅等人都是一臉沉重的表情。
薑昕宇看著謝文龍：“謝隊，你有什麽看法？”
謝文龍掐滅手中的煙，十分肯定地說：“我覺得你的推論很難成立。”
“為什麽？”薑昕宇大惑不解。
“首先，喬明鬆是軍人出身，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按照喬明鬆的性格，得知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流氓挾持後，肯定是義憤填膺，一怒之下說出‘我要知道是誰挾持了我的女兒，老子親手宰了他’這樣的氣話，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依他現在的身份，他不會采用這種方式除掉胡玉林和馬樹生，假如他發現挾持自己的女兒就是胡玉林和馬樹生，他第一時間會報警，他沒有必要策劃這樣一場謀殺。其次，喬靜怡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盡管她非常痛恨挾持她的兩個流氓，也說過想殺了那兩個挾持她的流氓這樣的氣話，但是，她沒有膽量去殺人。她被挾持的事情，對她來說始終是個噩夢，一提起這件事，她就非常害怕。而6.4案的凶手，是個智商極高、心理素質極佳的人，喬靜怡不具備這樣的素質。試想，當她在那樣一個漆黑一團的屋裏獨自麵對兩個強壯的男青年時，她會那麽從容不迫的完成刺殺行動嗎？第三，自從江燕車禍身亡後，137這個號碼的持有人，首先約見江瑞，要江瑞替他殺了胡玉林，江瑞證實，這是個神秘的男人。假如，這個凶殺案就是喬明鬆設計、喬靜怡實施的，那麽，江燕車禍後，他們為什麽能容忍胡玉林和馬樹生這麽長時間？不僅沒立刻動手殺他，反而成了胡玉林的財神爺，這在情理上是說不通的。”
“對，我讚成文龍的分析。”劉虹立刻表態。
薑昕宇懊惱地撓撓頭：“唉！我怎麽沒想到這些問題，真他媽沒用。”
“你有這些想法也很正常，這輛車畢竟有疑點。”謝文龍安慰薑昕宇：“馬明鬆的車案發當晚為什麽會出現在東平西路？那個女人是誰？她去了哪裏？這是我們必須要搞清的問題。”